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月光下的楚天南

在月光下沒有任何變化的，只有那一身本能的喪屍們，他們在每個月圓之時只能躲避異化的所有生物，因為它們狂暴並且超過尋常。同時還因為喪屍體內的病毒在控制他們，趨利避害。

但是不可避免，變成喪屍的人類數量太多了，曾經為了繁衍造就了近百億數字出來，他們僅僅在能夠生存的空間里就活的推推搡搡，擠擠挨挨。所以其他生物在月光照耀的時候，並不是躲避就可以逃過一劫。

不知道多少喪屍成為月光下兇殘的生物的池魚，有可能是被餘波衝擊，也有可能直接被單獨的狂暴生物盯上，總之他們最終出現在各個角落，甚至有些成為了那些生物的養料。

而奇怪的就是，汲取喪屍破碎軀體化成的養料的那些植物，開始長出了更多攻擊性的部分，鋒利鋸齒狀的厚重葉片，還有更加堅韌的枝條，甚至有些果子變成破皮就炸的高危爆炸物。這些所有的變化，就好像是喪屍成為了它們這些沒有思維和智慧的變異生物的進化碎片一樣，只要收集起來，就可以變異成更加可怕的生物。

至於動物則是像之前遇到的大貓那樣，出現一些變異的特點，然後佔據一片領土，不斷的清除這領土上的一切威脅。或是被撕裂成為另外生物的養分，或者撕裂它們進化自己。

但是它們依舊是那樣的智力低下，甚至比起最差勁的喪屍都不如，至少這些執著吃肉的喪屍依然知道規避危險。而這些生物只會不斷鬥爭。

這可能就是月光下變異的生物的不足。或者還有就是月光褪去后的他們不由自主的恢復原來狀態，只留下一點點異化的部分證明那月光曾經真實存在過。

但是就是現在，楚天南必須穿越的城市中，迎來了滿月月光的洗禮，純白的光芒代替旭日照耀他的道路，明明如此明亮，卻是又非常的詭邪。

爭鬥的楊樹蚯蚓還有那一對巨型貓狗都在楚天南身後的方向很遠，而且彼此也已經纏鬥膠着一時半刻不能分出結果。他還是通過本能感應到了巨大危險向他襲來，那些已經吃飽了的病毒開始搶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它們爭先恐後的想要控制楚天南向著剛走過的地方跑去，即使那裏是兩對危險的狂暴生物。這種本能甚至都強大過了他自己的執著，以至於他停在了原地。

「有很多生物是喜歡悄無聲息的處死自己的獵物。它們藏匿在黑暗之中，用那看不見的帷幕做自己的偽裝。它們可以隱藏自己的氣味，呼吸，心跳，好像死去一樣。最後在最關鍵的時候給與致命一擊。它們是天然的刺客，而當你被盯上的時候，也只有一點點生物本能會提醒你去注意而已。」來自對於高端獵手講解的生物視頻里，曾經有這樣的說法，那個時候當做閑暇消遣的東西，卻再度被病毒從身體里找尋，呈現在楚天南身邊。

「面對獵手，不要把你的後背露出給它，這樣你只會因為不確定它的位置而賭一場生死。也不要隨意逃跑，因為提前讓獵手意識到它的獵物可能會丟失，它會提前發動突襲。最好的辦法是盯着你心裏直覺的來源慢慢後退，然後突然離開它的視線，借用身邊的東西逃離。」再次翻湧而來的記憶來自書本，楚天南決定照做。

他的身子慢慢弓下，眼睛緊緊看着遠處的黑暗裏面，那是一個非常高大的建築，寬闊的門廳在如今月光中卻看不到任何裏面的景象，好像那些黑暗都是活在這個門廳中一樣，充滿了惡意和危險。

身後也很危險，

那兩對僵持不下也不能突然過去，畢竟所有對手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意外的事情發生。而對付意外，這些狂暴的傢伙往往會用最快的速度聯手將之剷除。天南就曾經看見過一隻意外闖入兩隻對峙的狂暴野獸的身邊，然後在三個呼吸間被兩隻野獸同時拆成一地零碎。

這是一種進退維谷的狀態。

所以現在能夠藉助的只有周圍這錯綜複雜的環境。那個獵手所在的位置是曾經小城的酒店，旁邊還有一個地下車庫，不過這會兒已經被幾輛末日來臨時剛剛排隊進出的車子堵住，它們被喪屍或者其他生物撞擊的破破爛爛，但是又剛剛好堵住了那唯一的出入口。

再往東邊就是現在楚天南所在的這個小小花壇，是當初市政工程為了讓這座小城充滿生機而搭建起來，正好在一個丁字路口的拐角，北邊唯一的通路上卻是塌掉的房屋碎片。應該是另一邊拐角那個老舊的建築留下的。如果要從這裏過去，首先是無法確定這堆碎片後有什麼等着他，其次是那些沒有規律的建築碎片，一定會拖延他的速度。

至於南邊那一條長街，被一系列頂端包裹尖刺鐵絲的防盜網攔截住了，從那裏只有很遠的地方才有入口，如果要從那邊，一定是一覽無遺的空曠視野。如果是想要逃跑，一定是死路一條。

楚天南向後退了幾步，將自己的雙腿慢慢隱藏在花壇的後面，那些已經乾枯死亡的植物殘渣，現在就是他的解決之路。

他放下了手上過於笨拙的長柄狼牙棒，這東西對於那些僅僅是異化的生物來說是個很好的工具，但是對於隱藏在那個門廳黑暗中的獵食者來說，就可能是阻礙自己生路的絆腳石了。

「所有的武器都有其空檔，越是沉重且長的武器，它的空檔越大。要知道，在你揮出去的那一瞬間，到你下次攻擊的這一段時間，你都是可以被破招並致死的。所以武器越來越追求其出手之間的銜接和每一次攻擊間隙自己的安全。」這些冷兵器的知識，好歹是喜歡看一些古文小說的天南喜歡鑽研的，所以他第一時間扔掉了狼牙棒，換上之前拿到的水管鉗。

伸手拿出了管鉗的同時，另一隻手在花壇中那些破敗乾枯的植物上用力抓了一把，將那些灰黑色的東西扯下一團。細小的卡擦聲音驚動那個獵食者但又沒有讓它太過警覺，只是看到那團黑暗中隱隱有一些波紋閃過，那是對於追獵的信號。

「差不多就是這裏了。」楚天南想法剛剛冒出，就看到那團黑暗中突然衝出來一隻體型碩大的獨目巨狼。

它灰黑色的毛髮上面散發陣陣煙霧，正是之前充滿大廳里的那些黑暗。因為月光而在肩頭變異出另一個腦袋，體型已經完全有一頭成年水牛那樣大，在它另一隻明顯小一號的頭顱上，還頂着一支螺旋狀的尖角，銳利的尖端有不知道哪只倒霉喪屍的眼球，已經乾癟萎縮粘附上面。

它衝出來只用了三步就跨越了近二十米的距離，來到這個轉角處的小花壇。

它的尖角對準了面前的楚天南，只需要再來一步，它就可以享受獵殺帶來的勝利果實。對於這些弱小的喪屍，它就是這個街區的領主，沒有任何生命可以踏過那個拐角而有命離開。

而隱藏腿部的楚天南，則在電光火石間向一側跳了過去，露出來的，卻是這隻巨狼完全沒有想到的東西。

那是一截正冒着藍色火花的粗大電纜。

雖然人類大部分設備已經癱瘓，再也不復曾經工業繁華的時代那些功能，甚至有些已經完全失去了造物者創造它們的形態。

但在剛才，楚天南腳下的確有一條還傳輸大量能量的粗壯電纜。至於為什麼能夠感應到，應該是因為大量能量傳導時候，帶出的電信號影響了他體內的病毒。它們告訴了楚天南下方擁有的是什麼。

所以剛才躬下身子，他就用手鋸已經鋸開了那條電纜大半，然後為了誘使這隻獵食者衝上來，他選擇花壇的那些乾枯植物弄出的響動。

再接着，迎接那隻巨狼的變成了用管鉗子夾住高高舉起的半截電纜。明亮的電弧瞬間衝擊進入它的身體，只是眨眼的功夫，它渾身焦黑一片，四肢抽搐的倒在了楚天南身邊。

來不及去回味剛剛撲擊一瞬間的衝擊，楚天南抓緊拿出來鋼鋸，對準抽搐的巨狼就開始猛鋸，甚至在幾秒之後崩壞了整個鋸條。

一道深深地鋸痕出現在巨狼略小的頭顱脖頸處，這幾秒的功夫，楚天南已經鋸開大半，但是他沒有能繼續對巨狼造成傷害。

因為這隻渾身抽搐的巨狼在疼痛的刺激下，突然睜開了另一隻頭顱的眼睛，血紅的雙眼盯着面前敢於直面他並給他如此重創的楚天南，然後巨狼掙扎的站了起來。

渾身的血污帶着剛剛通過電流之後的焦臭味道，長角的頭顱也近乎從脖頸的地方斷裂。就是這麼看着明顯早就該死的巨狼，它又站在了楚天南的面前。

「嗷嗚！」楚天南後退的時候，那隻大一點的狼頭，把長角的狼頭生生撕扯下來，這一聲嚎叫，就是長角狼頭最後的悲鳴。

然後楚天南停下了，他知道接下來只能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