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一周后,白文浩身體恢復正常出了院。
白念也終於回了學校,這次離校時間超過十天,他已經落下了不少課程和作業。
他們是上午的航班,回到學校時才剛到中午,白念準備回寢室放行李後去圖書館。
然而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白念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離開前還乾乾淨淨的寢室,現在卻堆滿了垃圾。垃圾溢出了垃圾桶,地上堆滿了吃剩的外賣盒,混合著臭襪子的味道,隱隱散發著一酸臭味。
兩個室友正在玩遊戲,手邊放著吃到一半的薯片,等待復活的時間裡,他們就抓起一把薯片塞進嘴裡,油膩膩的手再次落到鍵盤上,敲得噼里啪啦響。
白念莫名覺得有些反胃。
這兩個室友是開學時搬進來的,當時他和嚴時律還住在寢室,每天都會丟垃圾,搞衛生,雖然亂了點兒,但還不至於變成這副情景。
還好嚴時律剛才在校門口遇到認識的教授,被對方先一步叫走了。
白念繞過地上的垃圾,把行李箱放在自己桌前。
他位置旁邊也散亂著不少垃圾,椅子上掛了一堆臟衣服。白念皺眉,表情冷了下來:「誰的東西?」
「喲,回來了?」他旁邊的男生取下耳機,跑過來拿走衣服,「不好意思啊,沒地方放,我這就拿走。」
說完后,對方就抱著衣服放在書桌上,壓得袋子里的薯片都滾了出來。
白念又皺起了眉,但他終究沒說什麼,只是把寢室里堆積的東西丟了,再默默把房間打掃乾淨。床單被套也被腌出了味道,他全都換了,甚至把嚴時律的也收拾乾淨,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這麼一弄,大半天就過去了。白念看了眼時間,有些遺憾,看來今天是來不及去畫室了。
傍晚,嚴時律背著書包回了寢室。一進來就看到兩個室友笑嘻嘻地請白念吃零食,還在調侃道:「白念你可真是田螺姑娘,簡直比我媽還要賢惠。」
白念戴著耳機,沉默不語。
旁人或許注意不到,但嚴時律能夠看出,他隱約有些生氣。
「哎,你們住一起,都是你幫他洗衣服嗎?」室友還沒有看出他的冷淡,又繼續說,「怪不得校草會喜歡你。」
嚴時律面色一沉,抬腳走了進去,冷聲道:「我怎麼喜歡他,用不著你來評價。」
二人還想再說點兒什麼,但對上嚴時律冰冷的眼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默默戴上耳機繼續打遊戲。
嚴時律把書包放在椅子上,問白念:「今天沒去畫室?」
「嗯,」白念不想讓他看出來什麼,若無其事道,「回來收拾了一下,又睡了午覺,一下就到晚上了。」
嚴時律看了眼自己床上新換的床單,還有一塵不染的書桌,聲音緩和了幾分:「謝謝你。」
白念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缺席了接近半個月的課程,白念和嚴時律都肉眼可見地忙碌起來,每天早出晚歸,只有吃飯時有時間碰個面。
寢室里依舊亂糟糟的,他和嚴時律每天早上出門時丟垃圾,晚上回來時垃圾桶又滿了。洗手台上各種污漬,從來沒有人清理過。
白念也提醒過兩位室友,甚至還做了每天掃地、倒垃圾的排班表。二人每次都是笑嘻嘻地說好,但輪到他們時,卻什麼也不做,又把事情堆到了第二天。
直到嚴時律把排班表改成一個人負責一周,情況才稍微好了一些。
但依舊治標不治本。
今年天氣熱得早,三月下旬有幾天突然格外熱,氣溫直飆30度。哪怕白念天天做清潔,丟垃圾,寢室里也隱約傳出一股味道,令人作嘔。
後來他才發現,是一個室友把臭襪子塞進了床下,已經包了漿,放在地上直接硬得支棱起來。
「嘔……」白念看得有些反胃,衝到天台上大口大口吸氣。
他在天台上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打定主意這次要強硬起來,好好兒和兩位室友談談,實在不行就換寢室。
然而等他怒氣沖沖地回到寢室時,兩個室友卻突然乖巧了起來,主動給他道歉,還說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
白念還心有疑慮,二人直接蹲在地板上,拿起毛巾開始擦地板。擦完地板又擦洗手台,甚至把廁所都刷了一遍。
白念:「……」
去食堂吃飯時,白念看了眼旁邊的嚴時律,有些納悶:「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沒什麼,」嚴時律神情淡淡,「只是教他們背了一下中小學生行為規範守則。」
中小學生行為規範守則?
保持清潔,不亂扔垃圾?
白念不太明白,但知道這是嚴時律為他出頭,忍不住開心起來。又有些歉意。
「對不起啊,」他低著頭,小聲道歉,「我跟他們說了好多遍,都沒有用,是我脾氣太軟了。」
「不是你的錯,」嚴時律搖頭,又叮囑道,「下次遇到這種事,直接告訴我。」
白念點點頭,又說:「我以為自己可以解決。」
雖然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但他也不想什麼事情都麻煩嚴時律,顯得他很沒用的樣子。
「我知道你可以,」嚴時律揉了揉他腦袋,銳利的眼睛一點點眯了起來,「我只是不想有人欺負你。」
「哦,這樣啊。」白念瞬間被哄好,嘴角的弧度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嚴時律怎麼這麼好啊!好想抱抱他,親親他!
可是學校人好多哦,做點兒什麼都不方便。白念本來想在寢室里摸黑幹壞事,可是兩個室友都打遊戲,關了燈還半夜還不睡。
這次回來后,他們連親都沒有親過了……
明明才剛在一起。
吃飯時,白念目光一直停在嚴時律臉上,吃到一半,還獃獃地出神。
「怎麼了?」嚴時律抬頭看他。
白念立刻移開視線,故作冷靜:「沒什麼。」
可是他越裝作沒有,腦子裡的念頭就越激烈。不然等會兒吃完飯,直接把嚴時律綁到小樹林,為所欲為?
會不會顯得他太欲求不滿啊?可是他們都在一起了誒,親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吧?
白念打定主意,決定等吃完飯就開始行動。
可惜還沒等他付諸行動,嚴時律就被一通電話叫走。大家都知道他結束了遊戲項目,別的事情也就陸續找上了門。
白念沒有表現出失落,獨自回到了寢室。兩個室友還在打遊戲,白念莫名有些煩躁,拉開椅子時發出了很大的聲音。
兩位室友立刻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白哥,我吵到你了?那我小聲一點兒?」
白念搖頭,聲音悶悶的:「與你們無關。」
雖然無關,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和他們拖不了干係。要是寢室里只有他和嚴時律就好了……
但是怎麼可能呢?
白念嘆了口氣,洗洗睡下了。
昨晚想了太久,白念有些失眠。
次日,上午,他在畫室畫畫時,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季小澤看了他一眼,納悶道:「你最近怎麼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
白念破天荒沒有反駁,他確實有點兒。
他的沉默更加坐實了這個猜想,季小澤疑惑道:「難道嚴時律真不行?」
「不是這個問題,」白念搖頭,「問題是我們現在,根本沒機會親熱。我兩個室友天天就在寢室打遊戲,我們根本沒有獨處時間。」
「這還不簡單?」季小澤建議,「你和嚴時律一起搬出去不就得了。」
和嚴時律一起搬出去……?
白念反應過來了:「那不就是同居嗎?!」
「對啊,就是同居,」季小澤點頭,「你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同居很正常吧?」
同居……
和嚴時律住一起,也就意味著,他不用擔心有其他人把房間弄髒,也不會找不到機會親熱……
一旦動了心思,白念就滿腦子都在想同居后的場景。
可是要怎麼告訴嚴時律呢?如果由他提出同居,不就顯得他很迫不及待嗎?
而且現在兩位室友也不像最初那般邋遢,他就算想以此為借口搬出去,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白念陷入了困境,他吃飯在想,回寢室在想,最後爬樓梯一腳踩空時還在想。
「怎麼心不在焉的,有事?」嚴時律及時扶了他一把,緩聲道。
白念條件反射地搖頭,然而很快又點了點頭,糾結得很。
嚴時律挑眉:「究竟有沒有?」
「有的。」白念點頭,態度突然堅決起來,「但暫時還不能,主要是我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嚴時律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有多問。
白念不敢開口,倒是不覺得自己會被拒絕,只是他們才剛在一起,他就急不可耐地提出要同居。怎麼說呢,就彷彿他只看中了嚴時律的外表。
他不想給嚴時律留下這種感覺。
他很珍重這段感情,想和嚴時律一起走更遠。所以這種事,也不一定非要立刻就做吧?
白念又打消了念頭,覺得這件事可以稍微再往後推一推。
回到寢室門口時,兩位室友正從裡面出來,說要去食堂吃飯。
白念點點頭,轉身反鎖了寢室房門。
直到「咔噠」的落鎖聲在耳邊響起,白念這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等等,好端端的,他剛才反鎖門做什麼?
白念正準備擰開鎖扣,突然被人猛地推在門上。再次抬起頭,嚴時律的吻已經落了下來,熾熱滾燙,瞬間席捲了他的理智。
「唔……」白念雙手抓著嚴時律後背,大腦霎時一片空白。
現在正是晚高峰,上課的學生們陸續回來了,走廊里時不時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們卻在寢室里接吻,在一門之隔的房間里,身體交融,面紅耳赤。
簡直就像是在偷情。
理智告訴他應該推開嚴時律,但胳膊卻軟綿綿的,反而在把人往身體壓。
不知過了多久,嚴時律終於放開了他。兩人依舊相擁,交換著彼此的體溫。
白念心跳依舊很快,他被困在門板和嚴時律身體間,隱約察覺到自己身體出現了變化……
這種反應讓他有些難堪,他不得不側過身體,躲開嚴時律的凝視。
「抱歉,」嚴時律卻後退半步拉開了距離,有些愧疚地說,「現在還不能幫你。」
幫他?
幫他什麼?!
當他意識到對方指的是什麼,白念臉頰轟的一下燒了起來,火辣辣的燙。
「你……」白念別過臉,幾乎是不敢抬頭,只是語氣慌亂地辯解,「你在說什麼,我又不用你幫……」
「別怕,」嚴時律俯身在他耳邊說,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因為我也和你一樣。」
嚴時律和他一樣?
白念低頭看了一眼,又彷彿被燙到一般,立刻收回了視線。
嚴時律卻主動靠了過來。
男生腦袋埋在他頸側,冷清的嗓音逐漸染上情//欲。
他說:「念念,我們搬出去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