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葬龍山脈

三十六章 葬龍山脈

說到龍台,木鼓絨滿的眼中冒着星光,比福星身上更強烈的光。

進入龍台學習,那可是所有北疆青年最渴望的事情。龍台弟子,就是精英中的精英,天才中的天才。

從龍台學成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無垢境界的大人物,手裏儘是強大的靈獸。

天色在閑聊中暗了下來,將所有的肉吃得一絲不剩之後,三人離開了雷崖,在一處洞穴里休息。

北疆的人煙太過稀少,天地純凈得像是新生的嬰兒,連續幾日的繁星佔據整片天空,沒有留下一絲空隙,繁星無比團結,將皓月的光輝壓了下去。

木鼓絨滿沒有冥想修鍊,而是沉沉的睡著了,呼嚕聲比起雷崖上的驚雷也不多讓。

為了完成成人禮,他已經十幾天沒有好哈休息過了,這時候進入睡眠比冥想更加有用,只需要一頓好覺就能讓腦子變得清醒。

「不冥想?」眼睛都沒有張開,孔則對着前方問了這麼一句話。

以為孔則在說夢話,白揚並沒有回答。

孔則這才張開了眼睛,又說了一句。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才意識到剛剛的話是對自己說的,思考了好一會,再瞥了木鼓絨滿一眼,白揚輕聲開口:「為什麼一定要去鎮冬城?」

為什麼一定要進城,去了那不是更容易被那些面具人發現?對方明顯是一個組織,若是被發現怎麼辦。

以他們兩人的能力,在荒原又不是生存不下去?

好幾個問題最終匯聚成一個。

為什麼一定要去鎮冬城?

「魂靈泉。」

微微一愣,明白孔則是為了自己破碎的靈約,白揚的心中不免有些暖暖的,說不出話。

「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

「話說絨滿兄弟,在雷崖上的那些都是什麼人?」

坐在霜月白羊身上的白揚抹了把頭上的汗珠,感嘆著不愧是二十五年一回的特殊天氣,一來到便是炎熱非凡。

三人朝着鎮冬城前進,有了木鼓絨滿帶路,孔則和白揚再也不用將帶路這個重任寄托在依靠運氣的福星身上,心底都安穩了不少。

「是蓋嘉祁,他是蓋嘉部族的小王子,蓋嘉部落和我們部落有着千年世仇,我也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時候出手,什麼時間不好,偏偏在成人禮的時候,真是我們北疆男兒的恥辱。」木鼓絨滿一臉憤怒,有如即將噴發的火山。

白揚眉眼一抬。

他終於體會到了孔則口中北疆人那莫名其妙的榮譽感到底有多奇怪,木鼓絨滿的關注點竟然不是自己的性命安危,而是對方動手的時機?

「這有多不恥?」孔則問道,相處的時間久了,不知不覺他的話也多了起來。

對於北疆人的榮譽感,孔則也是看過書上的描述,並沒有一個實質的概念。

榮譽感,在爺爺的教育里,那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毫無意義。

「多不恥?嗯,比如別人把你的女人搶了,然後與她一起在屋子裏,火光照亮兩個人的身影,你還要在屋子外背着身替他守着?」木鼓絨滿竭盡腦汁的用他所能想到最形象的語言將這種恥辱感描述了出來。

沒讀過書的他只能想到身邊最常見的事情。

吃,睡還有人。

幻想着木鼓絨滿形容出來的的畫面,身後房屋中放肆的邪惡笑容與悲慘的哭嚎出現在白揚的耳根,他不自覺的將自己帶入進去。

然後默默攢緊了拳頭。

「可是我見過很多人為了活命真的這樣做了,真的在屋外守了一夜。」最後的九個字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來的,孔則故意拉長了字音。

語出驚人,白揚和木鼓絨滿兩人的眼睛緊緊盯着孔則的眼睛。

不知道眼前的人曾經到底見過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呸,那些人肯定不是我們北疆人,我們北疆人都是好男兒,蓋嘉祁不算。」

愣了好一會,孔則終於在記憶中想起那張面容。

男人確實不是北疆人,他只是個混血兒,只有四分之一的瓦澤斯頓血統。

學界對血統的研究並不重視,爭吵了上千年後便被強制通過了靈約是鑒定混血兒被劃分為什麼人種的唯一標準。少數秉持着學術嚴謹的學者對粗顯的定律不屑一顧,可至今也難以找到推翻這條定律的有力證據和觀點。

「你說那人是蓋嘉部落的小王子?那你不也是?」打斷了難堪的話題,白揚想起木鼓絨滿對蓋嘉祁的稱呼。

既然能成為世仇,那木鼓絨滿的部落實力一定不會比蓋嘉部落差多少。

「我,我應該也算吧?」

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木鼓絨滿臉紅的呵呵笑着,他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什麼重要的人物,從小一起的玩伴都是直呼名字,從來沒覺得有什麼貴賤之分。

平易近人的上位者嗎?孔則看着木鼓絨滿那單純的笑容,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了,他認識的世界有時候很簡單,有時候很複雜。

勤勤懇懇的帶路,在木鼓融安踩碎一片飄落的乾枯葉子之後,三人踏上一處山頭。

前方更加高大的山脈悠遠綿長,像是一條即將展翅飛翔的巨龍,龐大而威嚴。

木鼓絨滿開心的大喊著,彷彿心心念念的鎮冬城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即將能見到親人的喜悅湧上心頭,他可以跟阿母展示他新收服的暗金龍熊,高興的告訴阿母自己已經長大了。

「看前面,向前走出這片山脈就能看見鎮冬城了,我敢說那肯定是你們沒有見過的城池,它實在太大了,不過我們還是要繞過去。」

報以一個微笑,實際上孔則和白揚並沒有聽清楚木鼓絨滿的最後一句話。

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這片廣闊的山脈。

孔則打算在這片山脈中給白揚找到一隻適合的靈獸。白揚也打算在其中找到一隻靈獸。

現在的他只有一隻霜月白羊,自保的若是在野外遇到危險,自保的能力實在太差。

說什麼也不肯收下那一隻福星,要將它當做送給妹妹的禮物。

「我們要進山嗎?」

看着兩人的步伐直直的邁向山脈,木鼓絨滿認真的問道,他已經準備繞過山脈。

「不進山去哪?山裏是最好捕捉靈獸的地方了。」白揚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北疆雖然靈獸數量豐富,荒原上大群大群的牛馬,成片成片的羊驢,不過這些群居的靈獸成群結隊,就靠他們三人難以攪亂它們的陣型,一不小心就可能引起一場小小的獸潮,危險十足。

相比起來,深林中雖然地形複雜,可靈獸大多都單獨行動,更加容易捕捉。

「可是這條山脈里很危險,部落朝着鎮冬城進發的時候,都是繞過山脈前進的。」木鼓絨滿很認真的說着。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沒有選擇進入靈獸更多的山脈里完成成人禮,而是走向了更加遠的雷崖,不過也正是如此,自己才得救了。

「繞過山脈,那是應該是人數太多了,山裏的路不好走才繞道吧。」白揚說道。

停在了樹林前,木鼓絨滿張開雙手,手舞足蹈的慌忙解釋,高大壯碩的木鼓絨滿做出這些動作來時像是一隻跳舞的棕熊,有一些滑稽可笑,但能看得出他很認真。

「不,不是的,這裏被叫做葬龍山脈,龍祭祀大人告訴我們很危險的。」

龍祭祀並不是姓龍的祭祀,而是北疆一個部族中最有知識的人,是他們小時候教導他們的老師,因為瓦澤斯頓人崇尚巨龍,將巨龍視作權利和力量的象徵,就連成人禮都要求一定是只帶有龍族血脈的靈獸。

龍祭祀的地位在一個部落中就非常非常的高。

葬龍山脈確實很危險,不論是那個部落都會這麼說。傳說是有一條毒龍收了重傷死在了葬龍山脈的深處,從傷口流出的腐爛毒血侵蝕了地底的河流,污染了整片水域,於是山中的靈獸九死一生,活下來的靈獸變得十分強大但凶性十足,遇見變異的靈獸絕對不會有人活下來。

「聽着確實有些問題啊,喝下龍血,靈獸變異,孔則,這能行?」白揚看了眼孔則問道。

孔則點點頭。「可以,河水稀釋過後的龍血毒性不高,有機會活。」

龍族是一種奇特的靈獸,高等龍族的血霸道無比,含有劇毒,那種劇毒會侵蝕身體,有可能改變靈獸的結構。

看着孔則和白揚誰不在意的從他的手臂下走進了山脈,木鼓絨滿有些震驚於他們的勇氣,同時心中也有些躍躍欲試。

葬龍山脈的傳說是他從小時候就開始聽的故事,大人們不斷地重複不能進去,不能進去,木鼓絨滿雖然聽話的沒有進入,但心裏早已經癢得不行了,早就想進去一看。

「別磨蹭,進來吧。」

兩人已經走進了林中,搖着手等待木鼓絨滿,他咬咬牙,走進了這片天地。

剛開始的樹林正常無比,與外界的樹林並無二樣,但走了數百步之後一切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樹皮的裂痕不斷增多,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是一片一片的龍鱗,反射著陰森的光。

「你看,我就說是不正常吧,龍祭祀大人果然沒有騙我們。」

進入山脈的木鼓絨滿十分興奮,他揭開了十幾年來葬龍山脈在心裏的神秘面紗。

「一隻什麼境界的龍能影響這麼大的範圍?」白揚有些震驚。

「境界確實不低,不過不是主要的因素,最主要的還是地下水將龍血稀釋的原因,不然那隻巨龍的純血只是會把周圍幾公里的生物全部殺死。」

恐澤獸對着生長龍鱗的樹就是一爪,火星四濺,龍鱗只是出現了幾道裂痕,並沒有樹木的汁液流出。

「有意思。」孔則露出一個笑容。

三人沿着一條清澈的小溪前進,溪流的源頭是一座不斷融化的雪山,山頂融化過多的雪使得露出了褐色的裸岩,看起來就像雪山禿了一樣。

暖陽風雪年的到來令它比往年融化的多得多。

原來的河道已經困不住長大的溪流,只能任由它不斷漲水,向四周擴散。葬龍山脈里的路木鼓絨滿是認不清的,所以三人要沿着溪流走,以至於不會迷路。

溪流邊飲水的靈獸見到他們后多半會退回林中,或者保持距離,三人加上暗金龍熊,霜月白羊和恐澤獸的陣容對獨行的靈獸來說數量和實力都太過龐大,很有威脅。

龍鼠,影龍豹...龍獸,葬龍山脈中的龍獸確實很多。

孔則一語成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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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家人,我要保護好我的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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