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日常

月如影傳信給了青雀，讓她找到製造這套監控系統的工匠。

七天後青雀親自趕回了烈家堡。

看著摘下面具的青雀一臉淡然的模樣，烈君塵悠哉的喝著茶道：「怎麼樣？」

只聽青雀回答道：「我帶著影子趕到的時候整個村子都已經燒成了灰。」

烈君塵的眼皮跳了一下，連忙問道：「人呢？」

「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都死光了。」

「咔嚓」烈君塵手中的水杯裂成了碎片。

在這個世界清醒了五年有餘，烈君塵全身心的投入到戰傀領域的研究，越是研究他越發現人力的有限，於是他製造了分類型的科研人傀。

但是很可惜，科研人傀不足以承載太過龐大的知識儲備，而且超過一定界限，他們作為『人』這方面的特性會大幅度削減最終淪為『傀』，這也是月如影那個影子生產線的由來。

好不容易遇到了符紋師，而且數量感覺還不少，特么居然被人滅門了。

烈君塵眯著眼站起身問道：「殺他們的是什麼人？」

「洛陽十三衛的人。」

烈君塵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洛陽十三衛是拱衛大魏帝國首都的精銳部隊，如果是皇帝想要這麼一套監控系統，他大可把這些符紋師和家眷都安置在洛陽，何況他就算要殺人也應該是用校事府的人。

這時候月如影一席橘紅長袍從門口快走了進來道：「我們這次有麻煩了。」

烈君塵有些納悶：「什麼麻煩？」

「三天的時間，雷炎一共截殺了兩百多人，軍傀數量超過六百，他們已經確定東西在我們烈家堡。」

月如影的話讓烈君塵一陣無力，這特么都什麼破事兒啊！

事情已經很明白，對方確定是他們烈家堡乾的，而且這年頭那些大人物更相信自己的感覺，至於證據之類的根本就不需要。

烈君塵嘆了口氣道：「損失了那麼多人手，他們應該會老實點了吧！」

「問題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月如影也是覺得有些為難。

只聽青雀淡淡的說道：「實在不行，我和大姐帶上雷炎雷轟去一趟洛陽，找到目標宰了得了。」

烈君塵大翻白眼道：「那是洛陽，不是什麼荒山野嶺。何況能調用十三衛的人，你確定能殺的了？」

青雀道：「總不能這麼耗著，哪有千日防賊的？」

烈君塵沉默了片刻道；「過完年我就去洛陽，太白山脈局限性太大了。」

月如影點著頭道：「你也該出去走走了，老當宅男也不好。」

青雀眨著對桃花眼道：「到時候我陪你去好不好？」

烈君塵反問道：「你們的那個商會還沒黃掉？」

月如影道：「事實上已經黃掉了，你沒發現我們最近在家的頻率高了嗎？」

烈君塵一臉吃驚的表情：「怎麼沒崩盤？」

月如影解釋道：「君月商會其實是從揚州開始的，之後才一路到的冀州……」

烈君塵眯著眼道：「慢著，你是不是又有什麼事瞞著我？」

只見月如影滿臉尷尬的說道：「其實君月商會不是我建的，揚州本來就有這個商會，後來青雀跟他們交流了代理這個概念，因為大家都賺到了錢，來錢的速度越來越快，收的代理費也越來越多，於是拓展了冀州的業務，我這算是冀州的代理，交代理費的。」

烈君塵瞪大眼道：「你讓青雀去搞事，然後自己悄悄做代理，拉著虎皮搞非法集資，然後撒手把拓展的業務轉給揚州的君月商會……你做假賬糊弄了他們！」

青雀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道：「他們揚州的那些商賈富的流油，出點血不是很正常嘛！」

烈君塵眯著眼道：「你是不是還教那些代理怎麼搞非法集資？」

「我只是告訴他們什麼叫資本運作，如何擺脫土地的束縛，君月商會起價就是這麼乾的。我們一共才到手一千多萬兩，人家在徐州隨便就是幾千萬兩，揚州更是一億兩起步高不封頂。」

聽著青雀的講述烈君塵整個人都麻了，特么就算把整個揚州掏空了都套不出那麼多銀子，整個大魏的金融體系不得崩盤啊！

月如影安慰道：「放心，運作的都是大把的銀子，那些土鱉地主富商為了募集足夠的銀錢和銅板，低價賣了不少糧食，甚至還低價賣了不少田地給農民，所以亂不起來。」

烈君塵有些反應不過來：「低價賣給農民？」

月如影解釋道：「大魏立國一百多年，土地已經再次向地主世家集中，老百姓手上除了吃苦耐勞屁都沒有。

從兩年前君月商會玩銀子開始，那些埋在地窖里的銀子就開始運轉，世面上的銀子一多總要有個去處，龐大的人力需求就成了動力，老百姓手上自然就有銀子了。

投資的那些人手頭上雖然有回報，但這些銀子都只是虛的。只是這些人根本就不管，他們只是看著虛假財富在不斷的累積增加。

攀比也好其它也罷，反正那些有錢人已經看不上從農民身上刮油水了，他們需要追加投資，可多銀子在這個過程中到老百姓手裡了，想要從老百姓手裡掏出銀子，糧食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土地。

土地的產出回報相比投資實在是太少了，而且土地的產出也不算穩定。當你看著半年前跟你差不多富有的人資產翻倍，你的心裡會是什麼想法？

讀書人清高視金錢如糞土，那是因為糞土不夠。當把金錢堆成山的時候，人性就完全禁不起考驗了。

我們只是開了一個口子，本質上還是因為商賈和權貴的貪婪。」

「就沒有人認為這件事會崩盤？」烈君塵實在是想不通，這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及其離譜了。

月如影耐著性子說道：「現在根本就沒有人認為會崩盤，兗州大災千里澤國，可富人提前把土地賣給了農民，農民把手上的銀子換成了糧食和土地，結果洪災農民的糧食，田地和房子都沒了。

在外人看來富人們是躲過了一劫，直接把損失轉嫁給了農民，只要災民死的足夠多，那些土地依然是富人的。

可是知道內幕的人更加興奮，因為兗州富人做了太多的投資，賣了太多的糧食，導致沒有足夠的銀子和糧食從農民手裡置換廉價的田地。

君月商會內本身就有大糧商，於是商會直接壓價用糧食換投資券和田畝，結果就是整個兗州的財富被狠狠的收颳了一筆，導致君月商會獲得了一次及其龐大的收益。

朝廷需要賑災，南方土地大部分現在都在農民手中，加上大豐收，糧食價格比當時富人出售給農民的時候還要低廉，他們怎麼收都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