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睡相挺乖
【海晏】七層。
希澈單手撈著醉成爛泥的女人,臭著臉掏出一張卡甩在櫃檯上。
「開間房,再找個女服務生來。」
前台小姐畢恭畢敬的辦完手續,目送著自家老闆抱著人進了房間,像發現了新大陸般瘋狂在大群里刷屏。
「太陽打西邊出來啦!咱們希老闆和人開房啦!」
「哪種類型的男人?說什麼呢!女人,貨真價實的女人!」
「我就說我們希老闆不可能是個gay!好了,流言不攻自破,某些盤算著靠不正當py交易攀上希老闆的人可以省省心了!」
……
折騰了一夜,安頓下來時,天都快亮了。
希澈將散架的身體扔在沙發上,由衷的吐出一口濁氣。
他仰躺著,歪了歪頭,看見窩在睡上睡得正香的寧意,心裡的火氣又竄了上來。
男人起身,幾步走到床邊,眯起細長的眸子打量著女人。
「你睡得倒舒坦……」
睡夢中的寧意好似聽到他聲音,嫩生生的小手攥著被角,嫻熟的將自己裹緊,翻了個身,又睡得香甜。
希澈揚起眉,眉心鬱火散了一半。
還別說。
睡相挺乖。
……
七點鐘,電話準時響起。
寧意半夢半醒,隨手接通。
「哪位?」
電話那邊沉默了會兒,緊接著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不是說今天有早課?」
鬧了一宿的酒精此刻還有些殘餘,寧意迷迷糊糊的聽著,悶悶笑了一聲:「你管我。」
女人聲音軟糯,還帶著剛睡醒時的微啞,像一隻慵懶嬌矜的波斯貓,撓的人喉間發癢。
她少見的嬌憨任性,電話那頭的男人扯了扯領口,聲音越來越沉。
「開視頻。」
「我才不要。」
寧意撅著嘴拒絕,只覺得這人太煩。
擾人清夢不說,怎麼還這麼霸道?
「喬小七……」
「你叫錯了,我叫喬寧意,什麼喬小七,聽著像在叫小狗。」
男人警告的話被打斷。
聽著電話那邊軟綿綿的控訴,聞青硯總算察覺到不對勁。
「跟我開視頻。」
他的聲音冷下來,眸子里迸發出危險的寒意。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此時的喬寧意絕對不正常。
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生了病。
但不論哪樣,她這一面,這樣生動靈俏的一面,他絕不會允許第二個男人看到!
「你讓我開我就開,你誰啊?」
寧意嗤笑,囂張的在床上翻了個身,睡夢中都覺得有一種出了口惡氣的暢快。
「喬、寧、意!」
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隨著她將手機拿離耳邊的動作漸行漸遠。
寧意直接將手機關機。
耳邊再沒了煩人的嘰嘰喳喳。
她滿足的咂咂嘴,沒出三秒,再次睡死過去。
……
米國。
聞青硯聽著手機里的忙音,漆黑的瞳孔震了震。
他將手機拿開,再三確定通話的確被掛斷,眉頭緊的幾乎扣成了一道死結。
兩分鐘后,他撥通特助的電話。
「幫我查件事。」
……
宿醉之後的清醒,最折磨人。
寧意是被胃裡一陣酸水翻湧難受醒的。
一睜眼,就看到精緻的水晶燈。
難得的,人懵住了。
緊接著,酒後斷片的畫面擠牙膏似的浮現。
她記得自己為了得到這份工作,喝了許多酒,再之後的事情,忘得八九不離十了。
寧意酒量差,差到離譜,但她仍記得那通聞青硯打來的電話。
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她現在顧不得聞青硯了。
得抓緊回家!
那對母女沒有打一個電話,發一個信息,那最有危險的只能是——她的母親!
……
「夫人,打完了。」
進門前,寧意聽到這一句。
她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失控的撞開門。
院中,溫夫人剛擦乾淨手,貴婦人披著一身潔白柔軟的水貂毛大衣,腳邊團著一根已經被血浸透的鞭子。
而喬齡,就這麼匍匐在她裙下,不知死活。
「媽!」
寧意嘶吼著,踉蹌跑過去,想去扶喬齡,又怕碰到她滿身的傷口。
她手無足措,視線很快被淚水模糊。
「夫人,夜不歸宿的是我,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媽媽!」
寧意只覺得胸腔破了個口子,寒風吹的她一顆心都要被風乾。
她眼睛紅彤彤的,眼底卻有叛逆的勁兒,像只會咬人的兔子。
溫夫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塗著飽滿唇蜜的嘴動了動。
「我記得這宅子的規矩,在你來第一天時就跟你說過了,是你自己不聽話,非要長這反骨跟我硬碰硬,我今天只是要讓你知道,你反抗可以,但這代價,就由你媽來承受吧!」
溫夫人說完便離開,彷彿多看她們一眼,都是髒了眼球。
寧意狠狠抹了把眼,望著溫夫人的背影,眼裡有著刻骨銘心的恨意。
「喬寧意,收起你的心思!」
喬齡聲音森寒,艱難的從地上爬起。
「媽!」寧意下意識要去攙扶,卻被人冷冷拂開。
喬齡身上單薄的衣衫破爛不堪,裸露的皮膚上紅痕縱橫交錯,觸目驚心。仟韆仦哾
寧意只看一眼,便心如刀絞。
「我不稀罕你的眼淚!」
喬齡不顧傷痛,上前來一把揪住喬寧意的衣領,惡狠狠道:「但是我警告你喬寧意,你要是再敢惹事,我……」
「不會了。」
寧意顫抖著推開她的手,低低道:「我不會再讓你受罰。」
她說罷往房間里走,喬齡卻幾步擋在她面前。
「站住!」
寧意抬眼,乾淨白皙的臉上沒什麼情緒波動,眼神乾巴巴的望過來。
喬齡怔了下,但只是一瞬,她先是警惕的環顧下四周,而後壓低了聲音問:「你昨晚是不是和聞少爺在一起?」
寧意手一緊,但目光不躲不閃,平聲道:「沒有。」
「當真?」
「您覺得我有這個心,還是有這個膽去肖想聞少爺?」
喬齡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後目送著寧意離開。
在房門關上后,溫南心推著輪椅從暗處走出,喬齡立刻點頭哈腰的迎上去。
「我就說吧,她連聞少爺出差了都不知道,又怎麼會和聞少爺在一起。」
溫南心嫌惡的避開喬齡的觸碰,不耐煩道:「這可說不準,你這女兒瞞你的事兒還少嗎?」
喬齡啞然,慢慢低下頭。
藏在身後的手卻幾乎快要掐掉了掌心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