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4 終章+後記

第53章 54 終章+後記

在任西暝心中,他在現實生活,長期像牛皮糖一樣黏在宋曜身邊的過往,宋曜忘了,很好;虛擬世界的所有親密都是哄騙,宋曜忘了,也不錯。他希望在現實,和宋曜以最普通的方式重新開始,他不會再當宋家的寄生蟲,他會找宋晟談談,儘快離開。然後他會用最普通的方式追求宋曜,如果宋曜不接受他,他不會強求。他已經決定了,只要能夠待在有哥哥的世界,他就滿足了。

然而,他並不知道,宋曜確實丟失了記憶,卻並未丟失情感。而且,與他接觸得越多,就能想起越多……

先不說那些複雜的,接下來發生了一件很尷尬的事。

宋曜扶任西暝起身,任西暝站不穩。

宋曜二話不說,一手攬著任西暝的後背,一手穿過他的膝下,打算來個公主抱。

任西暝受到了驚嚇:「不行!」

宋曜疑惑:「怎麼不行?」

任西暝:「我很重。」

宋曜:「你這麼纖細,我抱你跑個50米都沒事。」

任西暝:「……」

宋曜輕而易舉地將任西暝抱了起來:「你身上這麼涼,先洗個熱水澡,我給你煮點吃的。」

將任西暝抱進浴缸,宋曜自然而然地解開對方的紐扣,總覺得,他曾給這孩子洗過很多次澡。

大概是因為尷尬,任西暝蒼白的皮膚有些泛紅,看着着實漂亮:「不用了!我自己洗!」

宋曜:「洗澡很費體力的,我怕你暈在浴缸里!」

任西暝:「……」

任西暝垂頭,絕望地望着自己瘦弱的身體,現在一塊腹肌都沒了。

早知今天,他的本體就算躺在病床上,每天也該起來舉鐵……

後來他也不掙扎了,就當條鹹魚吧,任憑他的哥哥細緻地給他洗澡。

宋曜馬上就看到了任西暝的紋身,從手臂蔓延到後背:「哇。」

任西暝知道宋曜一向都討厭他的紋身,已經準備好挨罵了。

可是宋曜卻說:「真好看,而且這些元素,我感覺太熟悉了。不瞞你說,一看到你,我便想起了一個小孩,雖然還是記不起長相,但我覺得那個小孩一定是你。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莫非,你是我的……養子?」

任西暝:「你今年29歲,我23歲,你才比我大六歲,怎麼可能是我的養父?」

當然,事實上在虛擬世界,人的實際年齡不會增加,現在任西暝實際年齡是20歲。

宋曜:「你都23了啊?看不出來,感覺就18、19歲……你不會是我爸的私生子吧?或者,我媽的?」

任西暝搖搖頭。

宋曜:「你爸媽為宋氏工作?」

任西暝依然搖搖頭,笑而不語。

宋曜蹙眉思考,他能確信的是,他和這孩子的關係一定相當親近。他很少跟別人有肢體接觸,更別說幫別人洗澡了。他很少對誰這麼好奇,而現在,他恨不得數清楚這個孩子有多少根睫毛……

眼看着宋曜的雙手在往下走,任西暝堅持接下來自己洗。

洗完,宋曜硬要給他塗身體乳。

任西暝:「這個不用!」

宋曜:「我總覺得以前給你洗完,我都會塗的。」

任西暝見哥哥擠了不少,要下手了,忙說:「那是因為我當時是仿生機械人,皮膚乾燥,還有機油味,才需要……」

宋曜疑惑:「你曾是我的……仿生機械人?」

任西暝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一種設定。」

宋曜瞳孔地震:「真會玩。」

但是震驚的他依然不會放過任西暝,繼續給他塗抹。

於是任西暝放棄了,繼續當一條忘記羞恥心的鹹魚。

洗完澡,宋曜給任西暝煮了粥。這三年他偶爾下廚,雖不擅廚藝,煮點粥還是沒問題的。

坐在對面的任西暝十分賞心悅目。他蓬鬆的銀髮略卷,有些擋住了左眼。睫毛又密又長,彷彿天然眼線。他本來沒有血色的嘴唇此刻紅潤了不少,正在輕輕吹勺子裏的粥,然後張口,將粥含入。

宋曜看着這樣的他,竟有些心驚肉跳,口乾舌燥。

他喃喃道:「我們以前,很親密。」

任西暝點點頭:「嗯,因為我們是朋友。」

宋曜卻道:「只是朋友?」

任西暝望着宋曜,認真道:「阿曜,你都答應我了,和我重新開始,就不要再管以前我們是什麼關係了,好嗎?」

宋曜愣了愣:「……好。」

當天晚上,任西暝睡在客房。宋曜興奮得睡不着,除非待在任西暝身邊。

所以他又敲響了任西暝的房門,坐在床邊。

任西暝今天清醒的時間太長,還穿越了時空,有些不適應,太累了。他跟宋曜說了幾句話,又陷入了昏睡。

宋曜在昏暗的光線里長久觀察安靜的少年,忍不住幫他順順髮絲,輕輕觸摸他的睫毛。少年張口呼吸,呼吸均勻。

好幾次,他想湊過去親親他。

想再一次,緊緊地抱住他。

這種願望相當強烈,讓他有些吃驚。

雖然任西暝跟他說了,讓他不要在乎以前是什麼關係。

可是他怎麼才能不在乎……

只要看到這個人,他的心臟就怦怦跳,熱血沸騰,莫名的情感在體內泛濫……

與這個人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第二日,宋曜醒來時,嚇了一跳。

他還真睡在床上,抱着任西暝,兩人近在咫尺。好在任西暝沒有醒來,他迅速離開。他得去上班,便把任西暝交給了女傭,專門聯繫了私人醫生,給任西暝體檢。

上班途中,宋曜聯繫了君君。畢竟這三年來,頭次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名字的是她。他想,她一定知道更多。

*

醫生是新來的,沒有見過任西暝。他看了以後,非常驚訝,這孩子的身體像是躺在病床上超過了十年,除了營養不良,肌肉萎縮,心臟功能減弱外,還有不少問題。需要按時三餐,多休息,需要坐輪椅,至於什麼時候才能正常站起來,得看恢復情況。可能需要一兩年。

任西暝聯繫了宋晟,與他見了面。任西暝感謝宋家這麼多年對他的照顧,但他畢竟不是宋家人,得離開了,想知道他的父母是否給他留下過什麼。

任西暝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任明月把他帶到宋家,曾給了宋家2500萬,作為撫養費。除此以外,任明月死後,家裏的固定資產被變賣,她的死亡也得到了賠付,會留有一些錢,需要任西暝去取。當然,後來任西暝才知道,有六千多萬。任西暝的生父,每個月給他打一萬左右的生活費,那張卡留到現在,已經有300萬了。關於生父打錢這件事,任西暝以前就知道,但是一直沒有用過,便將那張卡放在抽屜里。

下午四點過,宋曜趕回家,見到坐在輪椅上的少年。

「昨晚睡得可好?今天有好好吃飯嗎?」宋曜問。

任西暝:「睡得很好,阿姨做的菜很好吃。阿曜,我不能一直住在這裏麻煩你,我拜託了管家幫我看房,應該馬上就能找到房源……」

宋曜:「你是宋家的小少爺,我的弟弟,為什麼要出去住?」

宋曜盤問了君君好幾個小時,總算知曉了他倆的關係。

任西暝:「那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們並無血緣關係,宋家將我照顧到成年,已經對我仁至義盡,而我仍然像寄生蟲一樣待在你的身邊。我要是繼續住在這裏,你的生活多不方便啊,無論誰要來,還要顧及一下我。而且我現在是個殘疾,你只會被我拖累。」

宋曜聽他這麼說,慌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任西暝走,他便說:「你要真是寄生蟲,我希望你多吸點,你現在太瘦了!不會不方便,我想照顧你!而且你的體檢結果我看到了,只要好好調養,你很快就能站起來,很快就能恢復!」

任西暝:「醫生說了,可能需要一兩年。」

宋曜:「你就當在幫我好不好?」

任西暝微微瞪大雙眼:「幫……你?」

宋曜掰着手指頭說:「第一,這三年來我一直都有失眠的毛病,昨晚我特別興奮,按理說一定睡不着。可是我沒有吃藥,只是待在你的身邊,就睡著了。你對於我而言,有助眠的療效。第二,你看宋宅這麼空曠,我一直一個人住,晚上家僕都離開了,我實在感覺有些孤獨,你能和我一起住嗎,給這裏增加點人氣?第三,我們不是要重新開始嗎,無論你住在哪裏,我們都能重新開始呀,一起住,互相了解的機會不就更多了嗎?第四,我特別喜歡照顧人,你不要覺得自己麻煩,是我閑着沒事就想照顧人,把你養得肥肥的,我會有成就感,你就當給我這個照顧人的機會,不要走,好不好?」

宋曜說這些話的時候,任西暝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緊,他喃喃道:「哥哥,你總是這樣,這一次,我又會變得離不開你……」

他的聲音很輕,宋曜沒有聽見。

宋曜便跪坐在輪椅跟前仰望他:「怎麼樣,答應嗎?」

任西暝點點頭:「不過以後我不能用宋家的錢了,我會按月給生活費,自己賺錢。」

宋曜:「現在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弟弟,沒有血緣也好,宋家該給你的待遇,我都會給你。你想自己賺,也都可以。這些都無所謂,我只希望你待在我的身邊,希望想起更多有關你的事,希望你儘快恢復健康。」

任西暝的眼睛紅了,他非常非常想捧起宋曜的臉,盡情親吻他。

他剋制了自己的渴望,最終只是咬了咬嘴唇,攥緊了哥哥的手。

宋曜仰望着這樣的他,又一次紅了眼睛。

君君告訴他,他和任西暝是無血緣的兄弟關係,除此以外,無其它,而且,關係還不好。

可是,他認為不是這樣的。

他抬手,有些着迷地勾勒任西暝的輪廓。

不知不覺,就碰到了他的嘴唇。

柔軟,濕潤,形狀美好。

宋曜問:「我們以前,接過吻嗎?」

任西暝垂眸看他,唇動了動:「沒有。」

宋曜:「這樣啊。暝暝,俯身。」

任西暝不明所以,還是聽話地俯身。

宋曜用單手勾住他的後頸,湊過去,將唇瓣貼了上去。

啊,果然,觸感真好。

味道真好。

品嘗了片刻,他才放開了滿臉通紅的人。

他舔了舔嘴唇:「那這個……就是我們之間的第一個吻啦。」

當然,大概過了三個月,他便知道,他們之前早就吻過許多次,還做過更深入的事,好幾次。

大概過了半年,他能模模糊糊地想起大部分了。

*

宋曜曾經很煩那個黏他的孩子,而現在,任西暝要是不黏他,他會傷心的。或者說,現在,恐怕宋曜要更黏任西暝一些。

每晚睡前,他要捏捏任西暝臉蛋上的軟肉,看看養肥了沒。每天晚上他一定要和任西暝一起睡,這樣他就能順利睡着,美夢連連。每天早晨,他換著花樣給任西暝做早餐,看到弟弟吃了,他才能安心上班。周末,他也會做豐盛的晚餐,將記憶中任西暝為他做過的菜樣,依次做一遍。幾乎每天傍晚,都會推著任西暝出去溜達。偶爾會攙扶著任西暝稍微站一會兒,試着走兩步。任西暝一旦不在他的視野範圍,就會讓他心慌。就算他在上班,家裏的女傭也會定時報告:任西暝在哪裏,在做什麼。

任西暝用了一年時間,終於告別了輪椅。

他堅持鍛煉,胳膊越來越結實,腹肌逐漸又回來了。

他復學了,成績優異,一邊讀書,一邊開公司,還常去宋曜的公司幫忙。

年會,不少人給宋曜敬酒,宋曜的身邊多了個「任先生」,剛出現的那會兒,集團不少女員工都瘋了,嗑瘋的。大家都知道,任先生與總裁住在一起,是總裁無血緣的弟弟,這位先生,大概率就是總裁這麼多年都不結婚的原因。兩個人只要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風景。不少人說,宋總不接受告白,她們本來覺得很遺憾,但如果伴侶是任先生,簡直完美啊。這位任先生不僅長得好,還特有禮貌,才華出眾。他幫總裁擋酒,從來都不會得罪人,大家都願意跟他說話。

宋曜高興,還是喝多了,任西暝將他帶回家。

家門口,宋曜賴在後座不走,摟着任西暝不放,直說自己站不起來了。

任西暝寵溺地輕撫他的背脊:「那我抱你回去?」

宋曜噗嗤一聲笑了:「怎麼說這麼可愛的話,明明,你抱不動……」

下一刻,任西暝直接將他橫抱起來,走進房門,上樓,進卧室,一氣呵成。

宋曜後知後覺:「啊?你抱得動了?」

任西暝竟然沒喘:「早就可以了。」

說着,他帶着宋曜的手,去摸他堅硬的腹肌。

這一摸,兩人又有些把持不住。任西暝將宋曜壓在柔軟的大床上,滾燙的嘴唇順着他的側頸往下,低喘道:「阿曜,你為了照顧我,一直都是臍橙,多辛苦啊……今天,我們換個姿勢吧。」

宋曜在花香中醒來,睜眼,床頭放着晶瑩的白玫瑰。

自從任西暝擺脫了輪椅后,他便繼續了曾經的習慣,每天早晨給宋曜一束花,玫瑰、月季、山茶、茉莉、鬱金香、梔子花、桂花……各種都有,當然,還是以玫瑰居多。他這麼送,家裏到處都是花。說起來,他們的庭院裏,是茂密的玫瑰叢,每當花季,數不清的紅玫瑰在其中盛開,香味撲鼻。

任西暝也醒了,他從後面抱着宋曜,輕輕吻了吻他的後頸:「在想什麼呢?」

宋曜:「你又是先準備了花,再睡的回籠覺?」

任西暝:「嗯。」

宋曜轉過身,面朝任西暝,眼睛裏好像有星星在閃爍:「我想,我們的所有過去,我都回想起來了。」

任西暝:「這樣啊……那你……後悔嗎?」

宋曜當然懂任西暝的意思,笑道:「暝暝,你記住,和你的過往,無論是快樂的,還是痛苦的,現在我回憶起來,都變成了幸福。我不後悔遇見你,愛上你,和你在一起。」

任西暝的眼睫輕顫,鼻音很重:「謝謝你救了我。」

宋曜笑了:「我們都什麼關係啦,你還說這個。」

他又嚴肅道:「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我爸沒有把你帶回來,我的青春期可真是可怕,家裏就像墳墓一樣。我一直都希望他們關注我,可是我得不到那份關注,而你給了我想要的……所以,看起來我在救你,其實,我也一直在救我自己。」

任西暝:「可是……我有時候……還是很害怕……」

宋曜:「怕什麼……」

任西暝:「我怕我離不開你……對你過度……沉迷。」

宋曜翹起嘴角:「我還希望你離不開我呢,我現在可不能沒了你。至於,過不過度嘛,只要不殺人不犯.法……嘛,你要是真的過分了,我會制止你的。」

聽他這麼說,任西暝放心地笑了。

他撒嬌道:「那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宋曜揉揉他的發:「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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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將神明拉下神壇[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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