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烈君卓的天賦

整個洞窟烈君塵已經讓挖掘獸開拓過，崖壁上的空洞也能帶來足夠的亮光，加上月光岩的光亮，整個洞窟並不昏暗，空間也足夠的大。

很多人都已經靠在一旁休息，二叔和三叔則來到了另一個開鑿好的洞窟內，估計是在為日後做打算，而烈君塵則在開導烈君卓這個擁有天賦卻沒什麼自信心的堂兄。

事實上烈君卓還是挺自負的一個人，他六歲跟著三叔舉家搬往臨縣，後為了家族的發展又搬到了白山城，一半多的人生都在城裡。

他讀過的書，見過的人，遇過的事，山裡的孩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接觸到。

因為見識，烈君卓相比寨子里的孩子要成熟的多，越是長大彼此交流的難度也就大，這是為什麼越來越不願意回寨子的原因。

另外一個原因是他讀書，那可不是烈家寨的那種讀書識字，那是真真正正的托關係找先生進私塾，而且他有一個秀才的身份，是個貨真價實的讀書人。

在太白山脈遍地文盲，烈家寨的小輩也只能算識字，再往上一輩一樣是文盲多。

毫不誇張的說只要烈君卓考上舉人，整個太白山脈就都是他們烈家的，所有寨子都得送人進他們烈家當牛做馬，哪村哪寨不送人那他們就要打算落草為寇了。

不要懷疑，其它地方也許不會這樣，但是在偏遠山區就是這樣，他們只信自己人，特別是有身份地位的自己人，而且不論臨縣的父母官換成了誰，這片地頭未來一直都是烈家說了算。

可惜上個月烈君卓參加了一位四十三歲師兄的葬禮，這位師兄到死都沒有考上，他兒子三十有四也是秀才，一樣也還沒考上，還有他老師也是個秀才，就是因為考不上舉人才當的教書先生，於是烈君卓的心態炸了。

回烈家寨本以為還是那個蠻荒之地，結果發現烈家寨建的比縣城還好，大家日子不但過的講究，說話也變的得體，而且他們過的比白山城還要好，甚至還要講究……好吧，是講究的是喪心病狂。

吃飯之前會焚香迎客，隨後飯桌上放一個水盆，他還以為是喝水的，結果是用來洗手的。

一側的竹片上還放一條臉帕，居然是為了方便擦手，甚至吃飯之前還要來上一杯水漱口。

一桌十三人，桌子擺菜的圓盤是會轉的，餐具清一色的上品官窯，菜色好多他別說見過甚至聽都沒聽過，最離譜的是什麼開水白菜，說是這道菜足夠縣城一家人吃上二十年。

嗯，就是烈君塵身邊的那個女人，一個極度奢侈的女人。據說烈君塵某一天胃口不佳，然後她弄了這麼一個叫開水白菜的菜品。

據說廚房的人看她做完菜這道菜所有人都愣住了，村子自帶的雞鴨和各種從外面採購的昂貴食材，耗費超過三個時辰，最後就變成了一分開水白菜。

因為這道菜的特殊性，目前已經變成了烈家寨的最高規格，一餐飯下來預計普通人家大概能吃一輩子。

吃完飯後會上一個果盤，由侍女負責分配到每一個人面前的小碟子上。

對了，侍女是買的，也是烈君塵身邊那個女人派人買回來的。

吃完后第一杯濃茶是漱口用的，第二杯藥酒是漱口用的，第三杯鹽水是漱口用的，第四杯花清露還是漱口用的，說是吃完飯也要口齒留香。

整個流程結束長輩離席，小輩一路目送長輩離開，這特么才算結束。

吃飯過程搞的烈君卓這個城裡人感覺自己才像是鄉下人，烈家哪是什麼寨子，簡直就是豪門大族的配置。

反正吃過一次之後烈君卓再也沒有了什麼心氣，他覺得烈君易和烈君延都比他體面，至於烈君塵的做派給人的感覺就是豪門大族出來的貴族子弟。

對了，所有的一切還是烈君塵身邊那個女人搞出來的。

她就一句話，烈家的人出門要體面。

嗯，傳說她出門最離譜的一次前前後跟了上百號人，光馬車就出動了十輛，也不知道那麼多銀子是哪兒來的。

在烈家寨過了十來天，烈君卓發現自己好像在同輩中混的最差。

烈君延練體三境，在戰傀這方面已經相當出色，未來的烈家寨會有他的一個地位，就算去白山城，那些江湖豪俠也得稱得上一聲戰傀師，因為他不但會修補戰傀，而且他還會刻制符紋。

烈君易更猛，他的戰傀烈君卓已經見過，目前即將完工，那刻制符紋的手藝整個白山城都找不出來，活脫脫就是一個大師。

其他人在這方面也是超出他的預料，每個人上手起碼都會一兩個符紋。

雖然都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可讀書要考上舉人才行，可戰傀師那真的就是一門高層次的手藝，說不出去絕對是有頭有臉。

至於烈君塵，墨子轉世根本就不是謠言，他的身份地位在整個寨子里除了老太爺他身份排第三，第二是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畢竟是墨子轉世，當年墨子周遊列國，哪個君主見了不是客客氣氣的？

來之前沒自信，來了之後發現自己更加沒自信了，文不成武不就，而且每一個都比他成熟的多，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除了有一個好爹之外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我真的有這個天賦？」烈君卓自言自語著顯得很不自信。

「真的，你沒發現兵種配置很複雜嗎？除了步人甲之外，其他人三三兩兩冰傀火傀混雜在一起，普通人捋都捋不清，你不是分的很清楚嗎？何況還要計數分配布陣，這麼亂的情況下做到分毫不差還這麼長時間，你覺得普通人做的到嗎？」

「不是啊，但是有三個就出錯了。」

「這已經很厲害了，要是正規的布局，給你上千人都玩得轉的。」

「所以我真的有這方面的天賦？」

「那是真的有，別人都說口說無憑紙上談兵，你都實實在在的操作過了。」

烈君塵說的嘴都幹了，明明是個城裡人，怎麼到了鄉下還是一副完全沒有自信的樣子？話說你不是考上秀才了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適合從軍？」

烈君塵一手扶著額頭道：「從個屁啊！你特么應該加把勁考上舉人，然後去洛陽進太學考進士，找名師，修兵法，統大軍，征北疆，掃西域，成就文武雙全的大魏國柱！」

「真的嗎？」

這句話不是烈君卓問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周圍已經圍滿了一大群人，烈君卓上沒上頭不知道，反正周圍這群叔伯兄長都已經聽上頭了。

「你們不行，不過他行的。」

「為什麼？」

烈君塵翻了個白眼道：「人家讀書人，你們是山裡人。」

「當將軍跟是哪裡人沒關係吧！」

「起碼要看得懂兵書吧！」

「要讀書啊！」

一瞬間所有人一鬨而散，讀書還不如弄死他們算了，當年寨子里認字可沒少感受父愛如山嶽崩塌，母愛如驚濤駭浪。

烈君塵指了指他們道：「你看，光讀書這一項你就比他們強了幾百上千倍，有什麼不行的？」

烈君卓直愣愣的點這頭，好像是有點被忽悠到了。

「那就對了！等回去了就往死里讀，你可是整個太白山脈第一個正牌讀書人，別說萬里挑一了，整個太白山脈怎麼說都有幾萬人，你特么是幾萬里挑一，你不中舉誰中舉？」

「行，我聽你的！」

看著終於被自己忽悠瘸了的烈君卓，烈君塵的心裡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太白山脈村村寨寨的是有好幾萬人，可是刨除阿公阿婆，大伯大媽，叔叔嬸嬸，大姑娘小媳婦，一堆種田打獵的，外加一堆捏泥巴的小屁孩兒，正牌能去城裡讀書的就特么烈君卓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