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畫家4

艾里警探正在出外勤，手中拿著相機在現場拍個不停。

忽然看見自己的上司朝自己招手，趕忙跑過去。

「這是海戈斯警長，目前的案件要和他的專案組合併偵察，他想要你過去，你覺得怎麼樣？」

上司直接說明了理由。

艾里看看那個毛髮濃密的中年胖子，他正有興緻地打量著著自己。

心裡一突，準備找個借口拒絕，誰想到上司又道：「他聽說你是我們南區最好的現場勘探員，才將你要過去做他的副手。」

最好！副手！

這兩個詞合起來就是升遷啊！

看來上司也不想自己失去這個機會，才多跟自己說了幾句，艾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堅定的道：「能跟您共事是我的榮幸！」

然後跟著海戈斯上車離開。

8.14連環殺人案偵破專家組。

這便是他們的目的地，而在路上，艾里也明白了這個8.14專案組的負責案是指，從八月十四日開始，由橙市南區擴散開來的，一起連環殺人碎屍案。

遇害人數已經達到了十七人，嚴重影響到社會狀態。

不僅是局長，議員，市長乃至是州長都關注到了這件事，命令橙市建立專家組，在一個月內解決這起案子，平復社會輿論。

而今天，艾里警探的現場便是第十八起，距離案件最終時間還有二十二天。

在總局中一處特定的辦公區，艾里參加了第一次會議。

同事全部是三十歲以上，警銜比自己高了一兩級的老警探和警長，他只能作為一個看客在一邊旁聽。

一名警探開始復盤，目前所有的死者沒有太大共同點，男女老幼都有，遇害位置大多是在自己家中。

死亡方式為被鋒利器具削斷頭顱或肢體死亡，現場沒有兇手的遺留線索。

遇害者沒有丟失錢財，沒有被侵犯的痕迹，沒有掙扎，沒有反抗。

艾里心中冷的可怕，這和他今早在現場的勘察結果是一樣的。

沒有任何收穫，除了兇手力量很強這一點。

警探又相繼展示了一些遇害資料，相片，與會者開始討論起來，艾里的勘察報告也在其中。

拿過幾張相片，埃里忽然看到有一張相片有些不對，輕咦一聲，神色略有變化。

討論激烈的警探們沒有注意到，海戈斯卻看到了，向他道：

「艾里，你有什麼發現嗎？」

組長的話讓警探們一起注視這個年輕人。

埃里有些不知所措，可很快就調整了狀態，冷靜道：

「我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你們看這裡。」

說著用手舉著相片，這是一具屍首分離的屍體，而他指的地方正是倒在床上的受害者頸部。

「這上面的的結論是，兇手用一彎刀類的武器割去了受害者的頭顱，然後割斷被子和床墊，我認為這是不合理的。

首先不說受害者體內沒有麻醉成分，就說另一件事。

這張床上是沒有任何腳印的，而一個人能夠在床邊，用雙手乃至單手的的割去人類的腦袋？那太彆扭了。

即便，兇手是在床上使用類似遮擋物的東西，那麼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

在兇手割開受害人頸部的時候，血液一定會噴湧出來沾上他的身體。

可你們看，鑒定科的結論是，『血跡形成自然，沒有阻擋物』。

那麼他該怎麼做到這點哪？」

聽完艾里邏輯嚴密地分析，眾人都陷入了沉思，海戈斯警長也不例外。

但做出之前案情判斷的警探站起身反駁：

「那麼艾里警探有什麼見解？」

他攤開手，無奈道：「什麼都沒有，我只是指出我看到的錯誤罷了。」

會議不歡而散，本打算融入進去的艾里理所當然的被孤立了。

他也不在乎，只當自己是來學習的。

坐上班車，回到自己的房子，妻子已經做好了晚餐在等他。

他們先是膩歪了一會，看看電視，然後在十點之後沉沉睡去。

艾里的妻子是本地一處商場的奢侈品導購員，算上艾里本身薪水就不錯，還沒有孩子，所以他們過的很愜意。

客廳的掛鐘咚咚響著，午夜十二點過去了。

黑暗中，客廳牆上那幅妻子的速寫畫開始扭曲起來，人像猙獰恐怖，在車輛的燈光碟機散黑暗后，客廳中突兀出現了一個頭顱頂到天花板，身體藏在兜帽中的纖細怪物。

它黑色鳥喙微微張開來，像是感應著什麼，片刻後轉身朝著二人的卧室走去。

*

艾里被一陣噁心的味道驚醒的，已經是早上了。

他剛一睜眼，就看到自己深愛的妻子頭顱被切下的慘象，床上，自己身上也沾滿了血液。

「啊！！！！」

......

警車呼嘯趕來，足足十幾輛車將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艾里眼神痴獃的被拷著手銬，帶上警車。

他被關進了審訊室中，嘴唇時而抖動，時而被牙齒咬出血痕。

兩個小時后，海戈斯警長走了進來，顯然這起案子也被合併到了7.14案中。

他將資料放在座子上，扭過審訊燈打光在艾里的臉上。

雖然只過去了兩個小時，艾里已經是形容枯槁，面無血色。

「你妻子的死亡時間是凌晨一點左右！」

警長開口就給了一個艾里一個暴擊。

「但是你說，你昨晚沒有被驚醒，也沒有任何感覺！

你自己相信嗎？艾里警探！」

實際上艾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只能抬起無神的雙眼看著警長，無力道：

「讓你失望了，不是我。」

然後就陷入了沉默，警長無論再怎麼追問都沒得到任何回應。

十幾分鐘后，警長扔下一句話：「好好想想吧！不管是噩夢還是幻想。」

說完就離開了。

回到監控室，看向向一名警探：「通知心理醫生，為他做精神偏移鑒定，還有微表情專家，唇語專家，我們要二十四小時盯著他。」

他已經將艾里當作了兇手，但沒有人反對，都只是默默行動。

沒人相信妻子頭顱被割下，同床共枕的丈夫沒有任何察覺，甚至第二天才報警。

唯一的可能是，他有重大犯罪嫌疑，之所以拖那麼久是為了想出個好的應對方法。

海戈斯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警局，剛出門就被一個胖胖的男人狠狠按著撞在牆上。

是艾里的上司，拉蒙警長。

他憤怒地噴出髒話罵了一通，然後道：「海戈斯，我最好的勘察員剛到你手下一天就變成了兇手，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海戈斯沒有反抗，平靜地解釋：

「目前為止關於8.14案件我們沒有得到任何線索，你的手下是一名很好的現場勘察員，他能為自己的行動收尾不是嗎？」

「而且，我們注意到在十九場案子中，你的警探有超過九次都沒有確定的不在場證明！」

「我們準備為他做精神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