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Music Bank》（2）
KBS，《音樂銀行》，少女時代待機室……
「嘖，真的是，便宜那個壞傢伙了……」
準備《Check》預錄舞台，明亮的梳妝鏡里，映出了上完妝的金泰妍。
清新靈動的素顏，被帶有舞颱風格的妝容修飾，褪去了平日里的鄰家感，讓這一瞬的她，動人而嫵媚。
一蹙一笑，儘是風情。
漂亮，愉悅了心情，連帶著眸子里的困頓，都消散了不少。
也就有了些許餘裕，可以在上台之前稍微臭美一下。
不過，哪怕只是臭美，這樣一份感嘆，也是很有道理的。
人美歌甜，可蘿可御，性格良好，事業成功，萬眾矚目，這麼好的姑娘，年紀輕輕的，都還沒怎麼著呢，中指和無名指上就被套上了一圈誓言的束縛。
那個壞傢伙，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可以在今生遇見了這麼好的她！！
對，就是這樣！！！
鏡子里的金泰妍，眉眼間帶著嘚瑟，唇角的翹起越發顯眼。
「泰妍吶……」待機室門口，探出了崔秀英的半邊身子，「我們該走了。」
「好的，這就來。」
……
「呼……」
MC待機室，莫名地，裴珠泫有些緊張。
平常的行程，平常的工作日，雖然很不應該，但裴珠泫還是不自覺地有些緊張。
原因……她……不太清楚。
或許，只是身體的問題吧。
「珠泫xi，您沒事吧？」
一旁，保持著不會讓人感到緊張距離的朴寶劍，注意到了裴珠泫神色中間那一抹並不顯眼的鬱結。
「沒事的。」裴珠泫禮貌地笑了笑，「就是有點累。」
「累一點才好……」簡單一句寒暄，似是觸動了某些回憶，朴寶劍不由感慨道，「尤其是對我們來說，不是么？」
這話初聽，有些像是在諷刺他人何不食肉糜，畢竟，世間沒有真的感同身受。
朴寶劍很快便意識到了這一點，想要解釋，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抱歉。」
儘管朴寶劍一副自覺失言的模樣，可裴珠泫卻並未多想，這些時日的合作與相處，朴寶劍的行事風格，她多少也已經了解了一些。
無心之言，就真的只是無心之言而已。
「您說的對。」裴珠泫溫婉地攏了攏鬢角垂落的發梢，「對於我們這些藝人來說，不累才是最可怕的。」
朴寶劍自覺言多必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再一次過起了手中的台本。
咚咚咚——
MC待機室的房門被敲響。
「請進。」
「歐尼~」
「你們來啦？」
門扉開闔，露出了姜澀琪，孫勝完和朴秀榮提著咖啡的身影。
……
「您好，前輩nim。」
「您好您好。」
「這是咖啡，還請您不要嫌棄。」
「啊，非常感謝。」
……
走完標準化的問候和送咖啡流程，三人便宛若雛鳥一般，圍在裴珠泫身邊，嘰嘰喳喳個不停。
「咖啡是誰結的賬？」裴珠泫拿起手機，準備為孩子們的禮貌買單。
RedVelvet尚且處於新人期，絕大部分活動收入會被拿去償還公司的培養費用，剩下的，能到她們手裡的，只能說是可以勉強維持生活的程度，很多時候，她們還需要家裡的支持。
故而，這種帶有問候性質咖啡的費用，在現階段，對於RedVelvet的孩子們而言，並不是一個無關痛癢的數字。
家庭條件，裴珠泫自忖在組合里屬於上等，她又是歐尼兼leader，下意識地，她會承擔起更多責任。
比如，為孩子們報銷一些業務交際上的花銷。
「剛才遇見泰妍歐尼了，這些咖啡都是歐尼請的。」孫勝完搶先回答道。
「這樣啊……」裴珠泫微微一愣，抿了抿嘴，默默放下了手機，「……挺好的。」
遇見大前輩了，那確實是沒有辦法了。
對，少女時代，今天有回歸舞台。
這個時候，清晨臨時更新的行程表，才重新在裴珠泫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今天，RedVelvet，將會作為後輩，來《音樂銀行》，為大前輩的回歸應援，創造一段同公司前後輩相處和諧友愛的「美聞」。
公司的決策，裴珠泫不置可否，但是……
但是……
好像，避不開的，總會在這樣那樣的場合，遇見。
「歐尼，你還好么？」
手被牽起，目光移轉，是姜澀琪蘊含著關切的眼神，裴珠泫繃緊的心弦，悄然鬆弛了幾分。
「沒關係的，就是有點累。」
和之前一樣的回答，卻並未收穫同樣的回答，姜澀琪不退反進，更加仔細地觀察起了裴珠泫的神態。
只可惜，最真實的裴珠泫，被一層有一層精緻的妝容所掩蓋，就連眼神，都被美瞳加上了一層剔透的濾鏡。
大眾眼前的，只有美麗的Irene，也只會是美麗的Irene。
內里如何，沒有人真的會在意。
「歐尼……」
姜澀琪開了口，可只是半句話，她就卡殼了。
她能說些什麼呢？
【不舒服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這是常人會做出的選擇，可現在的姜澀琪，卻沒有辦法說出這樣的話。
現在的她們，沒有這樣的資格。
……除了牛靜一。
「走吧。」RedVelvet經紀人出現在了門口，招手示意她們出去，裴珠泫深吸了一口氣，戳了戳姜澀琪的額頭，「我們去拜訪前輩吧。」
「……是。」
……
一群正處在人生最花樣年華的女人們，湊在一起，會是什麼樣的？
此刻的少女時代待機室內，無疑就在上演著這一幕。
只能慶幸，在隔音這方面，KBS沒有偷工減料，要不然這般喧囂的聲響外露出去，少女時代名聲在外也就罷了，水嫩嫩的RedVelvet，淑女的形象可就一落千丈了。
少女時代，年歲漸長，哪怕是最小的忙內徐賢，也跨過了「半五十」的關隘。
多年演藝生涯，造就了現在的她們，放大了她們性格中的某些點。
比如，該如何做一個「好前輩」。
淋過雨，才會為人撐傘。
RedVelvet的孩子們，在少女時代成員們的眼中，帶有很多種色彩。
乖巧的後輩，稚嫩的孩子，甚至，可愛的、會說話的芭比娃娃。
種種因素，層層疊加，直至激發出無限歡喜。
……
吵鬧中，金泰妍始終留了幾分注意，放在了裴珠泫身上，像是想要徹底看透這個讓自己感到壓力的「後輩」一般。
只可惜，無論怎麼看，她都沒有看見那一種氣質。
那一種，Homosexuality特有的氣質。
那會是誤會么？她不認為。
最起碼，她不認為鄭秀晶會是誤會。
……
「孩子們，現在拍照了。」
「好。」
在少女時代經紀人的組織下，少女時代和RedVelvet成員們走出了待機室，在走廊里，分站兩排，擺好了pose，看向鏡頭，笑顏如花。
「三，二，一，Cheese~」
「好，我們再來幾張。」
「完美~」
……
「泰妍吶，Irene，過來過來，我們兩位leader單獨拍一張。」
「好的。」
鏡頭中，金泰妍和裴珠泫，人手一個帶有「Party」字樣的愛心形狀氣球，微微側頭，眼睛彎彎，唇角帶笑。
就是不知為何，恍惚間，一眼望去，竟然覺得這兩人，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您和秀晶的關係很好么？」
嘴唇未見明顯的起伏，金泰妍輕微的聲音，就這麼飄到了裴珠泫耳邊。
裴珠泫眉尾抑制不住地顫了兩下，卻莫名保持了沉默。
好看的人，怎麼拍都好看，很快，經紀人便一臉滿足地放下了相機，示意金泰妍和裴珠泫自便。
「秀晶可能是誤會了什麼。」金泰妍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注視著裴珠泫的眼睛，「您覺得呢？」
「是的。」
金泰妍等到的，便只有裴珠泫這般乾澀的回答。
「這就好，您隨意。」
金泰妍點了點頭，擺弄著手中的氣球，越過了裴珠泫，走向了那邊依然的喧鬧。
裴珠泫的話，她信么？
一個字都不。
那飄忽的眼神，那拘謹的模樣，那錯亂的呼吸，怎麼讓人相信？
面對前輩，感到無所適從？
呵，別搞笑了，她印象里的裴珠泫，可從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所以……
——不是誤會么？
……
金泰妍的離開，使得心落了第，卻也似是帶走了些什麼，剎那間，裴珠泫有些失力，不由倚著牆壁。
精神，短暫地失去了束縛，散了一地，就像是她的心緒，彷徨，迷茫，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該往何處去。
「呼……」
深呼吸，長吐氣，須臾，裴珠泫便重拾了自己的武裝，再一次，LeaderIrene，上線了。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時間，也沒有餘力，在這裡留步。
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