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
要採買的東西很多。
婚宴過後是生活。
所以這一次,除了結婚的必需品外,就連生活用品、鍋碗瓢盆、柴米油鹽也得一起購買了。
小情侶來的算早,時間匡算的剛剛好,汽車停好后,供銷社也才開門。
再一個星期就要過年。
這是個年味很重的時代,所以今天的供銷社比往常還要忙碌。
再加上每每年底,紅白喜事繁多,此時不大的供銷社裡面人頭攢動。
在這樣的環境下,田芯與汪臨坤兩人也不可避免的被擠挨刮碰。
擔心嬌弱的小對象被碰傷,汪臨坤提議:「要不你在外頭等我吧。」
「不了,不了。」到底訂婚三年多了,再是沒在一起過日子,田芯也算了解男人。
溫潤、脾氣好是真的。
十八般優秀也做不得假。
但,是人就有缺點,相處久了就能發現在生活細節...尤其廚房家事上,卻是個地地道道的門外漢。
就比如叫他打個醋,正常人家二兩或者半斤了不得了,但他能直接打一兩斤那種。
今天要買的東西各式各樣,還不是未婚夫熟悉的領域,她怎麼可能放心全部交託出去。
尤其還得買窗帘、碗碟等物,什麼顏色,買多大尺寸這些,男人肯定不懂。
汪臨坤哪裡看不出小姑娘的擔憂,雖然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他對於自己這方面的無知,也算有明確的認知。
他從前的確沒怎麼在意過這些瑣碎事情,但或許...今天是個好好學習的機會。
因為,他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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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學習,各種買買買就是兩三個小時。
還只是小件,縫紉機、自行車那些個大件,得去太平商場。
就在兩人拎著最後一趟東西往外走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年輕的女聲:
「媽,您瞧,前頭那兩個軍人同志肯定也是準備結婚的新人。」
「你從哪看出來的?」
「買的東西唄,他們一直排在我倆前頭呢,不少東西跟咱們要買的都一樣,對了,我看見他們買了兩個紅色開水瓶,我也想要那個。」
「買啥買?家裡啥條件不知道嗎?」
「可是...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我怎麼就不能多要倆開水瓶了?要我說,您就是重男輕女。」
「我這還叫重男輕女?我看你個死丫頭是沒見過不把女娃當人的人家...咱們什麼條件?人家什麼條件?你沒看人家那是四個口袋嘛?再說了,結婚講究的是個熱鬧,家裡人都在才是最喜慶的呢,你羨慕他們,說不定人軍人同志還羨慕咱們呢。」
「羨慕咱們?怎麼可能?那可是軍人同志?吃國家飯的。」
「咋不羨慕?他們家人能在跟前嗎?」
「拉倒吧,在跟前也沒啥好羨慕的,還不如倆開水瓶呢...」
「......」
再後面的話,已經走遠的田芯就沒聽到了。
但是在上車之前,不知怎麼的,她終是沒忍住,回頭朝著往另一個方向而去的母女倆看了一眼。
「芯芯,時間應該還來得及,要不要打電話給姐姐們?」坐上車后,汪臨坤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田芯扯了扯唇,勉強露出一個笑:「不了,都離得遠,太折騰了,還趕上了過年...而且昨天電話里我也說了,不叫她們過來。」
聽得這話,汪臨坤大手在小對象的眉眼處摩挲了兩下,像是安撫小動物一般,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那,等你開學的時候,我送你去北京,到時候大姐、二姐,四妹還有
小弟應該都在北京了,咱們再辦一次宴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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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過年。
不管哪一樣,都是忙碌的事情。
如今攢在一起,那忙碌程度絕對是雙倍不止。
好在部隊就是個大家庭,有很多人會主動幫忙。
作為準新娘,田芯除了採買與屋內擺放時插了些手外,其餘倒是很清閑,每天不是在屋子裡看書,就是在嚴旅家陪李麗嫂子準備過年的各式東西。
準新郎官汪臨坤則剛好相反,為了叫這場略顯倉促的婚宴辦的像模像樣,他整個人幾乎忙成了陀螺。
不過,辛苦也得了同等的回報。
結婚前的一天,也就是小年夜上午。
部隊里到處喜氣洋洋迎新年的時候,汪臨坤跑到了宿舍,要領小對象去看新房。
田芯卻有些遲疑:「明天就結婚了,我現在去是不是有些不妥?」
汪臨坤走到她身後,推著人就要往外去:「沒事,現在是新社會,三媒六聘都沒有了,提前看個婚房有什麼忌諱的?走吧,去看看,萬一還有不喜歡的,我還來得及改一改。」
「應該不用吧?我...」話才說到一半,田芯快要走到門邊的腳步就是一頓,面上的笑容也收斂掉了。
她回頭,視線才觸碰到一點紅時,男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就收了回去。
田芯有些擔心的往他身後瞧:「你受傷了?」
汪臨坤藏在身後的手動了動,面上帶著俊朗的笑:「只是蹭了一層油皮,哪算得上受傷,咱們走吧。」
怎麼可能只是一層油皮,剛才她都聞到血腥味了。
田芯不是個會發脾氣的性子,見男人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她直接轉身就去開箱子。
汪臨坤探頭:「有什麼忘了嗎?」
「傷口給我看看,我給你清理一下。」說話間,田芯已經從箱子里拿出了一個小藥箱,這是她自己花錢票備的常用藥品。
藥品物質緊張,就這麼點東西,還是她慢慢積攢下來的。
汪臨坤想說真沒事,這一點小傷口,等下用水洗一下就好。
但是在對上小姑娘楚楚動人的黑眸時,他突然一句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乖乖的坐到了她的身旁伸出手...
「這還不嚴重?再大一點都要縫線了!」看清楚男人手背上的一道口子,田芯頓時就皺起眉頭。
「真沒事,就是剛才挪傢具的時候,不小心被牆面上的凸起划拉了下。」汪臨坤最是見不得小對象眼眶泛紅的模樣,當然,皺眉頭也不行,他捨不得。
聞言,田芯難得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細聲細氣解釋道:「不要小看任何傷口,很可能你覺得不起眼的東西,就能帶來很大的危害。」
真不是她危言聳聽,幾年的醫護生涯中,她就碰到過一例,因為一個小傷口,最後截肢的患者,老師的自己記錄的各種病例上也有這樣的情況,所以田芯不敢輕忽。
說到這裡,擔心男人不放在心裡,她又小聲加了一句:「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要什麼都不當回事。」
這一次,汪臨坤沒有說話,隻眼神柔和的盯著專心幫自己處理傷口的小對象,兀自勾著唇。
宿舍的門關著,窗帘半掩半拉。
上午的晨陽透過窗戶的縫隙穿透進來,給昏暗的室內帶來了溫暖與光亮。
也為田芯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兩人坐的很近,這一刻,汪臨坤覺得自己可能中了眼前這姑娘的毒,不然為什麼就連她額前細微的絨毛,都覺得可愛的緊。
田芯又不是木頭人,被盯得耳根都開始發燙了,只是
性子靦腆,不好意思抬頭看人,更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加快手上的動作,爭取儘快脫離這難為情的處境...
待處理好傷口,又手腳利落的將東西歸位,她才悄悄呼出一口氣,軟著嗓音催促道:「...好了,咳咳...不是要去看新房嗎?走吧。」
本來還很著急的汪臨坤這會兒卻是不急了,他伸手拉上窗帘,黑暗來臨的一瞬間,又將電燈拉亮。
然後坐回凳子上,朝著小姑娘伸手,微仰著頭看人,溫柔道:「過來,抱抱!」
田芯...?
雖然嚴重懷疑男人想要使壞,但田芯還是乖乖的走了過來。
果然,剛一靠近,她就被人抱在了懷裡。
抱著還不夠,汪臨坤將臉埋在小對象的懷中,悶笑道:「我往後會更注意保重自己的...不過你放心,就算受傷了,結婚這樣的大事,就是爬,我這個新郎官也會爬過去。」
不防他會有這樣的動作,田芯臉又開始紅了起來。
聞言,雖然有些不自在,卻也不反感,她緩緩將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吶吶問:「...什麼?」
「回答你之前的問題啊。」
「誰...誰擔心這個了。」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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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沒有什麼不好。
這話也不對,應該說,新房哪哪都好。
看得出汪臨坤費了不少的心思。
兩人在房間里轉悠了十來分鐘,沒有發現任何不滿意的地方,便又落了鎖,相攜去了旅長家。
這幾天,小情侶天天在嚴旅家吃飯。
還不止這些,為了叫結婚的時候更加體面,自詡算是田芯半個長輩的嚴旅,還讓妻子李麗給收拾了一間房,作為小姑娘出嫁的婚房。
田芯不好意思天天吃現成的,所以每天都會在飯前兩個小時左右到,幫忙一起做飯。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還不待她走到嚴旅家,不遠處,汪臨坤的勤務員就快步跑了過來。
這幾天,汪臨坤空閑下來就會往婚房跑,但擔心萬一有什麼急事,就讓勤務員小劉留在了部隊。
陡然見到人,以為是來找自己的,他邁開長腿迎了上去:「出了什麼事?」
小劉笑出一口白牙:「政委,我是來找嫂子的。」
聞言,汪臨坤先是怔愣了下,很快眸底就又劃過欣喜,難道...
「嫂子,你家裡來人了,剛才門崗來電話,說他們在門口等著...呢...」小劉的話還沒說完。
這廂的田芯已經從震驚到歡喜,再到紅了眼眶,然後直接邁開步伐,快速往門崗處跑。
見狀,汪臨坤也趕緊追上:「芯芯,慢著點,別摔了。」
可是這種時候,因為家人的到來,歡喜壞了的田芯哪裡能聽得進去,滿腦子就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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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門崗處的田雪最先看到姐姐,立馬笑著揮手,頓時,她旁邊的田紅星老爺子跟田向陽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真的看到家人的那一刻,田芯喉嚨處突然就像是被棉絮堵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是泛紅的眼眶瞬間決堤,眼淚撲簌簌的往下砸。
她抬手抹了把眼淚,腳下更快了幾分,最後直直就扎進父親的懷裡:「嗚嗚...爸...嗚嗚...你們...嗝...你們怎麼來了?」
田紅星雖然也想閨女,但孩子大了,別說閨女了,就連兒子也少有這麼擁抱的。
他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拍了拍閨女:「你二姐給家裡打的電話,她那邊走不開,就叫我們過來了...反正年後我也得送四丫頭跟向陽去北京,乾脆就早
些請假過來,還能參加你的婚禮。」
說的輕鬆,但田芯卻很了解父親,他幾十年堅守崗位,一輩子也沒有為什麼事情請過長假...
如今卻為了自己...
想到這裡,田芯心裡頭又是歡喜,又是酸澀,然後眼淚就流的更多了。
田雪領著弟弟跟三姐夫打完招呼后,見哭包三姐的眼淚不僅沒有停歇,居然還有發大水的趨勢,立馬將她從老父親的懷中拉了出來,轉移話題道:「三姐,我們坐了幾天的車,累了,有地方休息一下嗎?」
聞言,田芯立馬顧不上掉眼淚了,掏出手帕胡亂的抹了兩下眼睛,挽上妹妹的手,就要帶著人往部隊里去。
見狀,田雪很是乾脆,將行李丟給了已經長到一米八的弟弟跟三姐夫,一手挽著三姐,一手挽著父親,往部隊里走去。
哪怕已經是個俊秀的少年人,成長成大小夥子了,田向陽還是被自家姐姐的直白弄的不大好意思:「三姐夫,我四姐是高興壞了。」
汪臨坤哪裡會計較這個,雖然小對象方才哭鼻子的模樣叫他有些心疼,但是更多的還是為她歡喜,有至親陪伴,這場婚宴也能更圓滿些。
他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跟姐夫客氣什麼?你們來了我跟你三姐高興還來不及呢,走,先進去!晚點姐夫帶你去打靶。」
聞言,再是內秀的少年,也是少年,熱血從來不缺,田向陽的臉上立馬露出一個嚮往的笑容:「謝謝姐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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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結婚了。
所以晚上田芯便直接帶著妹妹睡在了嚴旅家。
許是婚前的緊張,又或許是家人的到來,總之這一天,新娘田芯的心情一直在亢奮中。
直到晚上洗漱好躺在床上,她還神采奕奕:「四丫,你長高了好多,更漂亮了,向陽也是,三年不見,你們都成大人了。」
有別於時下大多人的長發雙麻花辮,田雪剪了一頭利落的短髮,長度大概到脖子,再加上身高一米七,在一雙凌厲的鳳眼襯托下,才19歲,瞧著就已經格外有氣場了。
聽到姐姐的話,她眉眼柔和了下來,像個大姐姐一般拍了拍三姐道:「過了明天我就20歲了,能不長大嗎?」
田芯好脾氣的任拍,又好奇問:「那小萬呢?」上個月兩人總算訂下了男女關係的名分,按照萬嘉與往日對四妹的黏糊勁兒,又是熱戀中,不應該沒跟過來的。
提到自己那個有些粘人的對象,田雪嘴上略嫌棄,眼底卻是帶著笑的:「我叫他回去了,老師們上半年就調回北京了,他一直賴著不肯走,這都要過年了,不回去幹嗎?」
田芯憋笑:「我覺得他可能更想跟你一起過年。」
田雪挑了下眉:「等結婚後,我們一起過年的機會多了去了,這兩天叫他先陪陪老師們吧,尤其今年還是他們平反后的第一個新年。」
田芯欣慰:「四丫長大了。」
「這還用長大?小學不就應該知道的事情?倒是你,三姐夫對你好不好?」這話其實是個廢話,三姐夫看三姐的眼神就能看出來了,但是自家姐姐從小膽子就小,性格又軟,田雪已經護成習慣了。
田芯有些不大好意思談這種話題,哪怕是自己的親妹妹,也覺得臉上升溫。
見狀,田雪哪裡還有不明白的:「懂了,看樣子三姐夫表現的很好,那我明天就不過分攔門了。」
田芯...突然有點好奇,四妹本來打算怎麼攔的。
單身宿舍,與老丈人還有小舅子擠在一個房間的汪臨坤毫無徵兆的打了個噴嚏。
田紅星皺眉:「感冒了?」
汪臨坤搖頭,笑的斯斯文文的:「估計誰算計...咳咳...估
計誰念叨我呢。」
田紅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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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
也是新人結婚的日子。
這天上午十一點二十八分,坐滿了軍人的部隊大食堂內,主婚人嚴旅長拿著稿子上台。
繁花簇錦迎新人,車水馬龍賀新婚①。
雖然在這個特殊的年代一切從簡,既沒有有舊時候的『六禮』,也沒有代表喜慶的紅燭,更沒有熱鬧的炮竹。
但在部隊這樣一個大家庭里,辦上一場婚禮,想要清冷也清冷不起來。
穿著軍裝,胸前帶著大紅花的田芯,與同樣裝扮的汪臨坤在眾人的注目中,並著肩站在一起,隨著嚴旅的指揮行動...
臨上台時,汪臨坤快速的捏了下對象的小手,低聲道:「別怕,跟著我。」
聞言,緊張到胃都開始抽疼的田芯蜷縮了下指尖。
她側頭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又看向坐在主桌上的父親與弟弟妹妹們。
在所有人的眼中都看到了鼓勵后,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揚起一個笑,神情堅定的走上舞台。
再然後,又在嚴旅的指揮下,面對著所有人。
無視眾人善意的鬨笑,汪臨坤緊挨著小姑娘,放在身後的那隻手,安撫般的,緊緊握住芯芯已經滲出汗漬的小手。
耳旁聽著嚴旅長在台上同心同德干革/命的話題,汪臨坤的思緒卻又飛到了身旁小對象的身上。
芯芯今天不止盤了頭,還化了妝,雖只是淡掃了蛾眉,卻依舊叫他在接人時,看呆了去。
原來,只是稍微妝點,清純如小白花般的小對象,就能變成另一副...嬌艷又動人的模樣。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又側頭看上身旁的姑娘,然後在她白皙的臉頰越來越紅艷時,低低笑出了聲。
真好!
相戀三年零一個月...
他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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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臨坤心疼妻子。
敬酒的環節,幾乎都是他擋在前面。
一直到一圈走下來,田芯也只是沾了沾唇。
當然,這期間,與汪臨坤交好的周虎等人也是出了不少的力,一個個喝的面紅耳赤。
然而,哪怕是這樣,等到在眾人歡笑聲中去往新房時,新郎官還是沒抗住,被灌到必須由旁人攙扶著才能勉強行走。
作為新郎官的汪臨坤醉倒,大傢伙兒自然不好再鬧洞房了。
所以待將人安頓好后,周虎便大手一揮,很夠意思的帶走了所有人。
咳咳...最主要的是,小嫂子的妹妹站在門口,那淡淡掃過來的眼神,實在是太有壓迫力了。
哪怕有那麼一兩個懷疑汪臨坤裝醉,想要鬧騰試試的兵哥哥們,也在那涼颼颼的眼神中偃旗息鼓了。
惹不起~
惹不起!
而屋內。
田芯送走所有客人,又與最後走的四妹說了幾句話,便不大放心的回了主卧。
她探手摸了摸汪臨坤有些潮紅的臉,發現不是很燙才放下心來,幫忙除了鞋襪,準備去沖一杯蜂蜜水時,就覺腰上一緊,眼前一晃,整個人就趴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瞪大眼,看著躺在床上,朝著自己笑的肆意的新婚丈夫,瞠目結舌:「你...什麼時候醒的?不對,你裝醉?」
汪臨坤點頭承認:「今天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覺得我會因為醉酒這種事情錯過嗎?」
這話說的,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惦記個啥呢,田芯小臉漲紅:「你...你這裝的也太像了,所有人都被你騙了。」
汪臨坤抬頭啄吻了幾下,已經是自己名正言順妻子的紅唇,喟嘆般笑道:「呵呵...
旁人我不知道,反正四妹是知道的,我喝的摻了水的酒,就是她給我的。」
聞言,田芯好奇:「四妹為什麼會幫你?」
大約是惦記上了他珍藏的幾本書吧,汪臨坤心想。
不過為了不錯過洞房花燭夜,貢獻就貢獻出去吧,此刻滿腦子都是妻子的男人表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他一個翻身,就輕鬆將人壓在了身下。
汪臨坤緊緊盯著躺在大紅色被褥上的妻子,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中滿是春色,沙啞著嗓子道:「今天...咱們結婚了,一輩子只有一次的新婚夜,真的要這樣浪費掉嗎?」
聽得這話,學醫的田芯當然知道後面要發生什麼,臉頰直接從粉紅擴散至爆紅。
沉默半晌,她終於在男人的耐心等待下,顫巍巍的抬起一隻手,揪住他的衣服,聲如蚊蠅般:「天...天還亮著呢。」
汪臨坤欣喜的低下頭,含住那抹柔軟,近乎喟嘆般呢喃道:「不會有人打擾的!」
「可是...」
「沒有可是...」
「那...唔...醒酒...唔...蜂蜜水...」
「嗯...醒酒...有你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