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混亂
巴巴里戴着一副VR眼睛，和依舊穿着西裝的久田氏政一起站在派斯事務所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槍火連天，正在發生火併的街道。
「呵呵，整座城市都亂起來了。」巴巴里冷笑着說，「久田先生，你把『登階』的消息散佈出去，目的就是這個吧？」
「哈哈，這些動作果然逃不過號稱『鷹眼』的巴巴里的火眼金睛。但您不也是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嗎？」久田雙手插著褲兜聳肩，不屑地說。
「哼，」巴巴里摘下眼鏡，沒有正面回應，「我只想賺夠了錢，搬到空間站上去生活。不夜城亂不亂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哦，想遠離塵世煙火啊。這讓我想到了某部動漫里想上月球的女主角……咳咳，說回不夜城。混亂，才是我們上升的階梯。你不覺得，蘭芳公司、村雨軍工、達奈生物……這些老古董已經盤踞在不夜城裏太久了嗎？」
巴巴里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可心理活動早就活絡起來：「這個狐狸，分明就是想拿我們這些不上不下的人當槍使……但只要理智合作，利潤極其可觀。」
於是他裝傻回答：「抱歉，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這次邀請你前來也只是為了共享情報，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請保鏢小姐帶久田桑離開吧。」
「嗯，既然巴巴里老闆如此待客，那我只好先行離開了。記住，先到先得。」扶桑人久田對巴巴里提醒說到，轉身和自己的保鏢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巴巴裏面對單向透明的玻璃窗注視着城市深思。
此時他的助理看見他已經閑了下來，便抱着文件走到辦公桌前，報告說：「老闆，通過韓雄的任務報告，我們分析出了又一個潛在對手——深空事務所。」
他嘴裏的韓雄是老韓的真名，事務所里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
「深空……在貓頭鷹區的事務所，也是一個強大的對手。還有更多的情報嗎？」
「嗯，我們還發現，區內實力最強的中間人似乎也在搜尋關於某個晶片的信息。」助理把文件掏出，遞給巴巴里。
巴巴里冷靜地回答：「明白了，你們繼續分析。我們要儘快了解所有可能的競爭對手。」
助理點頭「嗯」了一聲，收起文件向辦公室左方的工作室走去，根本沒有注意到巴巴里不停抽搐的嘴角。
巴巴里看厭了風景，坐回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摸出了一盒高級香煙和合金打火機，點火吞雲吐霧起來。
久田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先是給自己培養了一大堆競爭對手，然後又挑撥他反對公司的統治，這些手段把巴巴里的危機感拉滿了。
「如履薄冰。」此時他只能想出一個詞語來描述當前的情況。
不過在度過這次危機之後，將會迎來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景象。
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
夏珉躺在平板車上，一隻手拿着工具，另一隻手扳著銀色汽車的車底盤借力把自己推了出來。
「米婭，把工具……算了。」他把手上的工具丟到箱子裏正喊著，可看到米婭被路露拉着聊天，只好伸長了手去取。
不知為何，路露好像對米婭這個游牧民有點興趣。
似乎是想把她也發展成像夏珉一樣的同夥。
可米婭是我的員工啊！
夏珉在內心深處吐槽著，抓到了工具縮回車底。
而米婭則帶着警惕和路露交談。
兩個女人坐在車庫門口處的塑料椅上，銀色短髮的米婭交叉著雙腿，右手撫摸著左臂的銀白機械手，扭動手腕發出義體特有的「咔咔」響聲。
而她右邊藍灰色長發的路露一如既往地穿着白襯衫和禮服外套，不過因為一天的戰鬥，衣物都染上了血跡和灰塵，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光鮮亮麗。
兩人交談自然是氣場更加強大是路露先開始發問：「嗯，不知道這個問題會不會冒犯到你，你今年的年齡是？」
這種問題讓正在修車的夏珉都感到有些尷尬，好在路露之後換了另一種方式發問：「……那麼，你覺得《……》這部動漫怎麼樣？」
「啊，我還沒看過，題材是什麼？」米婭搖頭說。
「題材嘛……現代，小人物一步一步向上爬的故事，主角是……」路露看米婭一臉警惕，用最平和的語氣說。
而米婭只是礙於老闆的面子，不得不隨聲附和。
至於她為什麼對路露十分警惕，只是因為米婭覺得她的優雅友好只是表面偽裝，就像西裝革履的公司員工一樣，而且米婭明確地知道路露和一位PDoC的組長密切接觸著。
如果夏珉知道米婭的心思，他一定把早就刪除的路露錄下的重口味視頻從回收站里恢復出來給米婭看看。
終於把狀況慘烈的底盤配件更換完畢后，夏珉帶着一身汽油的味道從車底里走出來，脫下了工作服。
「累死了……」夏珉收拾好工具，拍拍邁爾斯的引擎蓋說，「路露，你試開一下。」
「哦，修得還挺快，我馬上——等下，我看見了幾個碧波眾。」路露扭頭說着，義眼瞟到了幾個蛇紋花臂男。
「嗯？」夏珉聽了，從邁爾斯的副駕駛座上拿出了路露的步槍，放在腳邊，用車體和車胎隱藏着，「估計是那幾個收保護費的地頭蛇找的人。米婭你先躲起來。」
「啊？老闆，我在城外也經歷過幾次槍戰，你就放心吧。」米婭站起來轉身走回車庫裏說。
路露緊跟其後簡單點頭，意思是同意米婭的話，也沒把這幾個幫派成員看在眼裏。
「這樣的話，那你們就這樣這樣……」夏珉無奈地點頭，快速地看了一下店裏的環境，安排說。
當碧波眾的「武士」——森帶着手下找到這一個月來都沒收到保護費的夏氏汽修時，看到的是三個人。
一個穿着舊衣服坐在車上，明顯是顧客，另外兩個則是穿着工裝的店員，其中男的那個被手下認了出來，就是店主夏珉。
見夏珉已經開張，森也不說廢話，拔出別在腰上的武士刀質問說：「夏老闆，這個月的保護費什麼時候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