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清君側
兩大謀士已經被鄔非魚嚇破了膽子,現在別說是惹他發火,就是想一想那兇殘的手段,都覺得頭皮發麻。
剛剛又碰了一鼻子灰,但看著鄔非魚冷的快要結冰的臉色,卻又不敢再說什麼,只好訕訕坐下。
徐六合看著兩人被自己的結義兄弟整的十分難堪,心下不忍,打了個哈哈:「兩位酒喝的差不多了就請便吧,我和兄弟今日結義,相見恨晚,不醉無歸。」
他倒是想給兩人個台階,趕緊就坡下驢,該幹嘛幹嘛去。
可惜,兩人卻並不甘心就此灰溜溜的滾蛋,覺得還可以搶救一下。
有句話說的很貼切,不作死就不會死,於是,這兩個討厭的老傢伙,就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柳勝倫乾笑一聲:「兩位莊主今日結義,實乃一大盛事,老朽還想叨擾一杯水酒,不知可否?」
在他的心中,覺得自己不管怎麼說,還是有另外一層身份保護,不看僧面看佛面,鄔非魚再如何囂張,還是要有所顧忌的。
殊不知,鄔非魚根本就沒想給他們留任何情面,此時已經下定決心,要趕走這倆礙手礙腳的老東西了。
所謂舉一反三,透過剛才和兩位謀士辯論的時候,僅從隻言片語中暴露出的一點信息,他就推測出了不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在他們眼裡,鄔非魚只不過是圖一時嘴上痛快而已,根本就不知道已經暴露了很多東西。
他直接沒理睬一心獻媚的兩人,看著徐六合說道:「大哥,小弟有一個不情之請。」
徐六合一擺手:「你我兄弟無須客氣,有話請說。」
王柳二人不知道鄔非魚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好尷尬的坐在一邊,等著他自己揭開謎底。
「小弟年輕氣盛,從不會屈居人下,也知道大哥一直不甘雌伏,難得如今風雲際會,你我兄弟都有心要大幹一場,」鄔非魚端起酒杯,和徐六合碰了一下,「只不過嘛……」
「老弟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不用婆婆媽媽的,」徐六合豪爽的一飲而盡,把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放,「你我既然結義,我的就是你的,山莊里的一切人員錢糧,任憑兄弟調度使用。」
「既然你我兄弟共謀大事,這就需要一個絕對私密的地方,既不能引人注意,還要隨時可以聯繫上大哥。」鄔非魚斟酌著,慢慢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說道,「嗯,我看這個地方就不錯,要是再把閑雜人等清理一下,那就更完美了。」
說話間,他的眼神就不住往兩大智囊那邊瞟,笑容說不出的陰森。
這邊徐六合還在沉吟著,那邊柳勝倫已經反應過來:「二莊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把我們掃地出門嗎?」
「恭喜你,答對了,不過沒有獎品。」鄔非魚又恢復了那玩世不恭的語氣,「兩位剛才有句話,本少很贊成。」
王三笠不覺捧哏道:「什麼話?」
「攘外必先安內啊!」鄔非魚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二位操勞多年,也該享享清福了,沒事種種花,養養鳥,納幾房小妾,嘖嘖,那小日子……」
他微閉著雙眼,搖頭晃腦的說著,一副艷羨不已的樣子,好像恨不得自己馬上也去找幾個小老婆。
「二莊主,此話當真?」王三笠眯縫著細眼,問道。
「當然,比真金白銀還真!」鄔非魚很乾脆的答道。
大有一股『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的模樣,嗯,和小人得志沒什麼區別。
「不行,」想不到剛才還唯唯諾諾的柳勝倫斷然拒絕,打斷了鄔非魚的話,「我們手頭上還有許多工作沒做完……」
在這個山莊里,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隱情,從來就沒有可以隨心所欲、一手遮天的事,哪怕是莊主也不行。
「對不起,兩位從現在開始失業了,」聽聞此言,鄔非魚收起了那可愛的笑容,露出猙獰的面目,「給你們一個時辰,要是過時還有不相干的人等在這裡晃悠,可別怪本少六親不認,女的先×后殺,男的先殺后×!」
兩個人嚇了一跳,這位上任還不到一炷香時間的二莊主,怎麼像個變態的流氓吶?
王三笠也是一改軟弱的神態,據理力爭:「二莊主,這裡可不是一言堂,由不得你胡來。」
柳勝倫也馬上附和道:「就是,二莊主如此霸道,何以服眾?」
「何以服眾?本少只對大哥負責,為什麼要服眾?」鄔非魚張狂的哈哈一笑,「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實力才是唯一。只要誰不服,那就一個字,殺!」
說出這個『殺』字的時候,他的臉上隱隱透出一股狠辣,殺氣騰騰,宛如剛從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魔神。
估計真要是惹得他發飆,連這個剛結拜的大哥都未必能降住,更不要說他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朽了。
就連剛才還試圖強硬一下的王三笠,都感覺到了一陣毛骨悚然,兩股戰慄。
但還是開口勸道:「二莊主,靠殺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在下覺得,還是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為好。」
「靠,你們已經不是本庄之人了,本少憑什麼還給你們留一線?」鄔非魚不屑的說道,「本少就是敢這麼猖狂,有本事你咬我啊?」
從投靠大鑫山莊的那一天起,兩人就當了背後勢力的帶路黨,一直在山莊內呼風喚雨,操控大小事務。
迫於對背後組織的忌憚,徐六合一直也很少會說什麼,卻沒想到今天在鄔非魚這裡,兩人撞了一個頭破血流。
眼見這廝就是一個混不吝,有理也說不通,兩人沒辦法,只好把目標轉移到了徐六合身上。
「徐莊主,這也是你的意思嗎?」王三笠陰沉沉的說道。
「咳咳,那什麼,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兄弟的意思,就是老徐的意思!」雖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是很清楚。
王三笠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嗯,明白了!徐莊主,老朽倒是小瞧了你。」
「不,是大哥太高看你們了。」鄔非魚在旁邊冷冷一笑,說道。
這不是什麼個人之間的仇恨,而是一種權力之爭,不論是誰,也不論自己的能力大小,都想讓自己手中的權力更大一些。
「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做人千萬不要狂妄自大,否則,遲早要惹禍上身的。」柳勝倫皺了皺眉頭,陰惻惻的說道。
「友情提醒一下,本少並非嗜血之人,但也很討厭有些阿貓阿狗的嘰嘰歪歪。」看著兩人不住瞟著徐六合,鄔非魚冷笑一聲,「要是以後有什麼人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還請兩位告知一聲,也好讓人收屍。」
這二人的來頭雖然不小,但在他眼裡,背景這東西沒有任何意義,跟背影差不多。
這兩個老東西自身沒有什麼武力,比拼智商更是不行,和螻蟻區別不大。
只要他們膽敢認不清形勢,繼續糾纏不清,那麼他也不介意隨手將這兩隻臭蟲捏死。
徐六合憐憫的看了眼王三笠和柳勝倫,這兩個傻子,大概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面對一個什麼樣子的怪物,你們真的以為他不敢殺人嗎?
兩人也夠悲催的,滿腹的委屈和恐懼來不及吐槽半句,馬上就要被趕出去了,連個申訴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只好無可奈何的看著徐六合:「莊主,您看這事,我們——」
沒等徐六合說話,鄔非魚就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霸道的說道:「我的意思就是大哥的意思,你們已經浪費一刻鐘了。」
兩人可以跟徐六合賣慘,但這個兇狠的鄔非魚,可不會有絲毫的憐憫之情,根本就不慣毛病。
講不過還好一點,大概最多也就是趕緊滾蛋;要是真的講得過,這個狠人會不會惱羞成怒、暴起殺人,這可就不好說了。
話說到這步田地,徐六合也只好順著鄔非魚:「兩位,還是換種方式品味美好生活去吧,田園將蕪胡不歸?」
柳勝倫把心一橫,說道:「我們倆人操勞十數年,莊主至少應該有個交代吧?!」
狠話這幾天聽得太多,鄔非魚都有些厭了,尤其是這兩個老傢伙。
「交代什麼?」他已經失去了耐心,表現得很強勢,「缺你們吃喝,還是少你們花銷?連養老送終喝花酒都包圓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王三笠梗著脖子說道:「無他,只要莊主給一個辭退我們的理由!」
徐六合想了想,說道:「黑龍澗五怪和俞仲舒暗通款曲,你們竟然一無所知,這是嚴重失職,僅僅是辭退你們,已經是老徐念及舊情了。」
「莊主這麼說就不對了吧,這不是聯盟內部的潛規則嗎?」柳勝倫委屈的叫了起來。
整個骷髏會都知道,自己的下屬裡面,不只是有白道的卧底,盟友之間,相互也派了不少如五怪一樣的灰色人員。
但這麼多年以來,大家都心照不宣,最多就是不讓他們涉及核心機密,僅此而已。
自從鄔非魚來了之後,怎麼全都變了,這居然成為了一個掃地出門的借口,這不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