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仙人收徒
七月的蟬鳴吵的人心神不寧，從早到晚響徹整個柳仙村。
是夜。
堂屋，略微昏暗的煤油燈下，柳姓漢子正背着雙手來回踱步，滿臉焦急之色。身旁一位兩鬢斑白的婦人正坐在木凳上掩面哭泣。
內屋床上躺着一直昏迷未醒的公孫羽二人，除了閉眼不醒外，其他倒是一切無恙。
「當家的，若是羽兒跟樂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俺也不想活了。」婦人哭泣道。
「哭哭哭，哭有什麼用，難道我不着急嗎？」漢子停下身轉頭看向婦人厲聲道。
緩了緩接着道「明早我帶些銀錢去鎮里雇輛馬車請范老郎中來一趟。」
范老郎中是附近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神醫妙手，年過七旬身體卻是硬朗得很。
婦人聽到此話，哭聲小了很多。
公孫羽做了一個夢。
夢裏，公孫羽一襲白衣，懸空數丈虛空而立，右手提着一把三尺長劍，正低頭看向地上一頭如白天那般的鋼鬃獸。隨後公孫羽提劍朝着此獸一揮，伴隨一聲劍鳴之音，一道數丈長，寸許寬的劍光應聲飛出。
鋼鬃獸來不及反應，龐大的身軀就被劍光攔腰斬斷。
「這就是仙人嗎。」公孫羽看向手中長劍，開口喃喃道。
突然，嘴裏傳來一股清涼甘甜之感。
公孫羽緩緩睜開了雙目，只見此刻柳大叔正站在床邊，李嬸嬸坐在床沿上手裏還拿着一隻小玉瓶，兩人皆是滿臉焦急的看着自己。
看到公孫羽睜開眼，二人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羽兒你醒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李嬸嬸滿臉喜色開口道。同時伸頭摸了摸公孫羽的頭。
隨後李嬸嬸從小玉瓶中倒出一顆拇指大小，黑色圓潤的藥丸餵給了公孫羽身旁的樂兒嘴裏。
隨後柳大叔走到床頭蹲下身看向公孫羽問道「小羽你和樂兒為何在後山坡上睡著了？」
公孫羽此刻正在努力回憶當時發生了什麼。昏迷之前的事還記得清楚，為什麼昏迷了確是想不起來了。
「柳大叔，我和阿姐在後山看到仙人了。」
接着便把在後山看到的說給了二人。
「房屋那般大的野豬，三名俊郎瀟灑的仙人」。
儘管二人已年過半百，聽到公孫羽所描述的也忍不住的目瞪口呆……
翌日清晨。
用木樁圍成的簡易籬笆院內。
公孫羽正和柳大叔在整理最近幾個月打獵收穫的各種野獸皮毛。
「晌午收毛皮子的販子就要來了，咱爺倆把這幾個月打到的皮子賣了，明天去鎮上給你姐弟倆制身衣裳。柳大叔一邊忙碌著一邊滿臉笑容說到。」
公孫羽此刻哪裏還能聽到這些，滿腦子都在想着昨天看到的仙人，還有夢中的自己。
「我要是也能當仙人那該多好啊」公孫羽心裏這般幻想着。
雖說村裏人打到的獸皮大多都會自己拿到鎮上去賣。但是由於品相和種類不同，每次都會剩下一些不好賣或者不太完整的獸皮，慢慢家裏存的也就多了起來。如此便有了每隔幾個月就會定時到附近村子上門收毛皮子的販子，他們不管種類和品相通通都收，只是價格卻要便宜的多，然後再拉到鎮上織坊賣掉，以此為生。
吃過午飯的公孫羽坐在院內土屋的門檻上，雙手托腮還在想着昨天的事。
村口，一個頭戴草帽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正牽着一頭驢車朝村裏走來，驢車板子上鋪着一層層獸皮足有二三十張。
公孫羽見到立馬站起身朝屋內喊了句「柳大叔」。
然後一路朝着驢車跑去。到了跟前又朝漢子開口道：「王大叔，這次又是你來收我們村的皮子呀。」
漢子停下驢車伸手揉了揉公孫羽的頭，問道「你柳大叔在家嗎？」
「在！」公孫羽回道。
「哦，我找他說個事」
說完又拉着驢車向他們家院子走去，到了院外。
漢子將驢車拴在籬笆樁子上就向屋裏走去嘴裏喊到「柳大哥在家呢？」
也不等有沒人回應，直接就進了屋裏……
「啥？你說田家村這兩天有仙人要去收徒？」柳大叔此刻瞪大雙眼看着王姓漢子問道。
「嗐…柳大哥。俺們兩兄弟這麼多年的關係俺還會騙你不成？」
王姓漢子繼續說道：「俺昨個從去鎮上趕集的王家村田二牛嘴裏聽到的消息」
此刻李嬸嬸從屋外端著一個土碗，碗裏盛滿了涼水遞給了王姓漢子。
漢子也不客氣，伸手接過土碗「咕嚕咕嚕…」一口氣就喝了個乾淨。
隨後一抹嘴繼續說道：「聽二牛說啊，他們村十多天前來了一位老仙人。從一戶人家帶走了一個九歲的小娃娃，還說這娃娃有什麼仙緣，要收做徒弟，還給他們家一大筆銀錢呢。」
漢子放下碗緩了緩繼續說道：「臨走時那老神仙還說，半個月後會專程派人來測測附近其他村的孩子是不是也有仙緣。還叫田家村的人幫忙傳一下消息，讓附近村有八歲到十五歲的娃娃都可以去試一試，算算日子就這兩天了。這消息連鎮上都傳開了。」
漢子眉飛色舞一口氣說完一大堆話。
此刻站在門口的公孫羽早已面露激動，眼神中充滿嚮往。
隨後走到漢子身旁，拉着他滿是老繭的大手說道：「王大叔，你再給我講講仙人的事嘛…」
柳大叔夫婦二人此刻卻是沉默了下來，兩人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柳大叔看向李嬸嬸開口道：「去把上次山裏打的那隻肥雞子燉上，再到村東張老頭家打兩斤燒酒來。」
說完轉頭看向王姓漢子說道：「王兄弟今天也別走了，待會兒我幫忙把咱們村的皮子收了，到晚上咱倆兄弟好好喝上幾盅，明早再走。」
是夜。
躺在石床上的公孫羽翻來覆去不能入睡，聽到白天王大叔所說的仙人收徒，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九歲的娃娃。
照自己對柳大叔的了解，他留王大叔過夜是想着晚上有時間和李嬸嬸商量要不要自己和樂兒去參加測試…
如此想着，公孫羽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