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1）

秦綏夷撐著額角，無奈地看着李晏深。

「你當真是油鹽不進啊，如此執著。」

李晏深透著屋門看向外面，「假如雲湄也失蹤了呢？」

秦綏夷頓時啞口無言，他撇過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一時間，書房內落入死一般的沉寂，秦綏夷翻着手上的書。

「只怕是你會比我更加瘋狂吧。」李晏深微微一笑，「你師弟回來了，我告辭了。」

林槿安進入府內時，與李晏深擦肩而過。他停下腳步，轉過頭，深深地看着李晏深。

「那個人好強。」林槿安看着李晏深的背影喃喃自語。

「師弟進來吧。」

正在林槿安發獃時，秦綏夷打破了他的思緒。他收回目光時，又看見了一輛馬車從府前經過。他沒有多想，連忙去見秦綏夷。在書房內，林槿安將在章府內的事都告訴了秦綏夷。

秦綏夷緩緩開口：「後日宮內大宴，到時我帶你去面見陛下。」

「好。」

「對了，師弟，你學過武嗎？」

林槿安撓了撓頭，「從未。我打小體弱，師父不忍我學武。只會一些調息之法來疏導自身，唯一的用處也就增強增強體質還能感受別人的氣息強弱。就像方才從師兄屋內出去的那人，我就感受到他很強大。」

「哦？那倒也不錯。那你想學嗎？」秦綏夷頗為感興趣，放下書。

林槿安搖了搖頭，「師弟愚笨，至於學武不在我的想法內。不過，師兄，今日那人是誰？」

秦綏夷笑了笑：「不學也無妨，有師兄我在。那人嘛，和你師兄我同屆的文狀元郎，你師兄我是武狀元。不過未曾在朝中謀取一官半職，這些年一直雲遊四方。」

林槿安感到奇怪，「狀元郎卻未任官，這是為什麼？」

聽到林槿安的這句話，秦綏夷臉色上閃過一絲落寞，他搖了搖手，「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聞言，林槿安也不再追問。

「你好好休息，這兩天準備準備，那皇宮不比別處。」

李晏深慢慢走在街道上。

「這位公子，來看看我家這首飾啊。給你身邊這姑娘買一個啊。」

「李哥哥，人家想要嘛。」一個女子撒著嬌。

李晏深愣神地看向一邊的商鋪，過了一會兒，他接着走在人流擁擠的京都大道上。

「物是人非，杳杳無音信。」

行至僻靜無人處，李晏深彈指一擊，暗處傳來一聲悶哼。

「你們玉春坊三番五次跟着我，是想殺我嗎？」李晏深環顧四周，「都出來吧。」

一個妖嬈的女人從暗中走出，暗紫色羅裙，外披透明褂衫，腰系紫色綢緞，脖頸處紋著一朵曼陀羅花，花香妖嬈全身，手持八寶錦扇，手上戴着一枚銀縷蜜金戒指。

然而，那女人出來的一瞬間，李晏深卻無法冷靜。他不可思議地看着那女子，聲音都在發顫。

「清兒?」

女子咯咯地笑着，袖子一拂，香氣瀰漫，「李公子可是認錯人了，奴家的名字是虞莘姬。」

「不，你就是，你是虞清。我不會認錯的。」

「呵呵，奴家可不是那什麼虞清。我現在是作為玉春坊之主來殺你的。」虞莘姬面帶笑容，眼神中儘是冷意。

虞莘姬手指輕輕一拉，李晏深的白衣被劃開了數道傷口。李晏深有點驚訝，「劍陣？」

李晏深看向虞莘姬，「我不想與你動手。

」

「既然公子這麼憐香惜玉，那你就去死吧。」

虞莘姬指尖輕彈，李晏深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白衣漸漸被染紅。李晏深依舊苦苦支撐著，隨着血流失得越來越多，他的意識逐漸模糊，身體搖搖欲倒。然而，虞莘姬面無表情地站在對面。她已經看到李晏深成了一堆碎肉。

「大膽！」一聲怒喝從遠處傳來，秦綏夷一刀劈去，斬斷無數縷銀絲。

虞莘姬瞥了一眼，遠處趕來的兩人。

原來，林槿安在看見李晏深離開的時候，看見一輛馬車，一名長相絕美地女子掀開了帘子看了一眼，後來他將此事告訴了秦綏夷。

李晏深強撐著身體，攔下了秦綏夷，「她是清兒，別傷害她。」

秦綏夷死死地盯着虞莘姬，並不答話。

突然間，李晏深像是明白了什麼，他扶著秦綏夷的肩，滿臉血痕，他咽了咽喉嚨，「你早就知道了？」

秦綏夷不回答，只是緊緊握住了劍。李晏深低下頭，一臉灰敗。

「那...那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秦綏夷拉住李晏深的手臂，「怎麼告訴你？告訴你她成了玉春坊之主，告訴你她殺人如麻，告訴你她早就忘了你？」

李晏深雙目通紅，他看着在場的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這些年我風餐露宿，漂泊輾轉於各地，最後你告訴我是這個結果？」

李晏深欲拔劍自刎，秦綏夷一掌將其打暈，交給了身旁的林槿安。

「照顧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