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賽天仙

第二十二章賽天仙

XC區，富貴街，路上到處都是髒亂差的垃圾和殘破的桌椅板凳，地上也散落着大片的雜物，一些穿着打滿補丁的舊衣裳的人正在街邊遊盪，他們或坐或站，有些甚至蹲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像極了受過傷害的老鼠。偶爾有一些身着勁裝的匆匆路過也大都以衣物遮住面容，眼神兇狠或冷漠，遠看便像是一些刀尖舔血之輩。那渾身的煞意也適時抹滅了那些躺在路邊的貧民眼眸中泛起的零星凶光。

很難想像在享有北都美譽的蘭君城光鮮亮麗的外表之內，竟然也會有如此窮凶極惡之地，更據諷刺意味的是街坊的實際情況和其名字可謂完全背道而馳，實在令人唏噓。

按照林家…或者說蘭君城主府頒佈的法令，城內的每個街坊都會設有治安所負責維序，只不過歷任富貴街的治安隊正基本直到任期截止都不曾來過辦公地罷了。

據說在街口破舊的治安所駐地，常年會有個姓劉的老兵住在那，這地方雖然沒什麼油水，但常年不需要巡街，也沒有上峰會來督查，是個悠閑摸魚的好去處，不少人起初都爭相想要來此當值。

只不過其他治安所兵丁大都待不過半月便莫名渾身挂彩，連滾帶爬的逃離這個街區，偶爾有個別頭鐵的或是滿腔熱血不怕死的愣頭青硬是堅挺過月余，也都黯然傷退，這個流程持續到有個倒霉蛋在堅持了快兩月後的一天清晨被人發現浮屍於城外護城河上。而治安所和城主府只是貼了個協辦告示邊草草了事，便再也沒有不信邪的大頭兵敢再來富貴街當差。

而劉老兵也被附近的百姓傳的神乎其神，有人說富貴街底下有雲澹最大的鬼市，老劉頭便是鬼市之主，有人說老劉頭會巫術，那些同僚都被他吸了氣運，才會頻遭災厄。更有甚者說，富貴街是蘭君城的氣運點，老劉頭其實是世外高人被請來鎮壓此街換來蘭君城的繁華。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不過官府始終沒有出面，也沒有調走老劉頭的意思，時間久了，富貴街里裏外外那些亡命徒們也都習慣了老劉頭的存在，此事便不了了之。只有那一人一所仍舊散著幽幽燈光處在那街口。

「小子，你怎麼還不去幹活啊？「穿着補丁衣服的婦女走到一個年輕男孩的身旁說道，她長得很醜陋，眼睛大而無神，嘴唇發黃，嘴角還長著一圈黃褐色的斑點，臉頰凹陷，看起來就跟個骷髏沒什麼區別，而且她手臂上佈滿了青紫色的紋路，看起來就像是被蛇咬過似的，讓人覺得噁心恐怖。

但她卻對自己的容貌絲毫不介意，富貴街這種地界，這般形象的婦女也不足為奇，周圍人的目光也都毫不在意。

這個年輕的男孩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樣子，他的皮膚蒼白，雙眉濃密，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雲天宮門口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攝人。

他是一周前來此地做工的。富貴街是蘭君著名的三不管地帶，三教九流之人基本雲聚於此，來此謀生的外鄉人或多或少的身份都是見不得光的。但此地的原住民也不管這麼多，那個醜婦其實是個有名的黑人牙子，道上給的黑號稱為賽天仙。專門拐賣那些模樣優秀的少男少女，去黑市買賣。

富貴街底下有沒有傳言的大鬼市不得而知，但大大小小的黑市卻是不少。而黑市自然是做那見不得光的生意。其中也包括了在蘭君城被嚴厲監管的人頭生意。

不同於在同為四都並以人口販賣聞名的鬼王城，

蘭君城雖然也允許在正式的牙市買賣奴僕，但都需要有相應的證件和手續，且奴僕都要是成年之人，且不得販賣本國國民等諸多規矩。

而賽天仙這些人在富貴街黑市做的地下人頭生意，則大都和鬼王城那兒的規矩一般，百無禁忌。

見少年生的俊俏，便起了歹心。少年初來富貴街，到處打聽如何偷渡出城，賽天仙心裏好笑，想又是一個犯了事想跑的。便假意邀其幫她的門院做清掃，作為報酬，自己會幫人給他尋到出城的路子。

至於為何沒有直接下手，而是邀這少年幫工。賽天仙有她自己的小九九。

這一來雖然來此地的都是些見不得光之輩，少個少年雖神不知鬼不覺。但保不齊也有些大人物路過，賽天仙只是個小販子，還是要些時日打聽觀察少年是否有什麼來歷。

二來么，她手底下幾個好手最近都在城外的鄉鎮「打獵」，她自個雖然也有個七八品的功夫，但畢竟已經上了歲數，兔子急了尚且咬人，萬一閃到了老腰，可就得不償失了。

想着過會自己的獵隊就要回到這貧民窟之中，就算最近些日子收成不是很好。到時候只要順上這俊俏的少年一起出貨，應該也能勉強賺上一筆。

腦中此時不禁浮現出自己手下那幾張討厭的粗臉，心裏沒來由一陣得意。這幫崽子最近都對自己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要不是自己還把持着交貨渠道，只怕…….

賽天仙抬起了自己猙獰的臂膀端詳了一番，感受到上面傳來的陣陣隱痛，心頭便一陣煩躁。

嘖，等湊夠了錢，排了這毒，恢復了實力，到時候也讓你們見識下老娘的手段，哼哼。

「大嬸？大嬸？」

突如其來的男聲打破了賽天仙的思緒，那長相俊俏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湊在自己跟前，頂着他那深邃的眸子凝視着自己。

「大嬸，門口我都打掃完咧。這也三天了，能否告知這出路在何處？」

賽天仙下意識的就想動手，什麼大嬸，放眼整條富貴街，有誰敢把自己叫的那麼老，第二天准給他削成人彘塞進桶里賣到鬼王城去。

不過看着少年那優異的面容，稜角分明的五官，此刻彷彿前面站着一疊行走的金元票。醜婦人咬了咬牙關，強行運了一周天本已所剩不多的內力，平復了一下心情。這幾天的探查下來，也沒查到這少年有什麼背景，自己還有手法探過，也並沒內力運轉，馬上就要收網了，得忍。

於是乎，端起她那醜臉，擺出了一個能讓小孩嚇哭的笑容，和聲回道：」小哥別着急，再過個把時辰，當家的就要回來了，他最清楚咱們這的那些暗道了。小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要不先進來喝杯熱茶，解解乏。「說完便率先起身欲領着少年往內屋走去。

」是嗎…不過我也等不及了，這茶，我還是無福消受了，賽天仙。「少年並沒有跟着醜婦進屋，而是站在門口低着腦袋沉聲道。

」哈哈，這孩子，在說什……你說什麼？你怎知….「在前頭一瘸一拐引路的賽天仙聽聞少年叫出自己的黑名猛的一怔，意識到不妙，也沒回頭，拔腿就準備往裏屋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