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玄妙之意

第905章 玄妙之意

第905章

本就是師出同門,如今又是為了重建宗門而共同努力,陳瑜並未隱瞞自己練出刀意的方法。口袋空間這等寶地可遇而不可求,曾新瑤、張辟疆各施手段,他們也想在這裏煉出自己的劍意和槍意。

陳瑜每晚揮刀千記,或者將一身法力耗盡,長年累月之後得到了結丹甚至元嬰修士都很難擁有的刀意。此事聽着很不靠譜,而且陳瑜並沒有當面向張辟疆展示,但張辟疆相信。

無他,白鹿殿的擒龍手,乃是陳三思以古籍結合牽引術推衍而出的。況且張辟疆很清楚,《紫陽真訣》有言「大巧若拙」,刀意這等可遇不可求的本事,完全可以被陳瑜以最笨拙的法子練出來。當然,張辟疆相信陳瑜,最重要的原因是,陳瑜是他的師弟。

張辟疆每日都在練槍,但是自上次一別,他練槍不再依槍法,而是只練槍術中最簡單的突刺。身邊有老僕費邦,他不必像陳瑜在風臨城那樣,不論受多麼重的傷都不敢讓自己昏迷。因此每日不論政務軍務多麼繁重,臨睡前,張辟疆都是要將一身法力耗盡才罷休。

雖數月以來,他並沒有如願練出槍意。但這裏不是凡間而是修仙界,修為不會虧待每一份刻苦和勤奮。數月下來,張辟疆確實只練突刺,但不論他的其他槍術還是實力,都在實實在在的突飛猛進。

如今在口袋空間,張辟疆之前同樣經歷了數次腐蝕之意的侵襲。然而這世上像陳瑜那樣的倒霉蛋實在不多,張辟疆早已煉化了黑鐵槍,每當腐蝕之意襲來,他只當練累了稍作休息,黑鐵槍所散發的寶光,足以護着他不受傷害。

只不過,這次的腐蝕之意持續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些?

月光石的照耀下,張辟疆俊朗的臉上微有些疑惑。費叔和周叔聯手,難不成還讓曲環逃了?

僅僅這個疑惑就可以看出,張辟疆跟陳瑜一樣,內心裏充滿孤獨。在風臨城的時候,不論受多重的傷,即使被馮莫白私設刑堂折磨地不成人樣,被救后陳瑜也不敢昏迷。

而現在,平州典客司長老,單鴻波、單庭芳兄妹,以及平州儀仗隊的數百軍士隨張辟疆一起來寧州,但在他心裏,願意救他的只有費邦和周興國。

被收進口袋時太專註,張辟疆並不知道有元嬰跟着陳瑜。因此當洶湧的腐蝕之意持續了很長時間,並且不見絲毫要停止的跡象,張辟疆首先想到的就是,曲環逃過了費邦和周興國的追殺,如今正在催動口袋要將他們煉化。

又過了令人煎煞的十數息,腐蝕之意不但仍未停止,而且連黑鐵槍的寶光都慢慢變得不再純正,張辟疆俊朗的臉上頓時滿是凝重,因為他這把黑鐵槍的來頭可不小。

這把黑鐵槍,其實是和槍神司空曙的那把龍鱗爛銀槍一起打造的。只不過數千年來,槍神一直在溫養龍鱗爛銀槍,這才令其名動天下而黑鐵槍至寂寂無名。要論起最初的根基,兩件法寶其實是同一級別。

可現在,這腐蝕之意竟開始令損毀黑鐵槍。

之前時間倉促,張辟疆不清楚曾新瑤和陳瑜有沒有更厲害的法寶,但他不能冒險。

見腐蝕之意仍在持續,張辟疆伸手握住槍桿,他要以黑鐵槍,破了這隻破口袋。但他心有不甘,在催動黑鐵槍之前,他要再突刺一記,最後突刺一記……

陳瑜以前每晚揮刀千記,此事曾新瑤是知道的。陳瑜僅憑揮刀就練出刀意,這一點,曾新瑤卻比張辟疆晚了數月之久。

不過,曾新瑤早在紫陽宗就有陣道底子,如今又拜入半步多,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走陣道一途,因此能不能練出劍意於她而言完全隨緣。

口袋空間既空曠又隱秘,除了無法吐納天地靈氣之外極適合修鍊。自打進入這裏並且稍作了解,曾新瑤立刻對口袋空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陳瑜站在麻布前,並且還伸手去觸摸,他目之所見心之所想甚至觸之所及,眼前都是麻布。而這些麻布的經緯絲線在曾新瑤眼裏,卻是一道道符紋,一列列陣法。

她不禁祭出暗金羅盤,仔細查看陣法的每一處細節,然後祭出寶劍刺向麻布,目的並不是將其破開,而是印證心中的參悟。可以說,在安全的前提下,她是三人中最不願太早出去之人。

當腐蝕之意再度降臨,月光石的照耀下,曾新瑤俏臉平靜。她也有靈珠,但她一邊催動暗金羅盤護體,一邊對剛才的領悟進行梳理,她並不着急出去。

只是這次的腐蝕之意持續的時間太長,長到暗金羅盤的寶光開始閃爍。曾新瑤知道,曲環這次很可能要下重手,帶着遺憾,她的手中開始變幻著玄懊的法訣……

整個口袋裏,唯有陳瑜最慘。

他對幽光劍已經不抱希望,腐蝕之意降臨之初,他就熟練的全力運轉功法,以自創的挨打神功試圖將這腐蝕之意移出體外。

這腐蝕之意就像湖邊的濕汽,任陳瑜已經將自己弄得像個紫太陽,卻仍是不能阻止其無孔不入的,步步為營的侵入自己皮膚、血肉、經脈、骨髓。

一盞茶之後,陳瑜已經拼盡了全力,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腐蝕之意,不緊不慢的侵入自己丹田,並且開始腐蝕他的巨柱道台。

陳瑜甚至寄希望於鴆虱蠱,這副修仙界任何人都聞之色變的劇毒,數日前還助他擺脫了黃碭真人的毒丹。然而沒用,腐蝕之意像一縷微風掠過鴆虱蠱,仍然在向他的道台逼近。

兩盞茶的工夫,純白道台的最外圍,竟開始變得灰暗。甚至最外圍那第五十道年輪,竟被腐蝕之意侵蝕的變得模糊,他要被這腐蝕之意削弱境界!

不行!月光石的照耀下,俊秀的臉上滿是驚慌。他再也不敢耽擱,豁然睜開眼睛從盤膝打坐中猛然站起,他立刻緊握了幽光劍……

「黛姝姑娘、劉公子、趙公子,我家公子還能支撐多久?」周興國看着仍然以法力催動口袋的曲環,他知道求暗處的那位元嬰沒用,因此索性向黛姝等人打聽。

「周兄不用擔心。」費邦沉靜中帶着凝重,已經兩盞茶的工夫了,他無法繼續老神在在。不過他對張辟疆有信心,安慰周興國道:「我家少主的黑鐵槍威力非凡,若當真有危險,他定可……」

費邦話還沒說完,西勝湖……不,是整個天地間,突然瀰漫起一道、一縷幽遠深遂之意。

此意無法用言語描述,像是愛人的呢喃,又像洪鐘大呂;像是縈繞在耳邊,又像遠在天外;像是巨石,又像輕柔的柳絮。

此意從所有人的心底泛起,但所有人又分明清醒的知道,自己心中絕未有過。

此意從天地間散出,但所有人目之所見,西勝湖的冬日景象一如往日的尋常。

此意,縹緲幽遠不可捉摸,又熟悉的像自己的掌紋。

此意,玄妙!

達奚洪、寧州諸世家的家主俱皆動容,這玄妙之意似能滌盪靈魂,似能勾人心魄。他們不知道這玄妙之意是什麼,但他們知道,此意定是因口袋裏那三個紫陽宗弟子而起。這玄妙之意,勾起了他們的貪婪!

他們紛紛衝天而起,爭先恐後的向麻布口袋飛去。

蘇雲晟感受着這玄妙之意,他的雙目驟然似火炬一般看向空中的麻布口袋。他的心中也升起了貪婪,然而,當張辟疆那俊朗孤傲的神色浮上心頭,他立刻省起,張辟疆的身後,還有一尊槍神。

冷靜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蘇雲晟眼中異芒恢復正常。他看着那些飛向麻布口袋的人,見其中竟還包括寧州城主達奚洪,他的眼中頓時充滿了譏諷。

等的時間太長,吳峰泰有傷在身,他此時正在閉目打坐。然而這玄妙之意在天地間無聲回蕩的瞬間,他立刻驚地站起,令他肩上的小花猝不及防跌落地面。

別人不知道這玄妙之意是什麼,吳峰泰知道。因為早在數百年前,他前往金鱗閣求見萬壽老祖,並且從老祖那裏得知,這無法以言語描述的玄妙之意,名為道!

不對。吳峰泰看着麻布口袋微微搖頭,心道:沒有綸音,這不是道,這是道韻。

但是,築基境界而接觸道韻,這才是大氣運!

相比其他人,趙抽就平淡多了。因為他早已經歷過這種玄妙,在確山。同時他也知道,施展出玄妙之意者,乃是陳瑜。

玄妙之意驟然而起,然後又瞬間消失,反應遲鈍之人比如達奚常懷,比如受了傷,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仍然在催動麻布口袋的曲環,他們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就在玄妙之意消失之際,正在被曲環催動的麻布口袋,像經歷了長時間風化的紙一般,突然龜裂破碎並且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此時,達奚洪率寧州諸世家家主才飛到周興國等人附近。

失落,就連元嬰境界的達奚洪,心中都充斥了深深的失落。

就好像好不容易攢了足夠的錢,歡開喜地跑去買自己最喜歡的玩具,卻發現那玩具早已被賣光了。他們只好看着麻布口袋消失后,突兀的出現在那裏的三道身影,看着將右臂吊在胸前,左手握著幽光短劍,俊秀的臉上滿是迷茫的陳瑜。

麻布口袋消失,陳瑜三人再次出現在天空。好巧不巧的,張辟疆正對着曲環。

而麻布口袋突然消失,法寶被毀,曲環噗地口吐鮮血,他心中迷茫神色萎靡,他愣在那裏忘了躲。

張辟疆也感受到了玄妙之意,這玄妙之意令他身心舒爽,他醞釀已久的一槍,因這玄妙之意稍慢了霎那。他弓步,一槍突刺。

凌絕天下、君臨天下的槍意,轟然暴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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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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