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公子卿
「……請您一定要幫我。」倏忽間,一個清冽柔美的聲音傳來,像剝去晌后耀眼的陽光一樣,我的眼前緩緩展現出一個男裝麗人,膚如凝脂、眸若星辰、身姿綽約、款款動人,一身男裝不顯英氣,反襯風情,「拜託了。」緩緩下腰一禮,盡顯風流。
「好…」不自覺的嘴唇發乾,喉間發癢,脫口而出。
嗤啦,類似金屬碰撞的聲音稍稍驚醒痴茫的我,心中一動,伸手去扶。
噌,一柄長刀橫在了我的面前,一股寒意順著離刀半分的手傳遍全身,瞬間打了個寒顫,我徹底驚醒了過來。
我在哪裡?我在幹嘛?她是誰?
順著刀身看過去,一隻粗繭大手,膚紋縱橫,穩如磐石,而有著這一雙手的人是一個白臉大漢,眉如刀鋒、髮髻高聳、闊耳均臉、眸光如刃,一身赭衣,腳上黑靴一塵不染:「留步。」那中年漢子緩緩收刀抱拳向那位麗人:「公子,請三思,此人無端出現,不知底細,如此要事託付於他,恐有虞。」
「請公子三思。」周圍有數聲附和,抬眼望去周圍有數人如赭衣大漢裝扮,於數步握刀立於左近,遠處前後四十步路口各有一人,似是警戒。
放眼再看,我所處一山腰腹地,背後一大槐遮日,隱約可見山頭,周圍灌木叢生,左右兩側有一隱約一人通行小路,視線阻擋看不清全貌,再遠薄霧中隱約見山,層巒疊嶂。
「伯毅可記得臨行前大祭司所做預言,是否應了此時?」女子一手背後一手握著腰間玉佩,緩緩對大漢說道。
「自然知道,可此時此人是否彼時彼人?難以論斷,此時貿然相托,恐大不妥!」名為伯毅的中年漢子說道。
「在大祭司預言時,我曾問過預者何人?如何尋覓,伯毅可忘大祭司語。」
「不曾忘。」男子抱拳說道,「可是…」
「大祭司說,見之即明。」女子轉頭眸光如秋水蘊來,「見之~即明!」
大漢伯毅欲語不言皺眉望來。
我臉稍紅,學他們不倫不類的抱拳一禮:「請問,大哥大姐,你們在拍電影嗎?攝像機呢?其他工作人員呢?麻煩指一下路,我還要去上班呢,遲了這個月績效獎金就沒了。」
女子、男子眼中奇光一閃同時說道:
「何謂電影?」
「請叫公子!」
我一蒙:「什麼公子?她難道不是女的。」說著我瞟了一眼女人胸部嘀咕道,「那麼大!難道是偽娘?」
「你說什麼?」又是異口同聲,不過是伯毅的怒吼加刀光,「住手!」卻是女子連聲的阻止。
在我不明所以的時候,只見那刀已在我的脖頸上,心中一嚇一怒:「幹嘛,想打人啊,不就問個路嗎,小心我報警。」
伯毅呼吸一滯,緩緩吐出一口氣,長刀瞬間歸鞘,向女子道:「公子可還確認是這個瘋子嗎?」
女子望著我微一停頓,緩緩而堅定的點頭。
「既然如此,我等自然追隨公子,但是此人可疑,亦無武力在身,胡言亂語!吾等實難以接受。」男子制止女子欲辯,「除非他能證明自己!」
「你待如何?」
「公子可記得我等為何躲此山中?」
「那些毛賊?」
「不錯,公子有憐憫之心,又不便現身人前,此時正是一個機會,即證其能,又踐公子之憫,一舉兩得。」伯毅說道。
女子猶豫片刻看了看我又望了望被樹叢擋住的山前,回首一抿,如幽蘭暗香:「公子可願助我?」恰如似遠還近的一瞬,旭陽微溫,至親耳蘊,舊時迴響,似夢非夢。
「願意!」脫口而出,心中一動,似有一股電流穿過。
女子笑顏漸開,如牡丹青荷,雍容典雅,我怔愣中只聽一聲冷「哼」,清醒過來,搖搖有些眩暈的腦袋,凈凈神,問道:「這是哪裡?你們是什麼人?」
「此地乃朱雀帝國青鷺府武義城南50里處,吾等是朱雀帝國青鸞人,是…」女子正在敘說,伯毅「咳咳」兩聲打斷,我抬眼望去,伯毅抬頭望天,似是無意。
「你們不是在騙我吧?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心中一慌,完全不在意她未盡之語,只想知道真假。
「我所言皆實,只因有難言之隱,不能細說,還請見諒…」
「我呢,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我好像在車上…」比起其他我更著急我莫名其妙怎麼到了這裡,綁架?
「我等方到此處,發現先生暈光站在此處,冒然打擾。」
我心中一動,跑向山邊,撥開灌木叢,向遠處看去,此時山下霧氣稍散,隱約可見山下村莊,遠遠看去應有二三十棟房屋,可見青瓦或茅草屋頂,依稀可辨房屋牆壁土色,村落房屋約成「品」字,更遠處沿村邊一條3、4米寬土路向遠處蜿蜒,其中有數人騎馬奔走。
現代社會有這樣的房屋和道路嗎?電杆呢?公路呢?鐵塔呢?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手機,對了我的手機,我忙摸兜裏手機,沒有?上衣兜后褲兜都沒有,甚至乾乾淨淨一片紙都沒有。我到底怎麼了?難道在做夢?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內側一把,疼的我差點叫出來,不是做夢!怎麼回事啊?我轉頭看向這些人,迷茫卻不知如何開口。
女子似乎有些擔憂之色望向我,卻又欲言又止。
「小子!你以為在做夢嗎?」伯毅一副鄙夷之色望著我道。
我看向他:「大哥,這是何地?」
伯毅似扭頭不想說,卻看女子向他瞪了一眼又轉回頭來:「此地青鷺府武義城南50里,恩……」伯毅停頓了一下,望了望山下,「且叫泥頭村處吧。」
「你們是什麼人?」
「我等青鸞人,這位我家公子,我等十五人追隨公子,敝人拓拔伯毅!」
「拓拔伯毅?」我低聲嘀咕了一下:「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路過。」
「你們到這裡的時候,我就站在這裡?」
拓拔伯毅嗤了一聲:「不錯,痴痴傻傻,若不是公子阻攔,你早已身首異處。」
我呆了,這難道是穿越?不會唬我呢吧?可我又有什麼值得唬的?素人整蠱?我心中一動,突然問向數步之外另一人:「大哥,幾點了?」
那人疑問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拓拔伯毅,沒有動作。
其他人也疑問的看向我,我尷尬地說:「我是想問現在一天中的什麼時候了?」
「什麼時辰?」見我點頭,拓拔伯毅看看天空說道,「約未時3刻。」
午未、午未,下午快2點?時間對不上啊我一點半還在車上。「現在是哪一年?」
拓拔伯毅微愕:「華表歷353年。」
「華表歷?」我喃喃,「難道現在一切是真的?」
「婆媽,什麼真真假假?」
「我剛才聽,說要我幫忙?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我們公子和你細說。」拓拔伯毅抱拳轉向那位「公子」,「請公子思量仔細。」他緩步退出幾步一擺手,其他人同時退出二十步。
我一愣轉向這位「公子」:「請問…請問如何稱呼?」
女子微微一笑:「在下公子卿,先生可之呼在下名字。」
「公子是姓?」
「是姓亦是恩賜。」
「卿」叫出這個字心中一陣古怪,怎麼感覺像個網商賣家,「冒昧問一句……」我偷偷瞟了眼拓拔伯毅,「你…應該是個女子吧?」
公子卿臉色微暗:「公子之族,何謂男女?」然後一臉肅穆:「吾謂公子,不分男女!」
我心裡一陣茫然,到底啥意思,但看看幾步外同樣一臉冷硬肅然的其他人,終究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問下去,「你剛才說讓我幫你,我不覺得我可以幫到你,我對這裡可是一點也不熟,而且比起他們可差遠了。」我指指外邊這些人說道。
公子卿微微一笑:「先生如何稱呼?」
靠,別笑了好嗎,你不知道你的笑殺傷力多大,心裡嘀咕,微微側頭,不敢直視:「我叫…我叫…我是…」心中莫名一慌,我他媽是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