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紀曉嵐附體

第181章 紀曉嵐附體

杜謙緩緩踱步,展開墨霜輕搖,星目劍眉掃過全場,彷彿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慕攸被這種肆意而灑脫的做派吸引,目光灼灼地坐直了身體,支棱起耳朵。

「在下曾在家鄉養過一條狗,眾所周知狗是有肉則吃肉,有屎則吃屎,唉,右史吃屎。

而我又那狗脾氣卻十分古怪,吃屎吃肉全看你是否搭理它,與其玩耍,若經常搭理,它便吃肉;若是理它稍微輕慢了些便開始吃屎。

所以,常理,則吃肉;理遲,則吃屎,李馳吃屎啊。」

「噗。」

慕攸雖然笨了些,但也聽出來了,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趕忙捂住嘴,看向左右。

卻見同桌的人早已憋得臉紅脖子粗,想笑又不敢笑,有的緊攥拳頭,有的狠掐自己的大腿,這才強忍了下來。

李馳面色由紅轉紫,隨即呼地一下站起,指著杜謙斥罵道:「你個賤民,不但見本官不跪,還敢辱罵當朝官員,今日不將你滿口牙敲掉,老子隨你姓。」

慕攸悚然一驚,惹怒了李馳,他今晚便能借口下殺手,若是姐姐知道自己在場卻未維護杜謙,怎麼向姐姐交代?

他正要開口勸解,卻再次聽到那個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

「呵呵,本朝哪一條律法規定百姓遇見下值的官員要施以跪禮了?下跪,下跪,你當自己是皇帝嗎?哦~還是你早已有了謀逆之心,自己想取皇帝而代之?」

李馳的臉騰地一下就白了,當朝律法,官員下值,與平民無異,無需施禮,只有皇上出行,百姓才會跪拜。

下值后讓人給自己下跪,這與皇帝何異?雖然平民百姓跪官員很是常見,就如方才的龜公,大家都習慣了,但若被政敵見了,一番操作下來,被罷官免職都是輕的。

李馳驚得冷汗直冒,虧了這一桌都是自己的同僚好友,若是傳揚出去,自己少說要褪層皮。

他正想着如何辯解,卻見杜謙又自懷中取出一本硬皮夾冊,展開對着眾人。

「而且你真當我是你口中的賤民?我乃青州畫院客座教習,此乃委任狀,區區在下雖然官職不高,但也是朝廷任命的正經官身,你讓當朝官員給你下跪,哼,看來你李吃屎的確有不臣之心!」

當日在青州,平安王為了拉攏杜謙給了他一個客座教習的職務,雖然這職務只是一個最末流的小官,自己也從未去過畫院任職,但也是登記在冊實打實的官身。

杜謙一直覺得這教習身份可有可無,卻未曾想如今還真派上了用場。

大廳中針落可聞,撫琴的伶人早停了動作,方才還嬉笑着的女子們都閉上了嘴。

李馳更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如何自處。

現在的他連腸子都悔輕了,杜謙竟然是畫院教習,妥妥的官身,若真的告他一狀,這……

「沒想到他還是畫院教習,不過這麼年輕的教習,當真是聞所未聞。姐姐帶回來的男人果真不簡單呢。」

慕攸目光閃亮,他很想看看這個杜謙還有什麼本事。

靜寂間,只見李馳身邊一個圓臉胖子站了起來打破沉默:

「哼,杜謙,你說你是畫院教習便是教習,這委任文書沒準是你偽造的呢。」

杜謙挑眉看看對方:「不知這位是?」

「本少乃都察院……」胖子話說一半卻停了口。

他叫朱建,是都察院的巡按史,話說一半,是因為自己這名字更好編排,他沒什麼顯赫家世,不過是靠着給李馳溜須拍馬才爬上來的。

若是杜謙給自己也編個笑話出來,第二日肯定會傳遍京城,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不用管我叫什麼,總之你的教習身份尚未證實,沒準是你自己畫出來的呢。」

「哼,藏頭露尾之輩也敢質疑我?」杜謙輕哼一聲,「這委任文書在青州是留了底的,是真是假一查便知,老子懶得和你廢話。」

朱建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他相信杜謙拿出的文書是真的,這年頭在京城冒充官員,簡直是找死。

自己站起來質疑只是想為李馳緩解尷尬,而李馳也的確趁機坐下了。

席上一中年文士做起了和事佬:「哈哈,青州的確人傑地靈,竟出了杜教習這樣的青年才俊,杜教習快快上座。」

說着拍了拍慕攸右側的空椅子,待杜謙落座,他繼續道:

「呵呵,今日惠王世子特意包下這淡煙樓為你接風洗塵,大家初次見面,李公子與朱相公誤以為你是硬闖進來的閑人,所以言語上有些不妥,還望杜教習見諒。」

說着他給杜謙斟上酒,微笑着看了慕攸一眼,「世子殿下,你說是不是啊?」

慕攸還在回想方才杜謙那些暗罵,聽見有人叫自己,這才回過神來。

「啊,對對對,都是誤會,誤會,來,接着奏樂,接着舞,咱們今日一醉方休。」

慕攸說完拍了拍手,撫琴的開始撫琴,男人們身旁的優伶再次嬌笑勸酒。

李馳等人吃了一個癟,也暫時偃旗息鼓,等待着下個機會。

大廳中又是一派其樂融融,完全看不出方才的對峙。

「不才戶部左給事中,張庭彥,不知杜教習來京城是為了遊歷呢?還是打算謀個一官半職長留京中呢?」

左給事中,雖是從七品的小官,但負責稽察科部工作事務,權利甚大,而杜謙只是畫院教習,勉強算個從九品。

見對方姿態放的很低,杜謙笑着一拱手:「原來是張大人,此次來京去留還未定計,不瞞您說,其實一切還要看惠王的意思。」

「哦。」

張庭彥早年是惠王府的長隨,後來被安排到了戶部任職,妥妥的惠王一系,他能來今晚的宴請,也是惠王授意。

「那不知杜教習與惠王之女的關係是?」

「朋友。」

「哪一類的朋友?」

「很要好的朋友。」

「杜教習父母是否在世?修為幾何?可有官身……」

張庭彥一連串的問題搞得杜謙頭都有點大,他有一種上門女婿被老丈人問話的感覺。

而身側的慕攸也支棱著耳朵聽着兩人談話。

這次姐姐回家即被禁足,兩人聊天都是隔着窗戶偷偷摸摸的,姐姐只是將與杜謙一起經歷的趣事講給他聽,至於杜謙的基本情況他也是所知甚少。

杜謙被張庭彥問得有些不耐煩,他這一趟是來打聽小北的近況和試探惠王態度的,可這麼長時間,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快交代完了,關於小北與惠王卻被對方三言兩語敷衍過去。

「媽的,這個張庭彥是個老油條。」杜謙轉頭看向興緻勃勃聽故事的慕攸,「這小舅子看起來不像太聰明的樣子,我還是直接問他吧。」

正思索間,原本悠然的琴聲突然一轉,變得魅惑神秘起來。

屋內的燈燭也被熄了大半,周圍頓時昏暗起來,一盞碩大的蓮花油燈自橫樑緩緩而降,照亮了一小片空地。

這時有婢女手持燈燭走上通往二樓的木梯,隨着眾人的視線,一隻白蓮繡鞋率先自拐角處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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