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半 海之子
第一章下半.海之子
「不好意思，我還有點混亂。」他抱著頭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抹了一把臉抬頭問道：「對不起，我叫閆一，你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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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綦璇印，南郭子綦的綦，不過，還請叫我璇印就好，比起這個複雜的姓氏，我更喜歡我的名——璇璣玉衡，飛鴻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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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一默念了兩遍這個名字，忽然間反應過來一個很不和諧的地方，「你是……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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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璇印還是笑盈盈的，晶瑩的流光從藍色眼瞳中漫出，在陽光之下顯得格外耀眼。
「人類用土地劃分而形成的國籍對古獸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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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是我唐突了，抱歉……」
「你不用道歉，我現在的外形是為了融入當地人而特地改變的，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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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璇印說著站起了身，閉上眼睛垂下頭，雙手以奇異的姿勢快速地碰了三下，等他再抬起頭時，那一頭軟軟的金髮和碧色的眼睛就變成了秀麗絹長的黑髮和深邃的墨瞳，五官也隨之變得更加和諧俊美，身高比起剛才更是挺拔了不止一個頭，劍眉星目，玉樹臨風，清新俊逸，完完全全與先前宮廷中含著金湯匙養出來的小王子形象是兩個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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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一被他這一手絲滑的大變裝驚艷到舌撟不下，好半晌才在對方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下回神，有點不確定道：「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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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璇印笑道：「我是龍體，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化形之後原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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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一在腦海里瞬間閃過無數個從小開始就聽到過的跟龍相關的神話故事，「龍體——龍？是——那種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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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璇印挑眉，「嗯？如果你指的是可以天上飛海里游的那種龍，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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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一不說話了，也不好意思再盯著人家一直質疑，手指在沙灘里摸索了一會兒，握緊了那顆爆性晶石，說道：「你需要我怎麼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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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璇印重新坐在了他的對面，烏黑的長發散在潔凈的沙灘上
他撐著下巴想了想，似乎在考慮應該如何講明白他的訴求，「說來話長，古獸一族之所以一直不與其他異人打交道，是因為我們有不同於你們的『使命』。比如說我，身為應龍之體，需要負責的海域和極地深淵的範圍非尋常古獸能夠承擔，所以絕大多數時間我都只能守在這片北極區域，無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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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挑了個關鍵詞提問：「極地深淵——也在北極區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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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綦璇印朝他笑了笑，嗓音錚錚，如玉石相碰，自有一股玄妙的深邃安神之感，「不然為何名為極地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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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但是，即便我恢復了狀態，實力水平也夠不著去極地深淵，怎麼幫你？」
「崇明昊是不是曾經帶著你在一處名為永晝之地的地方訓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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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璇印這麼一提，閆一想起他在三亞的「紋之間」武器池中拿到「哀悼」之後確實被崇明昊帶到過一片海灘一對一連續訓練了十幾天，也是在那個地方，「哀悼」之中的一條金色流沙化作了一顆巨大的紅葉樹，也是崇明昊認為的傳說中的「四大神樹」之一的存在。
「確實，不過那個地方離這裡很遠，屬於白獵協第九支，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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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屬於白獵協，」綦璇印斂了笑容，指尖一道極光一般絢爛的光芒閃出，在半空轉了兩圈，隨後奔向了前方的海面。
斐綠光束所到之處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屏障，而在那屏障之後，隱約可見一顆十分眼熟的大約有四五十米高的紅葉巨樹——正是「哀悼」曾經在「永晝之地」種下的那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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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閆一搞不明白了，他明明記得這顆被崇明昊稱為神樹的紅葉樹是在三亞那邊的海灣特訓區「永晝之地」播種的，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千里之外的什麼西伯利亞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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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星球上，只有南北兩極地區才會出現極晝和極夜這樣的自然現象，日不落或月永駐，崇明昊曾經帶你去的『永晝之地』，正是這個地方。」
「……」在三亞的「永晝之地」其實不在三亞而在北極區？很那他之前訓練了十幾天的地方也不是三亞，而是北極？崇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跟古獸有接觸的？？
閆一咬著后槽牙，眉毛都快擰到一塊兒了，接受了這個眼見的事實，問道：「這是跟『紋之間』類似的空間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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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差不多，我所負責的區域非常之大，所以在空間能力上也略微勝過其他族群一籌。」
「那我實在不明白，您已經這麼厲害了，還需要我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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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璇印收回了斐綠光芒，把目光重新落回閆一的身上，以他的年齡來算，眼前這個人雖然從人類角度看已經成年了，但對他說卻不過還是個小孩。
雖不是面黃肌瘦，但肩膀上的貫穿，左腿膝蓋下的缺失，還有他好似缺失了魂魄一般的精神狀態——整個人就好像沒有色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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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難猜到這一切應是都與他身後那具被晶體覆蓋包裹的軀體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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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綦璇印並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活著的時間長短與他認識並且能說得上話的人數成反比，而對於這樣一個深受創傷的孩子，他想他只能先採取懷柔政策來表達他的需求，而不是強硬的再給他千瘡百孔的靈魂上紮上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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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閆一對嗎？」
「嗯。」
「你在我眼裡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幼崽，而我本不應該麻煩一個孩子的，」綦璇印嘆息，手指指向前方遙遠的海域，說道：「北極的極地深淵裂縫正在擴大，我嘗試過幾個封印陣法，但都效果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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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裂縫持續擴張到我的空間無法壓制之時，整個北冰洋海域，屆時都會被深淵惡魔的佔據，而在那之後，人類的土地將會一點一點被它們蠶食、吞噬。如果南極的極地深淵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那麼用不了多久，整個地球就將會淪落為異世界的深淵與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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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此之前是否有接觸過深淵惡魔，它們是一種除了暴戾和血腥之外絕不會被滿足的生物，沒有痛覺和情感，只驅從於最原始的殺戮需求，所到之處只有殺戮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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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海之子，我不能允許這種事情在我的監守下發生，所以想借你身為晶體源屬後代的力量一用。相應的，我也會給予你想要的任何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