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儀式

酒保隨即端上兩杯方利蒸餾酒，艾恩看了一眼，一杯竟然差不多有500毫升！

「我的天！他們的胃能承受住嗎？」

克羅夫和中年男人分別交給酒保10便士和3便士后，兩人輕輕碰了一下杯，隨即就這樣干喝。

中年男人臉色肉眼可見地開始變紅，反觀克羅夫倒是淡定許多。

「唉，這個腦袋不聰明的傢伙，克羅夫可是純正的曼施因人啊，估計他今晚得睡在街上了。」一個工人搖頭失笑。

「嘿，你們知道的，克羅夫就是想贏點錢去歡樂劇場爽快一把。」

坐在旁邊的另一個工人喝了口黑啤，又說道：「不過我聽說昨天晚上歡樂劇場附近死了一個人。」

「歡樂劇場？那不是埃西奧經理昨晚去的地方嗎？」艾恩頓時有些愕然，故意靠近了點豎起耳朵旁聽。

「好像是死了一個女人，還有一個人失蹤了，有人看到現場旁邊留下一根手指！」

「嘿，這不是一個好笑話，我還打算下周發工資去一趟呢。」

聽到消息的工人們都開始質疑說出這個消息的人，因為歡樂劇場是紅燈區出了名的安全，裏面雇傭的安保人員都是精通格鬥的退役士兵，歡樂劇場也因此成為中產階級和富豪貴族圈內最受歡迎的地方之一。

「旁邊還有一根手指。」聯想到今天中午來公司調查的兩位警官，艾恩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警方會這麼快立案。

「埃西奧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

紅燈區的一條陰暗小巷內，一點火光忽明忽暗，伴隨着煙葉燃燒和水滴落地的聲音，一道富有磁性的女性嗓音響了起來：

「貝克曼，讓一位淑女在骯髒惡臭的小巷裏等待五分鐘可不是一位紳士該有的行為。」

「呵，我寧願相信狗會說人話，也不信你是個淑女……嘿，等等！莎爾娜，你不能殺死你的同事！」

一團的淺橙色火焰在莎爾娜手中升起，如同一個小太陽一樣將整條小巷照得通亮。

「我只是點個火，你在怕什麼？」莎爾娜又抽出一根香煙點燃，充滿鄙夷道：

「你們雙面教會的非凡者簡直比八十歲的老人還慢，我再給你五分鐘，要是還沒有結果，我就退出這次事件的調查。」

貝克曼雖然心中不滿對方的態度，但也不敢說什麼，畢竟這次涉及的失蹤人員都是雙面神的信徒，就算紅燈區處於太陽教會的管轄範圍，按照《非凡者隊伍管理條約》中的規定，也該由雙面教會接管這件事，莎爾娜代表的太陽教會都算是免費幫忙的了。

「五分鐘足夠了，我已經佈置好了儀式。」貝克曼沉聲道。

儀式呈正方形形佈置，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別放置了一瓶打開的精油、八朵金菊、一小撮夜香草粉末、一杯泉水，中央是三根蠟燭包圍着被一條直線分成左右兩半的圓形符號，左邊的半圓描繪著一隻睜開的眼睛，右邊則描繪著一隻閉着的眼睛。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鐵盒打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從中噴出，裏面裝着的是用葉子包裹的一根斷指，貝克曼將斷指取出，放在了圓形符號上，接着又取出銀制匕首前後揮動了幾下，點燃三根蠟燭后貝克曼才正式施行儀式。

他單膝跪地，雙目緊閉，右手捂著半張臉，左手橫放在胸前，用一種完全不同於霍格伊爾語的語言低聲道：

「黎明和黃昏的統治者；

新生與衰敗的執掌者；

仁慈之化身，

祝福之女神；

偉大的雙面之神，我祈求靈性的充沛，我祈求能力的強化。」

當最後一個字念完，他的身周忽然颳起一陣微風，夜香草粉末隨風飄散，一股淡淡的清香鑽入鼻腔，貝克曼只感到自己的靈性和能力相比之前都提升了一截。

同時，他睜開的左眼眼瞳浮現出了一個與儀式對應的符號，原本藍色的眼瞳變得慘白，他現在所見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唯有儀式中央的那根斷指呈現出紅色。

「溯映。」

晦澀拗口的單詞在讀完的那一刻，灰色世界裏的那一抹紅色瞬間延伸拉長，最終變成一個人。

這是「雙生教徒」的能力之一，通過觸碰某樣事物，能將它回溯至最多三天前的某個時段，並且具現出周圍的環境，不過這個能力覆蓋的範圍較小，還有着許多限制，最關鍵的兩點就是需要在與事物有關的特定時間和特定地點。

貝克曼靜靜地看着紅色人影摟抱着一個女人走進小巷，在臨近他時，一個身穿黑衣，用圍巾裹住面部的人憑空出現在了人影和女人的身後，那人手持一柄匕首，從後面捂住女人的嘴，然後硬生生用匕首割斷了女人的半個脖子，而人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黑衣人擊暈，並且還割下了人影的一根手指扔在地上。

紅色開始逐漸消退，最終定格在黑衣人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手帕擦手的畫面。

「有結果了嗎？」莎爾娜吐出幾個煙圈，轉頭看向貝克曼。

「應該是『屠夫』途徑的非凡者，身高180公分左右，右撇子，矇著臉看不清具體面貌。」

貝克曼臉色有些蒼白，一滴鮮血從眼角流下，這是靈性透支的表現，本來這個能力只能溯映事物的本體，強行溯映三個事物，就算有雙面神的祝福靈性也難以支撐消耗。

他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摸出一小瓶湛藍液體喝下，沒過幾秒面色就恢復潤紅。

「『屠夫』途徑，難道是人體研究會的那群瘋子？」貝克曼沉聲問道。

「他們可不會留活口，不過也有可能是受到指使。」

莎爾娜面色陰沉，昨晚一共發生了五起失蹤案，現場都留下了失蹤者的某個身體部位，並且五個失蹤者都是互相認識的中產階級。

「既然最簡單的辦法找不到犯人，那就只能用最麻煩的辦法了。」

莎爾娜思考片刻后道：「我會讓警方去排查五個失蹤者的人際關係，把他們認識的所有人都問一遍，看看五人之間有沒有和誰有過共同交集。你就跟你的隊員去火車站盯着，我去監視上次在諾森谷發現的一個野生非凡者聚會，呵，做的事越多，留下的線索也更多。」

「沒問題。」貝克曼應了一聲，收拾好地上的儀式殘餘佈置物跟隨莎爾娜離開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