第42章 過去
黃文君一愣,「從哪一年開始說?江哥你的過去可真是多姿多彩……」
江澄不耐地睨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他掰着手指頭往前數着,「初一的時候。」
「那就從那時候開始。」
黃文君身子一抖,「那……那也太長了吧?」
江澄懶散地撩起眼皮隔着後視鏡看他,「沒關係,你可以拒絕。」
在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黃文君很是欣喜,可嘴角剛上揚就被他後半句話給按了下去。
「後果自負。」
他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要知道江澄以前可是有校園惡霸的名號,打起人來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能給江哥的妹妹講以前你的英勇事迹,是我的榮幸。」
江澄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別把我說得太壞,會嚇到小朋友。」
黃文君錯愕地睜大眼睛,下意識地就想說:哪怕往輕了說也沒法改變您當年真的很嚇人的事實好吧!
可看江澄一記幽幽又帶着警告的眼神飄過來,他不敢說話,默默地閉嘴。
宣梨正在房間里抄著這次考試的錯題,聽見走廊上的腳步聲,立即放下了筆去開門。
迎面就撞上欲敲門手還停在半空中的江澄。
她眉眼不自覺地彎了起來,「你回來了。」
黃文君從江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眼睛一亮,「江哥的妹妹果然是個美人!」
他說着就要往房間里鑽,衣領一把被江澄提住。
「女生的房間沒經過允許不能隨便進入。」
宣梨側開半個身子,「沒關係的,裏面很乾凈整潔。」
「不想讓他髒了你的房間,」江澄說着將黃文君往後拽,「去我房間。」
「冉冉和庭軒呢?」
他往兩人的房間看了一眼,大門緊閉,顯然沒人在。
宣梨關好門,跟在兩人身後。「堂姐說和朋友約好了要去KTV,庭軒被管家接去他爸媽那兒暫住兩天。」
「冉冉一天到晚不讓人省心。」
黃文君時不時回頭偷瞄一眼宣梨,她每次察覺都回以他一笑。
他頓時感受到了心臟被擊中的悸動。
抬起眼時卻看見江澄涼涼的眼神,於是那陣悸動被他強行按了下去。
果然還是不要對江哥的妹妹有什麼別的心思好。
宣梨是第一次來江澄的房間,佈置是意料之外的簡潔,卻帶着幾絲刺骨的寒意,她下意識地摟緊了胳膊。
窗帘是純黑色的,書架上擺着和自動化系有關的書,床頭柜上還放着一瓶葯。
她在想看清之前,江澄就將它隨手丟進了抽屜里,拉開窗帘,讓陽光照了進來。
寒意減了些許。
「宣小梨身體不好不能喝涼的,我去燒水。」江澄走出房門又轉身警告黃文君,「別亂動。」
黃文君立刻坐直了身子,規矩地將手放在膝蓋上,目不斜視。
「保證不亂動!」
宣梨聽見他往廚房走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拉開抽屜拿出那瓶葯,瓶身上寫着「地西泮片」四個字。
是安眠藥。
她心一抖,顫着手將葯放了回去,以防被發現,還恢復到了開始的擺放位置。
黃文君聽見聲響,忍不住提醒:「江哥不喜歡別人碰他東西的!」
「你不說我不說,他不會知道。」宣梨板着臉站到他面前,「你要是告訴江澄,我就說是你乾的,你看他信你還是信我。」
黃文君自知在江澄那裏信任度幾乎為0,識趣地選擇了不告發她。
但他沒想到,這個看似乖巧柔弱的小白花威脅起人來還有幾分江澄的影子。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江澄回來時拎着一瓶熱水,宣梨安靜地看着單詞本,黃文君還是保持着之前的動作。
「宣小梨,喝茶。」他將泡好的龍井茶推到宣梨面前,「有些燙,吹會兒再喝。」
黃文君眼巴巴地看着江澄,後者睨他一眼,將茶壺往他面前一甩。
「自己倒。」
「太好了,還能喝到江哥親自泡的茶!」
他原本還以為江澄只會給他喝白開水呢。
黃文君清了清嗓,「那我開始了。」
宣梨沒聽黃文君介紹過自己,可看江澄帶他回來大致明白了他的作用,是個代為傳話的。
「遙想江哥當年,身邊美女無數……」
江澄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再亂說就拔了你的舌頭。」
黃文君立馬認慫,「我說正經的。」
江澄站起身,摸出打火機甩著蓋帽出去。「我去抽個煙。」
黃文君還以為他是不想聽自己的黑歷史,也沒放在心上,於是對着宣梨說的時候就放開了膽子。
「初一的時候江哥還跟現在一樣是個隨性自然的性子,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下學期就性情大變……」
宣梨垂下眼,江澄讀初一,恰好是八年前宣竹死於那場大火的時間。
她聽宣知遠說過,宣竹很討人喜歡,尤其是江澄,總是纏着宣竹。
所以宣竹的死對江澄打擊很大吧……
「從那之後江哥就變得特別暴躁,誰惹他會直接被拎起來打一頓!」
黃文君甚至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後來還去學了跆拳道,誒呀那個拿黑帶的速度,誰還敢惹他呀?」
宣梨安靜地聽着,心卻跟着揪了起來。
她抬起眼小心地問,「沒人照顧他嗎?」
「江哥那脾氣肯定不願意有人管他啊!他爸媽常年在國外顧不上他,就請了傭人來照顧他。但來一個他趕一個,就這麼持續了一年,他爸媽也索性放棄了,倒是每年打過來的錢是越來越多了。」
「他是什麼時候又轉性的?」
「嗯……好像離高考還有兩個月的時候收到了一封信,那時候他還帶着我曠課去網吧呢,信還是老呂送過去的。江哥當時看完就撂下耳機走了,三天找不着人,回來以後就開始勤奮學習了。
開始我們幾個跟他玩得好的還以為他是三分鐘熱度,沒想到江哥用一個月的時間就直接升到了班級前十!」
黃文君憤恨地咬着拳頭,「他竟然一個人偷偷學習,卷死我們了!還更是牛叉的高考得了年級第一!
不過我真不理解好好的清北不去,非要選個西洲大學,咱們學校雖然是個雙一流,但還是比不得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