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榮天出關，新生妖精

視線暫時從已經成熟的猛獸轉到還在成長的小獸身上，武當山後山的一個山洞裡，渾身灰撲撲的榮天席地而坐，白色的電流在身邊流竄，但又雜而不亂，表示他的修鍊沒出岔子。已經閉關小半年，修鍊將近尾聲，別看他現在周圍的白色電流活躍，要是放在十幾天前來看，這個至少又百平米的山洞裡那是充滿了雷電啊，一般人進都進不來的那種，只會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皮膚上陣陣刺痛。

武纓安靜的在洞口靜坐，身邊是一小碟鹹菜和一盤子饅頭，看著放了一段時間了。武纓的身上雖然沒有榮天那麼臟，但是也算不上乾淨，點點灰塵把潔白的道袍染的像豹皮一般，俏臉上也有著一些痕迹和傷口，都是榮天能力失控時留下的。本來榮天閉關這種事肯定是要有長輩護法的，不過在榮天和武纓自己的再三要求下，讓武纓護著榮天，兩人的能力也鬧不出岔子，也就同意了。

天空上的太陽運動著，從樹葉間透下的光斑在武纓的身上變幻，直至黃昏。

武纓從入定中出來，這樣一邊修鍊一邊分心盯著外界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雖然辛苦了點但是可以明顯感受到自己感知能力的提升。加入炎黃后出任務時也需要這樣的能力，可以一邊恢復一邊警戒。華夏的練炁雖然對比於他國的能力有著眾多優勢，無論能力的詭譎多變還是肉體的強化在所有修行人中都是名列前茅的，但修行的不易也一樣無人能出其左右。不說那些由血脈來運行能力的古老部族，天賦異稟之人可能出生時就有二級的能力了。以歐洲魔法為主要傳承的法系能力更是出了名的好學，管你天賦如何，只要肯花錢、花時間，搞一個施法媒介，背熟那些法術咒語和魔紋，放個直徑超過一米的火球還是沒有問題的。

拍了拍身上落下的灰塵，拿起一個饅頭咬在嘴裡，剩下的連盤子端起，走進山洞。榮天也從修鍊中醒來，隨著閉關接近尾聲，他也可以時不時的從內景中出來了，不想剛開始那會眼睛一閉就是十天半月。

「來啦？」榮天原本清朗的嗓音變得低啞，武纓倒是沒怎麼在意，遞上饅頭和鹹菜。

光線黯淡，只因為白雷才有些光亮的山洞突然明亮，晃了下武纓的眼睛，等轉過神來已經手裡一輕，饅頭已經被榮天一手一個嘴裡一個，盤子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水汽。

「又快不少哈？」武纓沒好氣道，她因為要防止榮天身上的雷電毀了饅頭，離他至少有五六米呢。晃了一下的功夫拳頭大的饅頭就已經沒了一個了。看著榮天鼓囊囊的嘴，武纓淺笑一聲。

有三四天沒吃東西的榮天專心對付著饅頭，沒管武纓的嘲笑。

兩團白雷從榮天的肩膀處升起，溫和的光亮照明整個山洞。武纓原地坐下，托著腮看著榮天狼吞虎咽。就著鹹菜吃下最後一口饅頭，榮天對著武纓笑笑，揉了揉肩膀，道：「結束了。」

武纓聽著坐直了脊樑，驚喜道：「完成啦，可以出關了是吧。」

閉關修鍊已久的榮天已經淡去了原本的少年心性，雖然眼裡還藏不住東西，但語氣上已經平和下來。點了點后說道：「出關吧。我已經摸到一級的門欄了。」

收好盤子的武纓對於這個消息倒是不怎麼驚喜，畢竟她老爹和師父對於榮天出關后的境界早就有了大概的估算，突破一級無望，但到二級的那一步就看榮天自己的能力了。

「走咯！」武纓雖然是個安靜的性子，不過這麼多天的護法也算是熬出毛病來了，現在終於可以出去了，自然雀躍。榮天也是止不住的嘴角上揚，出關和修為提升的喜悅讓他實在遮掩不了自己的情緒。

跟炎黃的後勤部門取消了閉關假期，和武當師長報備過後，兩人就回到了杭州，雖然他倆現在嚴格來說算周嵐直屬，但周嵐人在國外，他們又不能追出去，那就回原來的駐地，這樣子比較穩妥。

榮天自己倒是沒什麼想法，但武纓對於自己的提升速度有些不滿了，榮天隨時都有可能晉陞一級，自己還在二級中期打轉，急需一些挑戰來提升自己。

杭州分部的部長會很高興武纓有這種想法的，檢測法器顯示，有一個妖精正在西湖湖底渡劫，沒有記錄，跟腳種族實力性格一概不知，這種妖精最為麻煩，一般都會派至少三名一級成員去處理，談得攏記錄在案，打上標記，經過五年的觀察期再做打算。要是談不攏，抽筋扒皮取骨煉血收內丹套餐了解一下？

建國之前修行人和妖精除了出馬仙之類的門派，基本都是叢林法則。人贏了，那妖精的所有產出都歸人所有，妖精贏了，那麼啖血食肉，留下一具森森白骨，遇上蛇妖一類的更是屍骨無存。建國后大門大派倒是對於江湖上的這些廝殺做出了簡單規定，妖族結成一個聯盟，做出承諾不禍害人間，人類也做出約束，不再遇上妖族就大打出手，對於妖盟的成員更是要平等對待。

如此行事改變了千百年來人妖廝殺的局面，實行時自然困難重重，為了利益互相廝殺的情況不僅沒有減少，甚至還有增加。

直到妖族出了個山君，人族出了個張簌雲，各自帶著一幫人殺了小半年才正式執行起妖盟和人族之間的條約。那些必須吃人的妖獸拿自己褪下的皮毛或者鱗片去換那些死刑犯的屍體。實在缺妖獸材料的修士則自己準備交換之物去和妖盟換那些妖精的屍體。

忍不住殺人殺要的則被人族和妖盟群起而攻之，人類給妖，妖獸給人。倒算是平穩下來，除了新生的小妖還會有意外，其他基本相敬如賓，互不打擾。

直到流星的落下，那些花里胡哨的異能在妖精中出現時，千禧年後最大的浩劫來了。

妖盟十一為長老死了九個，都死在了鎮壓因為異能暴起的人類或者妖獸組織上。天師府死了十數個人，周嵐的兩位師兄就在其中。其他門派和家族也各有損失，一個不弱於現在李家的家族更是直接沒落，家傳手段都斷絕了不少。

最後依舊像當年那般，這場人妖共同的浩劫，終結于山君和張簌雲之手，接著炎黃建立，妖盟重組，規矩仔細定製，延續到現在。

榮天和武纓愣愣的跟著一大幫部隊來到西湖邊，景區自然是關閉了，明媚的太陽照在湖面上，粼粼波光，美不勝收，不過榮天一行人可沒心思欣賞美景，一共六人的隊伍正在分配工作。

隊長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屬於外行人都可以看出來練的什麼，一頭利落的短髮，配上剛毅的臉龐和有神的眼睛，中人之資。

另外兩名一級成員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是以相同的異能到達一級的，兩人在一起時都有一級的實力，但是分開后則只有二級。不過最讓武纓和榮天矚目的是最後一位隊員，一位帥氣的不像樣的男子，經過自我介紹，這是一名妖族。

蛇妖，柳毅，二級巔峰。

正好在杭州旅行的柳毅作為妖盟成員，接到炎黃的徵召，來輔助這次行動，畢竟在湖底渡劫的大都是魚類或者蛇類，同屬陰氣的妖族，交流起來可能容易些。

「錢隊長，還有多久？」柳毅問道，和人類無異。

其餘幾人也是老成員了，能走到一級這個地步的也不會對友善的妖精有什麼敵意。名叫楊戎的大漢看了一下手裡的法器，道：「大概還有五分鐘，渡劫就會結束，到時候無論目標是離開還是繼續蝸居，都要把它拉出來。」說話間楊戎頓了頓，看著柳毅的眼睛，沉聲說：「同為妖族，如果情況到了最後一步，你可以退避一下。」

顯然是為了照顧柳毅的情緒了，已經擁有了智慧的妖族和人類沒啥差別，殺死同類的心理負擔可不是一般的大。

柳毅搖搖頭，妖族雖然融入了人類社會，但血腥和廝殺依舊留存在他們的血液里，妖盟和炎黃禁止只是人妖之間的殺戮，可沒禁止妖族之間的廝殺，這也是他們提升自身的重要途徑。如果湖裡的妖精不聽話，柳毅不介意狠狠從它身上咬塊肉下來。

楊戎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拍拍柳毅的肩膀，笑道：「倒是我無知了，不過注意分寸啊？」

柳毅一愣，低了低頭，有些畏懼的看著這個看起來憨厚的大漢，自己不過是有些小心思，都沒下決定呢，就被這人看車來啦？趕緊剔除自己心裡的那些雜念，不說這個大漢，一旁看著年紀不大的一男一女也給了自己很大的壓迫感，特別是那個男的，身上的氣息讓他很難受。

留著馬尾的姐妹倆沒參加話題，榮天和武纓更楊戎打了招呼，了解了一下能力后，幾人就靜靜的等在湖邊。

伴隨著一道旱雷落下，原本只有淡淡漣漪的湖面洶湧起來，岸邊也出現一群慌忙遊動的魚，空氣里出現淡淡的腥氣，

楊戎和柳毅異口同聲道：「來了！」

眾人戒備。

話音未落，湖中央出現一個長條的身影，細密的鱗片和仰天張開的大口彰顯著它的身份，突然下起的大雨更是說明它的實力。

一隻一級的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