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淋淋的誘惑
再回到卧房,仰躺著,半睡半醒間,風遠眼前漆黑一片。
無止盡的黑暗,他腳下泥濘不堪,周遭濃郁的木葉清香混雜著泥土的氣息,夜鶯啁啾,昆蟲攀爬,儘管一切皆不可見,卻清晰可聞。
詛咒,『咪咪……亞拉……轟!』
一道閃電當空劃過密林,風遠一雙眸子立刻探向詛咒之人,就是這一刻,他看到一個身著黑色披風的的女人,將黑色帽兜拉得很低,她正背對著他,跪在密林深處的一個黑洞沿上雙手合十不斷地念著咒語:『咪咪……亞拉……轟!』
這個女人的背影,這般的詛咒,風遠直想嘔吐,因為他打小就聽,他實在想吐。
那是一種寧肯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才能平靜的感覺,他不想再聽,他伸出雙手捂住耳朵,拚命地搖頭:「不!不!別再念了!你給我出來,出來!」
風遠將頭埋進濃林遮蔽下的泥地中。泥地中傳來更為駭人的聲音:「武當並無風老九……並無風老九…..」
風遠猛然間將沾滿泥巴的腦袋從泥地里拔出來,不顧一切的站直身子,高聲怒吼著:「你給我出來!出來!出來!」
他發狂的樣子宛如一頭中毒的凶獅。
沒人現身,沒人。就連閃電下照見的黑袍女人也沒了。
沒了。
「你他媽個瘋子,瘋子……」風遠一遍遍狂吼:「在下就是武當風老九,天知,地知,人人皆知!」
「你根本不是武當人!最多只是武當鬼!」樹後傳來肆虐聲。
風遠憤怒地衝過去,兩手抱住樹桿,用力一拉,一擲,黑暗中,整棵大樹被連根拔起,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樹木落地的同時又砸斷幾棵。
「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中元節,月圓時,鬼子必歸來!歸來!『咪咪……亞拉……轟!』」
「誰是鬼之子?鬼之子是何人?何人呀?」風遠狂叫,狂奔。
當風遠驚呼著睜開雙目時,棲子唐碩大的卧房四個角落裡都燃起了燈,一個女人背對著他立在最近的一盞小燈前面。
跳躍的火光映襯著女人赤裸著的後背上滿布的鮮紅鞭痕,甚為可憐。
「靈芝!是你嗎?」風遠跳下床榻,可他沒有直接走過去。
對方,轉過臉來,並不去瞧他。她就像是一副定格的畫面,一張極美的臉煞白,毫無血色。
此情些景,就連她後背上仍流著血的鞭痕都似是在大肆往外奔涌著性感的誘惑。
一點慘白下的,血淋淋的誘惑。
這人正是靈芝小人兒變成女子形狀的靈芝。
風遠邁步上前:「這是誰做的?是誰?」
「不要過來。」靈芝道。
「你倏然間消失,又歸來,我為什麼不可上前?我總要為你上藥呀?」風遠焦灼道。
「待毒血流盡,自會再生。不需理會。」靈芝一張絕美的臉,似乎白的透了明。
風遠不肯,他大步上前。
他一走過去,便攬住她的腰肢,將她平放到床榻上。
靈芝的長睫毛用力地睜著,似是剛剛經過了一場不可言說的浩劫,已精疲力竭。
「痛嗎?」風遠捉住她的手,定睛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