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六十

其實,當初選擇到向陽鎮來上班,孫天雷就有心理準備,知道工作一定很忙,但在趙國強書記的嚴管之下,工作竟然忙到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有時也很惱火,特別是在趙國強一次又一次地剝奪他的法定節假日,讓他沒日沒夜地加班的時候,他恨不得和趙國強大吵一頓,但轉念一想,自己是辦公室主任,領導信任,同事讚揚,自己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那一刻,孫天雷會自然而然地想起一句話: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慢慢地,袁雯內心失望,便不再主動來找孫天雷,她身邊的女同事甚至又開始張羅著重新給袁雯介紹對象,聽說介紹的對象是鳳凰鎮的一名教師。

當成天在辦公室忙得不可開交的孫天雷,從鳳凰鎮上班的女校友口中得知這一消息時,他大吃一驚,開始慌神了。面對突發的狀況,他該怎麼辦?

思來想去,孫天雷覺得,只有盡量擠時間多去鳳凰鎮找袁雯,穩住她。在不能見面的時間裡,再多給她寫寫情書。寫作是自己的強項,說不定能幫上大忙。

袁雯絕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她雖然常常因為孫天雷沒時間陪她而生氣,但也並沒有真心打算要離開他去重新談戀愛,當女同事張羅著給她介紹對象時,她沒有馬上答應。就這樣猶豫徘徊了一周,經不住女同事的多次催促,終於答應先去見見面。女同事告訴她,這位老師要身高有身高,要人才有人才,也是端的鐵飯碗,跟她又在同一個鎮上班,要組建一個家庭再合適不過了。

那個周末的傍晚,袁雯在女同事的陪同下,準備去鳳凰中學,與單身男教師相親,可剛走到街口,就迎面碰上一個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孫天雷。原來,孫天雷預感到了危機,終於肯放下手頭的工作,在周末騰出時間過來找袁雯相見。孫天雷哪裡知道,此時此刻的袁雯,正懷著一種矛盾的心情去相親,如果不是他今天及時趕到,也許一切都變了。

孫天雷站在街口,面對袁雯,一臉爛笑,說要陪她一起去吃晚飯、散步。女同事扯了扯袁雯的衣角,問她是留下還是去鳳凰中學,袁雯摸了摸發燙的臉,對女同事說了一聲對不起,就跟孫天雷走了。

那天晚上,孫天雷陪袁雯在小鎮的夜藹中走了很久。夜藹中的袁雯,一如既往的秀美,但比上次見面多了一分矜持,臉上微微顯出笑意,兩眼低垂,只是偶爾才正眼看孫天雷一眼,然後又羞澀地別過頭去。

孫天雷看出她有心事,便想竭力逗她開心。他從身後一把將袁雯抱了起來,在夜裡旋轉起來。袁雯猝不及防,但很快就開心地笑開了,說:「別太野,快放下。」

孫天雷把袁雯放下,一邊替她捋順飄飛的髮絲,一邊說:「小雯,認識你這麼久,陪伴你的時間太少了,是我不對。你放心,以後我會盡量過來多陪你。如果實在沒時間,我就給你寫情書。」

寫情書?袁雯似乎有點吃驚:「相距也就三十公里,你也寫情書?」

孫天雷不好意思地說:你不願意讓我寫嗎?

袁雯活了二十幾年,還沒人正二八經給她寫過情書,以前讀大學時,雖然有男生追求她,但都是當面表白,孫天雷這麼一說,反增添了她的好奇。她說:也行,只要你寫,我就看。看你能寫些什麼?

袁雯的心情開始變好,帶孫天雷去了自己居住的小屋,

小屋雖然只有兩間一廚,傢具稍顯陳舊,但乾淨清爽,還有淡淡的六合香水的味道,在電燈泡的燈光映照下,小雯的樣子嫵媚極了,非常可愛。她不僅人長得嫵媚,更有一種樸實持重的稟性,不是那種愛張揚的人。從她小鹿般跳躍的眼裡,孫天雷能找到她對自己的期盼和依戀。

燈光下,袁雯嘴角含笑,任孫天雷牽她的手,擺弄她的頭髮。後來,她乾脆取下髮夾,秀髮紛披,跟孫天雷一起守在小收音機前,欣賞音樂點歌,並輕輕地哼唱起來。這給了孫天雷很大的信心,心頭的陰雲在瞬間消散,對自己的愛情也多了幾分把握。那一刻,他再也沒有猶豫,緊緊地擁抱了她,親吻了她,但他還是克制了最後的衝動,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他並不希望給袁雯留下輕浮的印象。

那天晚上,在她去女同事家歇息之前,他們呆在一起談了很多很多,心情都感到輕鬆愉快,雖然孫天雷不敢確定,她最終會不會答應接納他,嫁給他,但他相信,從那天晚上開始,他為她撒下的愛情種子,已經真正在袁雯的心裡生根發芽。

孫天雷果然說到做到,為了不讓袁雯對他失望,無論工作再忙,即便是忙到半夜,他也要打起精神,給袁雯寫情書。那一封封情書,飽含著他一顆熱切的心,給袁雯捎去快樂與慰藉。袁雯收到孫天雷的情書後,也很激動,常常在夜睡前,細細地捧讀,那些甜言蜜語,讓她的臉兒一陣陣地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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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友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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