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殘酷陰影的一角

第四十章 殘酷陰影的一角

考慮到自己所獲取的信息太少,池田遙接下來又將注意力放在了艾澤爾本身,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畢竟在黑色陣營里,只有幾年前的一段記憶實在是太危險了。

艾澤爾微微低下頭,在半空虛握了幾下自己的雙手,感覺確是如系統面板顯示的數值一般,充滿了力量。

除此之外,在艾澤爾的食指關節和虎口處似乎沒有常年用槍留下的繭子,身上也沒有什麼疤痕,這明顯與他那高超的槍械技能與格鬥水平不符。池田遙思索了一下便有了推論,也許是艾澤爾本身高達9.5的恢復力或者這奇怪的營養倉起了作用吧!

接下來,艾澤爾又開始打量起了自己所在的那間實驗室的情況,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房間里最明顯的,就是那個長達兩米的營養倉,從他剛剛開門的情況來看,這個營養倉應該是自動運行的,營養倉內部的位置有個台階,應該是頭部的位置。

在營養倉旁邊的,是一個連接無數條線路的像是控制台一樣的儀器。因為這時艾澤爾已經走出了營養倉,控制台的面板上彈出了一個出倉提示的字樣。不過艾澤爾卻沒有立刻去查看控制面板的情況,畢竟從他剛走出艙門就聽到的聲音可以判斷,現在必定有人監視。

因此,在已經知道不知何人在看著自己的情況下,艾澤爾不能表現出任何可能惹人懷疑的異常,更何況現在他還什麼都不了解。

在身處這莫名的實驗室里,池田遙目前能得到的信息很少,但考慮到艾澤爾那樣強大的身體素質和極為底下的智力精神數值,她推斷在艾澤爾被灰發青年帶走之後的幾年裡,似乎是被這神秘組織做了什麼奇怪的實驗,至於其他的,就無法去探究太多了。

對了,還有那句話里的,我的孩子……

艾澤爾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個冷笑,大概是哪個把自己當成實驗體或者工具人的傢伙吧。他可不相信在這麼危險的組織里,會有艾澤爾這個身份的父母這種東西。更何況,在那個記憶片段里艾澤爾出現的地方是孤兒院,從他與那些人的關係來看,艾澤爾是孤兒的概率應該更大一些。

再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之後,艾澤爾隨手給自己披上了衣架上掛著的白大褂,並嘗試著推開這間放著營養倉的實驗室的大門,結果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的,他直接進到了走廊里。

看起來艾澤爾還算有一些自由度的,想到這池田遙鬆了口氣。

艾澤爾漫步在組織的走廊里,能看到一間間富有科技感的有著透明玻璃門的實驗室,通過門的玻璃,他能看到一些實驗室里的場景。

一個個穿著白大褂的實驗員如同工蟻一般穿梭在實驗室里,在看似非常高端的儀器上忙碌地操作著什麼。在實驗室的一角,關著小白鼠、小白兔等常見實驗動物的透明箱體在整齊地擺放著。在箱子里,有些實驗小動物一動不動,有的掙扎的異常得活潑。

這一切看起來都與正常的生命科學實驗室沒有任何的區別,然而,唯一與正常實驗室不同的,就是那些擺放在實驗室正中央位置的、關在玻璃罩里的實驗體——那是一個個不同年齡性別的不著寸縷的人類。

在其中一些實驗室里,那些人類的實驗體泡在營養液里,身上連接呼吸的儀器以及無數的導線和管子,身體隨著營養液輕輕的起伏,閉著眼睛不知死活。

在另外一些實驗室里並沒有營養液,那些實驗人類明顯還活著,但他們無一不是手腳被不明材質的綁帶捆縛、安靜地坐在玻璃箱體的一角、表情木然地看著某一處,宛如待宰的羔羊。

很顯然,比起那些還掙扎著歡快的動物們,那些有智慧的人類實驗體早已認清了自己的現狀。

不經意地閑逛卻看到這樣的場景,艾澤爾的視線瞬間被吸引,他的瞳孔也在這一刻縮小到極點。

下一秒,艾澤爾就迅速閉上了眼睛,平復著自己宛如擂鼓的心跳和心中突然湧起的憤怒。

這裡可能會有監控,自己不能露出任何的異常。艾澤爾理智地告訴自己。

艾澤爾很快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他努力忽略著那些困在玻璃罩里的人類實驗體們的慘狀。不過,他還是沒忍住別開了目光。

心情平復了一些之後,艾澤爾繼續在不明組織的實驗樓里閑逛,並從周圍的環境中提取著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實驗室全程採取燈光照明,這一路看來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窗戶,顯然機密性很高。

但實驗室通風和隔離做得很好,沒有窒息感,也完全聽不見實驗室里傳來的聲音或者問道一些動物的氣味,一看就是專業頂尖的設計師手筆。

液相質譜儀是今年賽默爾公司的最新款,不,這個樣式和東大的最新款機型有些區別,但從數據處理速度來說更勝一籌,顯然是被一些頂尖的技術人員改裝過。

這個等離子顯微鏡技術明顯是今年年初才剛剛發布,沒想到這裡已經能夠擁有成品了。

除此之外,這裡還有許多自己沒有在東大實驗室見過的儀器,但無一例外的,那些儀器看起來都十分的高端。不,應該說這裡無論是儀器、設備甚至是裝修,都比自己身處的日本頂尖學府,東大醫學院的實驗室儀器都要先進很多。

看起來這個神秘組織的科技發展得很高,也能夠籠絡到各個領域的人才。同時,生命科學也絕對是他們主打產業之一,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規模和投入。

就在艾澤爾看似漫無目的地從某一間關著門的實驗室門口路過的時候,正好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實驗員一臉疲累地從屋內走出來。

那人在看到艾澤爾的時候似乎愣了一下,然後門也沒關嚴就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

艾澤爾瞥了一眼匆匆離開的實驗員,目光深邃。

這人剛剛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間,目光里似乎有著明顯的恐懼。若艾澤爾只是一名普通的實驗體,他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突然,艾澤爾轉頭看向了實驗室沒有關好的那扇門。

在這一刻,艾澤爾聽見了從偶然敞開的門縫裡傳來了接連不斷地呻.吟聲和掙扎聲。

艾澤爾立刻分辨出了那是來自人類的聲音,而且那聲音飽含著痛苦和恐懼,又被極度壓抑住了,似乎在是被人堵住嘴之後從鼻腔里發出的。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實驗,會讓一個人類清醒地接受折磨?

還有之前的那些實驗體們,是不是也都遭受過這樣的待遇呢?

這些年來,科學界關於實驗動物的倫理學呼聲已經越演越烈,誰能想到,同樣為人類卻……

這可惡的組織,到底把人類當成了什麼!

艾澤爾死死的咬住牙關,難掩心中的憤怒,他突然有一種把這充滿罪惡的組織實驗大樓炸成碎片的衝動。

然而,這樣的衝動僅持續了一秒,也只能持續短短的一秒。

一秒過後,艾澤爾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再次看向了別處。

這一秒的反常時間,還是太長了。

在黑暗世界里,這樣的反常別說一秒鐘,就是短短的一瞬間,也會被人抓住破綻。

當艾澤爾恢復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著痕迹地用眼角餘光瞥向了在自己身後的攝像頭。當確認了攝像頭的角度之後,艾澤爾悄悄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但這樣的錯誤,不能再犯了……

此時的艾澤爾已經強迫自己鬆開了握緊的拳頭,並用最大的精力去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接下來,艾澤爾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腳步不停地跨過了那間不斷傳出痛苦呻.吟聲的實驗室大門,任憑那道聲音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然而,人類的理智與情感從來是統一與對立並存。

就在池田遙的理智和身體忠實地執行主人的命令,決定無視那些飽受折磨的實驗體的那一刻,身為人類的同理心也開始拷問起了池田遙的在光明世界成長起來的那顆純白之心。

真的不救他們嗎,萬一你能改變他們現狀呢?

池田遙彷彿感覺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這麼問自己。

但池田遙明白,越是這種時刻,她卻越不能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

救不了,不能救。

池田遙堅定地答道。

在回答自己內心責問的同時,池田遙繼續在內心重複著這六個字,為自己加深這個心理暗示。

若想這個危機四伏的黑暗世界生存下去,她所能做的只有去習慣那些殘酷的場面,讓自己變得如真正行走於黑暗之人那樣、披上冰冷麻木的黑色。在那間漆黑的老宅里,池田遙早已經明白了自己的選擇代表了什麼。

至少在真正成功拯救諸伏景光之前,池田遙必須要扮演好艾澤爾這個角色,不能有任何疏漏。

否則,一朝踏錯,滿盤皆輸。

……

接下來,艾澤爾一個個實驗室參觀過去,當他走到實驗室盡頭,表情已經變得十分的自然,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但誰也不知道,艾澤爾走過的這一路是在進行著何等的內心拷問與煎熬。

當艾澤爾快走到出口的時候,他前方的一間大型的實驗室門也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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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系統之光與暗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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