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學堂
光陰如逝水年華，轉眼見，青石來到二伯家已經有小半年的時間了。
他的二伯青林育有一子、一女，按族中輩分來算這兩人便是他的堂哥、堂姐，只是以前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兩人。
在他來到二伯家期間，因為二伯青林時常出差在外，所以這兩人總是乘着其父親不在家的時候刁難於他。
青石只能以打斷了牙齒也得吞回肚子裏的心態，默默的承受着失去父母之後這艱難困苦的人生路。
在這小半年的時間裏，那姐弟雖然總是欺負他但是卻聰明的緊。他們總是等二伯青林出差不在家了才會欺負他。
他們經常把青石當成跑腿的下人使喚，幫他們做些像出門買零食、提行李、拿鞋子、掃地等等這些日常雜事。
有時候他做的稍微有些不到位，那堂姐青水秀還好說話點。
不過那從小驕橫慣了的青水進卻總會兇惡地拿着他那件粗棍子狠狠地抽打他的小腿，屁股這些平常穿了衣服便不會被看到的地方。
青石記得有一次青水進讓自己幫他拿拖鞋，而自己一不小心拿錯了鞋子，那青水進便用他那粗木棍抽打自己的小腿，打的可狠了。
到最後啪的一聲，那木棍當場便被打折成了半截。
青石當時只覺得小腿一麻繼而像火烤一樣熱乎，最後那鑽心的疼痛便傳到了腦子裏。
他當場就忍不住的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哇哇大哭起來，宣洩著積攢在心裏的那些苦楚和委屈。
青水進一看手中的木棍被打斷了而青石則躺在地上哇哇大哭，倒是把他也給嚇的不輕；但是那天恰巧他的父母都不在家出去有事去了。
他便兩手交叉放在胸前，任憑青石躺在地上哭泣；而他的姐姐則冷眼做壁上觀。
要知道她的父母從小便重男輕女，自己在家裏的地位並不比青石高多少的；而那青水進發起脾氣來有時候可是連她一起欺負的，
青石腦子裏時不時便會想起這些日子裏的過往之事。
他又想到那青水秀看似小家碧玉一般，其實性格潑辣、愛慕虛榮；時常幻想着自己什麼時候能遇到真命天子一朝飛上枝頭土雞變鳳凰。
有時候青石都會懷疑這姐弟到底是不是和自己是一個爺爺，怎麼比家裏的大黃追着不認識的過路路人撕咬還凶呢。
這小半年下來，自己已經不知道被這兩姐弟斥責暴打過多少回了；而自己的二伯母花玲則對她這兩個子女的行為不甚關注，對自己也是愛理不理。
只有在有外人來訪，或者二伯在家裏的時候才會突然對自己熱情起來，等都走後就又會粗聲粗氣的冷眼對待他了。
青石慢慢明白，他這位二伯母是個人前熱情做作，背後瞧不起人的兩面嘴臉。
但是這種話，他明白自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更不能和自己的二伯說這些事。
不然這個家怕是要不得安生了，自己肯定會更不好過；說不定真的會像那青水進所說的一樣被攆回老家去。
自己還太小，幹不了老家裏的農活，現在回去實在是給祖母增加負擔。
所以被欺負了也就只能在心裏給自己默默打打氣「忍耐，再忍耐些，再過幾年等我長大了就好了！」。
有時候，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便會跑到茅廁里假裝上廁所，這樣他們便暫時不會使喚自己。
然後他自己就會用嘴咬着衣袖嗚嗚的哭一陣子發泄一下心裏才會好受些，這樣的苦日子一直持續到半年後某一天的早晨......
「喂喂，小土鱉醒醒，天亮了，今天你要和我去學堂那跟夫子學東西，你小子不要讓我遲到，聽見了嗎!」
青石在床上聽到青水進喊他，一個骨碌便翻起身來，然後驚訝的望着他低聲問道：「什麼？去學堂？學堂是幹嘛的？夫子又是誰？」
「行了，行了問那麼多幹嘛？是爹讓我喊你一起去的，快點收拾收拾去了你就知道了。」
青水進不耐煩的答到，自顧自的又出門去了。
青石趕忙穿好鞋子，衣服昨晚睡著了也沒脫，用袖子抹了把惺忪的臉后便跟了上去。
出了東屋到院中，他發現二伯和二伯母還有堂姐青水秀已經站在院子中間了。
「小石頭，今天你要和水進哥哥一起去學堂上學，學知識。進了學府後要好好讀書識字哦！」青林對着他說道。
「嗯！」青石回答。
「好，那就走吧，」青林朗聲道。
一家人便出了院子來到了大門口，這時候已經有一輛馬車和牽馬的夥計在候着了。眾人上了馬車，青林騎上自己的馬帶頭一路往學府趕去。
「好大好高的門啊，而且這大門也太多了吧？」，青石望着佇立在自己面前足足有兩三個成年人高、共有六扇大紅漆門的院子面前，驚訝道。
青林站在一旁笑笑，率先推門而入，其餘人緊隨其後，青石也跟在後面。
進了大紅門一眼望去，只見一個足千丈寬的巨大廣場顯現在他們的眼前。廣場由青磚鋪地、四周白牆圍繞、牆后各色房屋錯落有致。
廣場中間有一巨鼎，鼎底部有三根粗壯的腳支持，鼎身雕刻一隻古怪蛇形異獸而鼎內則燃燒着一簇巨大的青色火焰。
火焰乍看青色，仔細端詳便覺不一般，這火焰青中泛紫略顯通透，青紫翻轉間火花四濺很是神奇。
只是這火花並不會飛出鼎外而是最終又會落回鼎內，當真是個神奇之物。
整個廣場除了那中間的巨鼎以及鼎中那簇火焰外再無它物，此時廣場的四周走廊內正三三兩兩的走着人，那些都是一群約十二三歲到十五六歲的少年人。
「走吧，先去升名殿把青石的名字補錄上去，進兒、秀兒你們各自回自己的老師那裏去吧。」
青林說完便領着青石一人左轉順着西邊的走廊往西北角走去；而二伯母花玲則領着姐弟二人右轉往院子的東邊走去。
青石跟着二伯走到了西北角后，一扇圓形拱門就顯露了出來。二人前後腳的穿過拱門順着腳下的石子路繼續往西走。
不一會兒，便看到遠處一座有九層高的大殿高樓。
在這高樓的樓頂上掛着一個醒目的巨大牌匾——《升名殿》，那三個大字看上去寫的特別蒼勁有力。
而在大殿前面的白玉台階上，此時正站着一位面色紅潤但是鬢髮皆白，滿頭花發的老者
青林看到那老人便轉頭催促跟在後面的青石道：「青石跟上二伯的步伐，我們快些過去，徐夫子已經在殿門口等着我們了。」
青石探出小腦袋往大殿門口望了望，他發現那老人也正微笑的看着他呢，他連忙回道：「好！」
兩人便加快腳步一路小跑到了白玉台階上。等叔侄二人到了台階上后，只見青林上前一步，對老者行晚輩禮道：「夫子，您老親自出面迎接，青林受之不起啊！」
老人撫了撫花白的鬍鬚笑着回答道：「青司長不必客氣，你身旁的便是你的侄兒青石吧？」青林聞言，連忙對着旁邊的青石說：「小石頭，快給徐老夫子行禮。」
「夫子好！」青石對着面前這慈祥的老人行了一個晚輩禮稱呼道。
「呵呵，小娃娃還挺懂禮數的。」說完，老人轉頭對青林說道：「你拜託的事我會辦好的，三天後讓他到我的課堂來報到吧。」
聽面前的徐夫子這樣說，青林對着老人再次行了一禮感激道：「我這小侄屬實是個苦命的孩子，我在這裏代他那不幸早逝的父母拜謝老夫子了！」
說完他轉頭對青石說道：「青石，快來謝過徐夫子」。
青石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要感謝這老人什麼事，只得依葫蘆畫瓢學二伯那樣向面前的老人答謝道：「青石，拜謝老夫子」。
徐夫子看此子的確是個老實、有禮貌的孩子，他不禁又誇讚了幾句，然後和青林寒暄了幾句后就走進了身後的大殿中。
「好了，小石頭，我們回去和你二伯母她們匯合吧。」青林摸了摸身旁青石的小腦袋，柔聲說道
「好的，二伯。」說罷，兩人就又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走去。穿過之前進來的圓形拱門，兩人繼續順着牆邊的走廊往大門口走去。
不一會兒便看到花鈴正領着青水秀、青水進站在來時的大門口處等着他們呢。
「二爺，徐夫子怎麼說？」花鈴對着走到跟前的青林稱呼道
「嗯，拜託徐夫子的事已經辦妥了；青石會被安排進他的學堂內學習。」青林又問到：「軒夫子怎麼說我們的進兒和秀兒的？」
花鈴對着他回答道：「軒夫子說進兒過於驕縱頑劣，估計不是什麼能堪大任的人，至於秀兒，軒夫子說她聰慧過人，說不定明年的升名大會就能夠有所收穫呢。」
青林面露喜色的說：「是嗎，軒夫子真的這麼說秀兒，那真是太好了啊！」
然後他又對着一邊的青水進語氣冰冷的說道：「你總是不給我爭氣！以後說不定小石頭也會比你強呢！」
說完這話他又對着花鈴開口道：「好了，三天後，鈴兒你便領着這三個娃娃來學堂吧，記得將青石帶到徐夫子那裏去；鎮撫司內明天有任務安排給我，所以我得出趟遠門。」
然後只見青林大手一揮，朗聲道：「好了，現在一起回家吧！」
說完，他便帶頭往大門外停靠着的馬車處走去了，青石就這樣跟着二伯他們一家從學府回到家中。
等到了家后，花鈴便準備起三個孩子要帶的一些日常用品來，青水進、青水秀和青石三人也都很期待三天後那多姿多彩的書院開學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