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紫苑妹妹

「你！你！你...」

紫苑右手指著仙帝，手臂不住顫抖，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卻沒蹦出其他辭彙。

「怎麼...這個世界的語言還沒學會？」仙帝開口，揶揄道。

「呸！」紫苑平舉著的手臂，猛的一甩，回到腰間，反駁道，

「這麼簡單的語言！老娘都不帶思考的！直接就會了！」

「哦？」仙帝不信，繼續開口，

「你沒殺人吧？」

「怎麼？凡人也算人嗎？」

「你！」聞言，仙帝雙目一瞪，渾身頓時散發出氣場！整個舞台上方的金屬架子，皆在顫動，齊齊發出了，尖銳難聽的金屬摩擦聲！

這氣場，比羅煬單初感受到的，強了無數倍！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

「怎麼，怕你啊？」紫苑立馬起身，往後退一大步，站定，身後黑霧再次發散擴大！背後的舞台打光，竟被黑霧吞噬殆盡！

誰能料到！竟和仙帝的氣場拼了個平手，還略微佔了點上風！

「咦？」紫苑不禁輕咦出聲，

「不對啊，你不該這麼弱！」

「哼！」仙帝不語。

眼神一瞟，紫苑看向仙帝身旁躺着的羅煬，瞳孔一縮！彷彿要把羅煬看透。

「什麼？！」

似乎看清了什麼，紫苑不禁憤怒萬分，身後氣場再度攀升，穩穩佔了上風。

再次看向仙帝，紫苑不禁咬牙切齒，不可置通道：

「就為了他？一介凡人！你竟不惜損耗本源仙氣，只為帶他踏入仙途？」

「他是我徒弟！」仙帝語氣不由得加重！

「什麼！還是凡人徒弟？你瘋啦？？」紫苑氣急敗壞道，

「都自身難保了，還當什麼大好人師父？！

你忘了是誰把你打得差點神魂俱滅的嗎？就是你最寶貝的徒弟們！」

「我...」被戳中了傷疤，仙帝一哽，氣場驟降，微微用餘光看了眼羅煬，不說話了。

紫苑依舊不依不饒，繼續補刀：

「你所珍愛的徒弟們，一個個背後捅你刀子！

你最疼愛的大徒弟，更是毀你仙軀，禁錮你神魂，還用魔焰長年熔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誰？拼盡修為，縱使神魂俱滅，也要護你周全，助你脫身的？

是誰？為你爭取時間，擋下眾多高手，讓你順利開啟界域通道的？

是！我！啊！」

說道這，紫苑雙眸逐漸渾濁，留下了兩行熱淚，身後黑霧氣場，收了回去。

停下補刀，紫苑不禁雙手捂住臉，彎下腰，渾身一陣陣顫動，抽泣著。

被紫苑一陣激烈言語攻心，仙帝沉默了，氣場也收了回去，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她。

紫苑說的沒錯，他堂堂仙帝，就算是被全界圍攻，也不至於這麼慘烈。

其主要原因，就是他直到最後關頭，也要護其周全的寶貝徒弟們，對他砍下了最深一刀！

將他的神魂軀體，乃至整顆熱忱之心，全部摧毀得一乾二淨！

但是...仙帝又回過頭...

看着嘴角還在留口水，睡得正香的羅煬，嘴角又不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慈愛的微笑。

紫苑看着眼前的仙帝，還不知悔改，對着地上的男人，露出關懷的表情...

再次爆發了！渾身炸出了無數濃郁至極的黑霧，帶着無數鮮紅血色！在她周身瘋狂躁動，彷彿一個突然噴發的死火山！

並對仙帝發出了決戰宣言！

「好！竟然你不知悔改，

一心送死的話！那今天！就算把你打回元神！我也要帶走你！」

看着羅煬的臉，仙帝一陣恍惚，內心還是動搖了一下。

但也就一下，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情感的存在，讓仙帝再次穩住了內心信念！

「不！我會阻止你...」仙帝緩緩回頭，再次看向紫苑...

只是一瞬！大劇場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兩人原地消失。

「轟！！！」

一個劇烈的碰撞聲，在兩人之間炸開！龐大的氣浪，將附近的眾人都吹飛了數米，唯獨羅煬身上閃著微光，不受絲毫影響。

再一瞬！兩人出現在了觀眾席上方5米處。

紫苑右手霧氣籠罩，幻化出黑色刀刃，勢要斜下剖開仙帝的胸膛！

仙帝一個側身，堪堪躲開刀刃，右手金色光輝包裹，幻化出一隻光龍爪。

直直往前，一把抓住紫苑左肩，一發力，肩膀上傳來骨頭碎裂聲。

「呃...啊！」

紫苑吃痛叫出聲，左手順勢往上一握，抓住了仙帝小臂！

「該我了...」

邊說着，紫苑右手的刀刃狂漲，對着仙帝的小腹，就是一橫劈！

仙帝沒料到紫苑這招捨身攻擊，一驚，右手用力想要抽出。

但紫苑怎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刀刃再次迎風狂漲，一發力！

仙帝的小腹被橫向切了開個大口子！鮮血噴出，肉眼可見裏面的腸子...

而仙帝在最後關頭，也以右手掌骨折為代價，掙脫了開來，避開了這腰斬一擊！

左手捂著小腹的裂口，仙帝急劇後退，回到舞台上方。

紫苑也右手捂著幾近粉碎，正在飆血的左肩，落到觀眾席通道上。

這一比拼之下，兩人便不同程度掛了彩。

仙帝左手掌心，發出一陣光芒，小腹上的裂口快速止血，並迅速癒合，眨眼間便不留痕迹。

對面紫苑，肩膀也已經復原如初，左臂略微活動下，隨着「咔咔」幾聲，骨頭便回歸原位。

「有必要怎麼狠嗎？紫苑...」仙帝開口。

「不狠？怎麼能讓你改變主意！」紫苑恨恨的盯着。

「你現在的身體，充其量也就煉欲八重，真要這麼做，你也會元神重傷的，對你之後恢復不利。」

「哼！你現在鍊氣四重的身體，沒資格為我着想，今天說什麼也要帶走你！」

「...」仙帝看這架勢，也不廢話了。

兩人再次化為殘影，碰撞在了一起...

紫苑雙手幻化黑色刀刃，如同狂風暴雨般朝仙帝劈去；仙帝右手幻化龍爪，左手幻化一個光盾，不住格擋着，再不時找機會反擊。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招招下死手的碰撞，拼殺着...

終於，在左手光盾即將碎裂之時，仙帝抓住了一絲破綻，右手探出，以一個及其詭異的角度，驟然抓住了紫苑左胸！

指尖發力，龍爪漸漸陷進了肉裏面，鮮血飆出。

「停下！再有動作，休怪我捏碎你心臟！」仙帝威脅道。

「你！」

紫苑聞言，雙手攻勢一收，這才發現，心臟部位已經被仙帝拿捏住了。

「嗯哼...」

紫苑不由得小聲嚶嚀了一下。

仙帝也注意到了，此時動作的不妥，力道不禁一松...

紫苑見狀，哪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胸口微微一側，脫開了這一抓握。

並身形一轉，整個人如同陀螺似的騰空翻滾，雙手刀刃交叉，順勢朝仙帝脖子劈去...

仙帝這一停滯，瞬間讓自己處於不利地位，沒來得及脫出，僅能左手化出光帳，格擋於喉前。

但收效甚微，臨時幻化的光帳，在交叉刀刃的蓄勢一擊下，如同紙片般，被輕鬆切斷！

刀刃切開仙帝左手手腕，並去勢未減，繼續朝脖頸劈去...

結局已定！

但這一刻，紫苑還是心軟了...

攻速突降，仙帝得以反應過來，身形極速後撤，避開這致命一擊！

可惜脖頸還是出現了兩道口子，所幸傷口不深。

仙帝艱難半蹲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此時，對面紫苑也停下了攻勢...

仙帝左手斷了，從小臂中部被整齊切開；脖子處的傷口較淺，倒是停止了出血，正在緩緩癒合中；但渾身無數密密麻麻出血的小傷口，讓他不得不停下來，運氣修復，暫時難以有大動作了...

而紫苑也渾身挂彩，大大小小的傷口出血，將她一席紅衣染得更加紅艷；但仙帝看似下死手，卻把把避開致命處；使得她雖然元氣大傷，卻留有一戰之力...

看着地上半蹲，艱難恢復中的仙帝，紫苑神色一陣恍惚，彷彿回到了他倆第一次相遇時，就刀劍相向的記憶里...

兩人就這麼，一個半蹲著，一個呆站着，停了下來...

良久，紫苑捂著臉，鴨子坐的坐到了地板上，雙肩一下下顫動，小聲抽泣著。

仙帝也緩過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大小傷口都癒合了一些，唯獨小臂斷口處，只是略微止血，還未復原...

良久，紫苑稍微冷靜了點，緩緩放下雙手，眼圈殷紅，兩行顯眼的淚痕還沒幹透。

神色複雜的看着仙帝，又看了看不遠處躺着的羅煬...

紫苑既心疼又惱怒，右手指著羅煬，朝仙帝開口質問道：

「為什麼？他到底有什麼特殊？能值得你這麼做？」

「他...是我徒弟！」仙帝沉聲回道。

「徒弟...徒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紫苑不禁看向天花板，失神的笑了，這笑聲聽起來，是那麼的凄涼和痛苦。

仙帝就這麼看着她，眼神複雜。

紫苑笑完，又垂下了頭，愣愣的盯着仙帝，繼續開口：

「以前你為了自己的徒弟，掏心掏肺，結果還真被他們掏心掏肺了...

現在，你又不惜耗費本源，只為了給他鑄造仙基？

再看看你...本來應該早已恢復到築基期的，結果，現在才堪堪達到鍊氣四重...

沉心哥哥...

真的，值嗎？」

紫苑的話語，宛若靈魂的拷問，不斷拷打着仙帝，早已重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