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屠殺

突然的變故使這些怪物有些不知所措。

那在數百頭怪物輪番衝擊下無比堅固的木門在此時就像是豆腐一樣被打碎。

黑黝黝的門洞像是漩渦一樣。

一隻蜥蜴狀怪物試探著向前，剛走到破碎的木門前就慘叫一聲，也被那手臂拖進去了。

吵嚷嘈雜的怪物們安靜下來，有些茫然。

可是沒讓它們等太久，那個粗壯手臂的主人就走出了門洞。

嘩啦一聲，將一面牆壁推的倒塌，那個像是猩猩的身影出現。

伯恩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因為那個怪物的外形恐怖。而是因為它竟然是！

瑞斯.錢尼！

那個乾瘦的老者現在真的成了伯恩傑米口中稱作『怪物』的樣子。

腰背佝僂著，兩隻粗壯的手臂垂過膝蓋，拳頭更是碩大無比，像是攻城錘一樣。

體表的毛髮完全脫落，身高一下長到了近三米，怪不得離開屋子時會用撞碎牆壁的辦法。

更惹人注目的還是，他各個關節處以及頭部都變成了如木偶一般的樣子，森白的關節骨骼暴露出來，形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個體。

尤其以頭部的割裂感最嚴重，再搭配上他這時候獃滯的眼神，完全跟那本手記上的某一頁完全一樣。

這種驚嘆沒持續太久。

怪物們彷彿收到了什麼指令，嘶啞難聽的吼叫聲頓時響起，此起彼伏，如潮水一般湧上去。

之後更讓伯恩驚嘆的事發生了。

木偶錢尼的攻擊暴力無比，天上飛的，地上走的只要衝到了他身前，無不是被直接轟爆！

或是成為肉泥或是被打的骨骼碎裂。

在極其狹窄的地方佇立在原地，他既不需要蓄力也不需要後退，像是礁石一樣擋住了潮水般的怪物。

當然，造成這種局面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比如那些此前擔任一線衝鋒的強大怪物沒有上前，而是逆著怪物流向後。

就伯恩看到的就有十到二十隻，離開了錢尼的攻擊範圍。

不排除還有更多的強大怪物。

伯恩想給他提個醒，但卻毫無辦法，之前留在小屋中的對講機早就在一陣一樣的聲響后失去了聯繫。

看著錢尼在怪物中大發神威，他沉重的念頭又出現了。

這種毫無理智，或者說有些智慧的的怪物肯定不會是自發的統一離開第一線。

儘管它們有些許智慧！

但這種智慧也大多數是用在狩獵，或者說捕食階段的。

絕不會產生什麼畏懼，恐懼的想法。

這是伯恩一早就試驗過的，不管是在一些弱小的怪物還是比較強大的怪物，這種特徵都極為明顯。

『是有什麼東西在干預？』

偵探抬起了頭，視線彷彿透過了厚厚的裝甲看到了那越來越厚重的雲層。

『章魚頭！它來了嘛？』

可是隨即又搖了搖頭，自行否決了這個看法。

如果它真的來了，那麼按照錢尼的說法，根本不需要這些小怪物，只要降臨就能讓南區陷入絕對的恐慌，絕望。

至少數百米的龐大觸鬚！

南區最高的大樓也不過如此，更別說錢尼不知是誇張還是寫實的種種描述。

從伯恩的視角來看，如果真的像是錢尼說的那樣。

恐怕推平腳底這顆星球也只是一件小事。

那麼？有這個前提，再去理解怪物的做法......。

它們在消耗錢尼的體力嗎？或者說能量！

是了，章魚頭不知道復活了錢尼多少次，他本就是作為一個錨『存在』的，體內不知道殘餘了多少它的能量。

在引入了【魯伯特人偶手記】后，那股力量只有極小的可能會消失，所以他還行使著作為『錨』的責任。

手記的力量改變了錢尼的肉體，卻沒改變他的本質！

伯恩不清楚此時的怪物們是否能承擔那個錨點，但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消滅掉所有怪物，然後，讓錢尼自我毀滅！

前提是在他還有自己意志的情況下。

他想完了這一切，精神一集中，有些失聲道：「王德發？」

那扇小屋前，已經成了一片血肉沼澤，淹沒到了錢尼的大腿處。

向後看，怪物已經消失了三分之一，還有一部分在地上艱難地挪動身體。

一股勁風呼嘯，伯恩感覺自己的車體一陣震動。

錢尼好像也意識到自己的困局，沒有再選擇在近距離講怪物打爆捏爆。

而是扯住一隻怪物就甩飛出去，也不猶豫，接著就是下一隻。

無數怪物撞在堅硬的物體上，撞成碎肉，運氣好的則是斷手斷腳。

而撞在自己坦克上的就是其中一隻，已經斷成了上下兩截，生命力頑強的還想挪動身體就被啟動的坦克碾碎了。

讓伯恩震撼的是，他完全不需要蓄力的動作，只要抓住怪物輕輕一抖，關節一動。

怪物就被強大的動能加持，再被目標的反作用力震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在場中的怪物越來越少，已經下降到了幾百隻，而那些悄然後退的怪物們也變得異常顯眼。

它們的身高，體型遠遠超過被錢尼轟爆的怪物。

伯恩悄悄地調轉炮口，想要悄悄轟出一炮，卻又一拍額頭。

忘了，穿心坦克早就沒有備彈了。

要下去幫忙嗎？內心掙扎一陣，看向閉目的傑米。

「傑米？你還好嗎？」

他緩緩睜開雙眼，虛弱道：「一切還好嗎？」

「是的，我們大佔優勢，計劃成功了！」

「好極了。」

「但是，有一個問題，那些強大的怪物試圖用一些炮灰消耗錢尼的體力，你認為，我們應該幫他拖住幾隻怪物嗎？」

伯恩言簡意賅，說出了困境。

歸根結底，還是自身的不自信，這是在失去兩重底牌后最大的不安全感來源。

這從此前的一意孤行，到現在需要找傑米商量形成了極大的對比。

「我們能做到嗎？」

傑米眨了眨眼，問了聲。

「也許兩隻，三隻！」

「那，就做吧！」

他立刻睜大了眼，撐著身體做起來。

伯恩無言，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他認為對方的意志力是超越自己的。

特別是惡靈魯伯特消亡前說過的一些話。

死亡，復活，完美人偶……

「我需要你的幫助，你的，精神衝擊可能會成為制勝的關鍵！」

「哈哈，再好不過了，沒想到我還會在某一天，成為『關鍵人物』！」

聲音淹沒在坦克啟動的嗡鳴聲中。

再看前方小屋。

除了滿地屍體和滿是血污的錢尼外，就只有二十三隻形態各不相同的強大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