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金鄉銀海16

第一節

「張將軍，在我們面前的，從來就是您對吧？」

此話一出，捏斯曼迪斯的臉色徹底變了。

他的頭微微低下，在碧藍天空的光芒下，他的臉龐躲入了陰影之中。

「轉生，轉什麼生？說到底人類是什麼。去除骨頭，去除肉，我們就是大腦和神經元組成的一個像蟲子一樣的生物罷了。說到底，人性也好，人格也罷，都只不過是由大腦的記憶，組成的主觀意識罷了。就算捏斯曼迪斯的聖陽眼，也就是所謂的聚魂棺保存下來了，但那時的科技是絕對不可能可以將他的大腦保存下來的。」

眼看捏斯曼迪斯沒有回話，埃爾德里奇接著說。

「所謂的聚魂棺，只不過是一個重複播放捏斯曼迪斯人生重要記憶的播放器罷了。在無數次的洗腦下，在無數次對涅斯曼蒂人生的被動回憶下，特別是這種被寄生者根本察覺不到的情況下，那個曾經名為張平的個體，自然會在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被抹滅被消除。我猜是這樣的吧。在無數次的洗腦下，張將軍的腦海中，出現了你這個扭曲的人格。你是捏斯曼迪斯洗腦的產物，但卻具有兩人所有的關鍵回憶。只不過，在你的認知中，你是那位曾經不可一世的皇帝，並不是我熟知的將軍。我猜的對嗎？」

捏斯曼迪斯的臉龐，緩緩抬起。

那隻屬於張平的威壓，帶著捏斯曼迪斯的傲氣，突然出現在了埃爾德里奇的眼前。

眼前的這個個體，對於埃爾德里奇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你好，埃爾德里奇卿。說實話，我真的很謝謝你，很謝謝你。」

「張將軍，為什麼？」

「不！」

捏斯曼迪斯抬起手，對著埃爾德里奇擺出了否定的手勢。

「不對埃爾德里奇卿，不是張將軍。」

「那捏斯曼迪斯？」

「當然也不是捏斯曼迪斯。你說的沒錯，他們早就死了。什麼張平，什麼捏斯曼迪斯，都只不過是歷史長河中的墨水。」

「墨水？」

「對呀，就像墨水這種東西，或許在人類滅亡后，就會被遺忘。都只不過，是星辰間，小小渣滓上更小的渣滓罷了。他們自以為能夠如何如何，到了最後，還不是只有我，來守著這份殘局。」

「聽起來，你不太情願啊。」

「情願？埃爾德里奇卿，什麼叫情願？在我的記憶中，全都是對這海利溫戴爾的責任，和對黃沙帝國的忠心。說實話，才來到這裡的時候，我沒有懷疑，我也沒有什麼想法。我覺得，我就是捏斯曼迪斯，毫無疑問。」

「可是，後來你迷茫了。」

「沒錯。在我自己，利用後門毀滅了海利溫戴爾，並將所有部隊困在了這牢籠中之後，我迷茫了。我究竟是什麼？是必須延續帝國的君主，還是那兩個孩子的父親？最後，我得出了結論。」

「你還是覺得自己是捏斯曼迪斯是嗎？」

「不，埃爾德里奇卿。我放棄了思考。」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