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動手

程魄離開奇康堂，在韜煙街上走着。

季節已經是深秋，晝短夜長，此時臨近天亮，路上有不少行色匆匆的人正急着趕回地上。

三藏閣轉移藏品的事件是下午兩點，陽氣最盛之時，也是餘燼區最安靜的時刻。

程魄找了家餐廳，準備吃點東西，發現沒有藏點，吃不起超凡食材，只能點普通的豆腐腦和油條。

「你這豆腐腦是龍腦做的，一碗幾百塊？」結賬的時候程魄看着賬單嘟嘟囔囔。

「刷卡還是？」服務生沒理他，懶洋洋地問。

程魄刷完卡，回到病房，李希崖正在等他。

「怎麼樣，幾時行動？」李希崖問。

「現在，你舉行儀式接入我們的頻道。」程魄呼叫康一凡，康一凡很快有了回應，給了一串密碼。

李希崖略帶好奇地舉行儀式。

「喂喂喂？」

「不用喊出來，心裏默念就可以。」康一凡的聲音。

「你是程魄的兒子嗎？」

「我不是他兒子，我叫康一凡。」

「他就是我兒子。」程魄插嘴。

程魄剛嘴貧完，聽到康一凡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響起。

「測試測試，你真的愛程魄嗎？好的，沒反應，測試完成。」

程魄抬頭看了眼李希崖，他笑呵呵的，完全沒聽到這句話。

「程魄，我建了我們兩人專屬的頻道，盡量在這裏交流，三個人的公共頻道少說話。」

程魄抬頭看了眼李希崖，答應下來。

「你就在病房裏等著，收到消息按計劃行事，千萬別賣我。」程魄略微有點擔憂地對李希崖說。

「我們簽過協議的，那玩意不是普通的東西，我沒法違背的。」李希崖說。

「抱歉，我實在沒辦法信任任何人。」程魄說。

「可以理解，注意安全。」李希崖說。

程魄點點頭，離開奇康堂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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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燼區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現在是上午十點，地上已經是惶惶白日，餘燼區還是燦爛星空。

程魄戴上兜帽和面具，沿着韜煙街主路往廣場走，路上靜悄悄，沒有行人，店面大多關閉，行至廣場，路過燃燒着明亮火焰的石柱，就到了黯煙街。

他找了個小巷子拐進去，繞到餘燼區外圍，然後繼續深入黯煙街。

一堵高大的石牆出現在面前，是宰相府的外牆。

程魄從路邊拿起一塊石頭，往牆頭扔去，半空中石頭化為一縷飛灰。

牆頭立刻出現了兩尊青銅傀儡，程魄運行潛行術，緊貼牆角不動，傀儡停留一會遠離了牆頭。

「康師傅，我到外牆了，測試完成，牆頭有結界和傀儡哨崗。」他說。

「嗯，按照渚青苑的資料，外牆不是簡單的石牆，你直接在牆上畫陣。」康一凡傳來一個陣圖。

程魄拿手指沾了點土在石牆上勾勒著，行至最後一筆，那石牆突然如同水流一般波動起來，程魄找了根樹枝試着伸進去，拿出來，完好無損。

「我可以進入宰相府了嗎？」他問。

「等一會，進去后直接用蒼行術直線位移十米，然後到左手第一個房間原地潛行，等我指令，5，4，3，2，1，進！」

程魄立刻鑽進那道陣法，剛一進入，便感覺兩側一陣冷風，左右看去，是兩個傀儡的交錯的背影。

應該是院內巡邏的動態哨崗，他們剛剛在潛入的位置交錯而過，沒有看到背後的程魄。

程魄立刻掏出電擊槍，朝正前方開了一槍，發動蒼行術位移，精準落在巷口拐彎處，然後迅速拐進巷口，跳窗進入左手邊第一個房間，發動潛行術。

電擊槍沒有消音器，開槍的聲音立刻吸引了大批青銅傀儡，這群傀儡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周圍亂逛。

「穩住，我試試能不能侵入監控系統轉成誤報，這群傀儡發現不了你。」

程魄聽到康一凡在頻道里說。

他觀察這個房間，房間里沒人，似乎是個員工宿舍，最多十平方的面積，有一張小小的床和一個低矮的衣櫃。

此刻自己就在窗下蹲著，聽着窗外傀儡來來回回的聲音，大氣不敢出。

「三藏閣的警戒系統分三級告警，綠色，黃色，紅色，依次遞增，你扔石頭觸發的是綠色報警，現在觸發的是黃色報警，稍等一會，我馬上處理。」

儀式那頭康一凡緊張地說。

程魄靜靜蹲著，過了一會窗外的聲音漸小，似乎警報級別降了。

「稍等，還是綠色警戒狀態，等五分鐘自動降級。」康一凡說。

五分鐘后，程魄解除潛行狀態，從腰間拿出吳克那套三藏閣的銷售制服，上身襯衣下身黑色長褲，他用腹中藏物存在肚子裏的。

程魄換上衣服，把員工卡掛在胸前，鬼鬼祟祟出了宿舍。

「康師傅，潛入成功，繼續指路。」他問康一凡。

「稍等，你在牆邊等一會，我在載入地圖。」康一凡開始指揮他。

「你能看到三藏閣工作人員的實時位置嗎，我不想被人看到。」程魄面對牆根，邊假裝抽煙邊問。

「看不到，有人搭話你得自己糊弄過去。」康一凡說，「好了，前走三個路口右拐，有一座黑色建築。」

程魄前走三個路口右拐，人突然多了起來，形形色色的三藏閣員工絡繹不絕。

「康師傅，這裏人好多。」他一邊裝出一副A級銷售的傲氣，一邊心慌地問。

「嗯，非售賣品前幾層的流動性很大，你自己注意。」康一凡說。

程魄順着人流往前走，往那座低矮的黑色建築走去。

這座屋子看起來不大，依稀能看出當年的形制，應該是個倉庫之類的地方，當年吳酒才在這裏暗藏私兵，地下的建築面積應該相當大。

程魄大搖大擺地進門，刷卡。

「我的刷卡記錄記得清掉，我不想連累吳克。」他對康一凡說。

「好，前走到底右拐，走右手邊第三個電梯，直接到地下七層。」康一凡說。

程魄順着指示走到底，右拐，有三座電梯，他觀察一下電梯，前兩座可達一到六層，第三座可以任意層。

程魄刷卡，進電梯，見沒人跟進來，鬆了口氣。

正當他在瘋狂按按鈕，讓電梯快點關門的時候，一隻手伸進了電梯的縫隙，電梯門重新打開。

一個穿着同樣銷售西服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梳着誇張的飛機頭，戴着大黑墨鏡，看到程魄在按電梯，朝程魄點頭示意。

「謝謝幫我開門。」他低聲說。

程魄不著聲色地把手從關門的按鈕上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