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盜火者

第二十二章:盜火者

這樣隆重的晚飯確實令我感到有些許無所適從。

在我過去的歲月里,我大多數時間都是找著食堂最便宜的店子點一個一葷一素或者就是買兩箱速食麵來吃,畢竟那個時候我已經失去了我最後的一位親人,我的資金主要來自於獎學金和幫同學解決問題,無論是從心情上來說還是從經濟能力上來說都很難去過一段美妙的校園生活。

至於現在,我同他們一起圍坐在一張大型的圓桌邊,有着美麗優雅的侍從們有條不紊的遞上一道道精美的菜品,在不遠處的一道燈光之下,直立着一具精美的豎琴,同樣也有一位與之相稱的女士正在撫摸着它的琴弦。

於他們而言,這不過是日常的循環,只需要如圖木偶一般完成這一段既定的舞蹈罷了,而於我而言,這讓我如坐針氈,比起這鏡壁輝煌的大廳,我更想念狹小一點的空間。

於是我便在半推半就之中坐在了子墨和希爾琳的身旁,高文他們打算來一場酒桌上的對決,候羽衣在廚房裏感受着獨屬於她的快樂。

他們都在笑着,尼克和高文打成一團,放蕩不羈的狂笑着,他們舞動着刀叉筷子,儘力的爭取著勝利;艾薩克品味着一杯清茶,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平日緊鎖的眉梢也舒展開來;子墨微笑着和侍從們道謝,接過她們手中的餐盤;希爾琳則喋喋不休的和齊貝林問著外面的世界。

所有人都在我的身邊,我卻感覺他們都離我無比遙遠,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想,但我感到了無比沉重的悲傷從地底爬上的腳踝,深入我的骨髓…

於是我也跟着笑了,笑得不明所以。等待菜品上完之後,齊貝林先生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就離開了,把這個舞台交給了年輕人。

而於我而言,等我晃過神來之時我就已經站在了這裏的研究站裏面了。

這裏被粉刷成了白色,各種緊密的儀器被盡然有序的擺在一起,而紙張之類的則顯得頗有後現代主義的色彩,至於報告內容嘛,說是畢加索的親筆作品也不為過了。

我看着罐子裏的自愈囊泡,感覺它也好像在看着我。

「真是完美的自愈囊泡,這個大小的話,是泥偶迅猛龍嗎?」一名研究員問道。

她有着棕色的長發,一雙碧藍的眼睛,她有着很少人才有的專註,而且不知為何她的樣貌令我感到了些許的熟悉。

「確實如此,我是用神經毒素從歷戰王迅猛龍身上取下來的。」

「嗯,確實啊...很不錯的辦法,不過這麼想的話...那你的毒藥可真的是要命啊。」研究員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着。

她專註思考的樣子不由得讓我想起了我的一位學妹,雖然她成績不大行,不過對待科研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想必以後也能成大器。

「是它擁有什麼特殊的體液防禦機制嗎?」我不由得發問。

「確實,迅猛龍的抗毒能力非常強大,而且它們會通過捕食特定的生物來增強它們的抗毒能力,至於歷戰王個體的話,想必就算是致死毒劑也不一定能有效。」

「那這樣看起來確實十分過頭了啊。」

「是啊,那它叫什麼呢?總得有個與之相稱的名字吧」

「月梟根。」

「有什麼寓意嗎?」

「這是我實訓老師的名字,她和這葯一樣毒辣。」

「噗嗤哈哈哈哈,你這可真是,你怎麼做到一本正經說着這樣的話的。」她扶著桌子笑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我想做一些新的突破。」在我們經過了一段沉默的美好時光后我說道。

她則以另外一段沉默回應我的話語,然後把一張ID輕柔的放在了桌子上,她溫柔的撫摸過培養罐的玻璃,就像是凝視愛人一般看着逐漸成長的自愈囊泡。

「它真美。」

「是啊,宛若天使。」

「那你會為我們盜來火種嗎?」

「那與其說是偷盜,倒不如說是自上而下的施捨,我們並不需要這樣的施捨。」

「那你加油,小心點前人打碎的玻璃渣子哦。」說罷她便揮了揮手離開了。

我拿起了那張ID卡,卡面的正面是她的姓名「陳林茹」,背面則是「許可權五」。

「啊,這樣看來還真是件難得的好事啊,陳林茹小姐。」我自言自語的說着。

蒼白的燈光照亮了屬於我們的舞台,它靜默的在圓柱形狀的培養罐中生長,舒張開來囊泡扭結成了羽翼,高高在上的俯視着我,至於我嘛,一張ID卡就夠了。

「真好啊,親愛的機器們,你們會為我掃平一切的。」我說着便刷了那張ID卡,伴隨着一聲「認證成功」,整間研究室活了起來,系統啟動的藍光,設備通電的綠光,顯示無信號的紅光相繼亮起,為原本的蒼白增添了幾分活潑的色彩。

舞台準備就緒,演員已經到場,這場盛大的演出也該開始了,不是普羅米修斯為凡人盜取憐憫的火種,而是我們自己向天界索取我們應得的榮光。

我打開了控制台,將飛燕接入AR系統,隨後研究室的各種數據,調控終端都浮現在了我的面前,我興奮的搓了搓手,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真厲害啊,這就是科技改變生活嗎,這玩意我也想要啊,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人啊。」我隨即便開始了操作起了這美妙的一切。

從分離組織到提取分泌物,隨後便是粗提純,精密的儀器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就完成了這一工作,而提取出的深紅色的液體被裝進了展示區。

「真好啊,直接就能看到成品,甚至不需要動手,而且比我做的要好得多。」我自言自語道。

這一小罐提取液的純度已經可以達到80%以上了,而後幾乎是不可能在邁進了,因為我也不明白餘下的物質有什麼用,這需要多次實驗來累積經驗。

隨後我將提取液按照老法子1,2,4,8倍比稀釋,裝進智能注射器的針管里。

說實話我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叫這個叫針管,畢竟他比起我學到的針管注射器的針管,它更像是手槍的彈匣,打完一針換一罐,不過也感謝它雖然長得像個試管,倒是比試管硬不少。

隨後我便走向人類醫學的大功臣-小白鼠,鼠鼠啊,又要被拿來做實驗啦。

隨後我沉迷在了實驗之中,不過由於目前幾乎所有的鼠鼠都死掉了,所以也可以說是沉浸在了鼠鼠屍體堆積的屍體王國之中。

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實驗室的大門被人打開了。

「嗯哼,在這裏殺老鼠玩嗎?」子墨和希爾琳走了進來,看見了堆積如山的屍骨。

「不行,這氣味。」希爾琳明顯還是經驗不足,她一進來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嘛,屍體的腐臭味嘛,習慣就好啦,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就這樣了,真是奇怪呢。」子墨遞給了希爾琳一個醫用呼吸面罩,這可以隔絕幾乎所有病菌和那些令人印象深刻氣味。

「啊,得救了,感謝。」希爾琳如釋重負般的長出了一口氣。

「所以,你們在演哪一出?」我看着她們折磨了一番自己過後終究還是沒能明白她們想幹什麼。

「凌晨三點了,該睡覺啦」子墨輕柔的說着便拿出了一個鐵鎚,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不應該呀,我下來的時候才七點多。」我飛快的計算着我的時間去哪了,同時拿走了她的鐵鎚。

「你做了多少組實驗了?」子墨打斷了我的思考。

「70,不,80,對了,130組,剛剛是第131組。」我瞟了兩眼實驗記錄,發現自從第14組開始我就沒有記錄次數了,全部是儀器自己記錄的,說罷我便把數據導入了我的終端,飛燕還真是方便。

「啊,還行,挺充實的。」我伸了個懶腰,「也差不多了,休息一會吧。」我露出來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開始收拾老鼠腐爛的屍體,畢竟我得到的這份收穫可真的能算是摸到了火焰的邊緣。

「誒,成果呢,分享一下?」子墨戴上乳膠手套后也加入其中。

「你們是魔鬼嗎?」希爾琳看着笑容燦爛的兩人小聲說道。

「總的來說,是我弄清楚了一些關於自愈囊泡分泌物的事情,自愈囊泡用於治癒傷口的分泌物體有三個非常重要的部分,先稱之為A,B,C吧。至於更加準確的數據我還需要更多的實驗。」

「嗯嗯嗯。」

「喂,別笑這麼燦爛啊,死掉了這百來只鼠鼠也是命…」

「一個是我們最為常用的東西,也就是A,它會讓我們的細胞返回幹細胞,然後開始極為迅速的分裂分化填補傷口。」

不過這不過是我的謊言罷了,根據儀器的觀察,只是A完全的理解了我們的DNA原始意圖,然後在極端的時間內做出了調整,開始大量生成細胞填補我們的傷口,而其中需要用到的能量,材料來源我全部都沒能看到,即便是用黃銅燈也是如此...

「那隻提存A是會有什麼副作用嘛?」

「會,因為B是用來殺死多餘的A的產物的,若是A與B的配比失衡的話,要麼人會死,要麼人會長成一個肉球。」

「哈哈哈,這樣看來人類的免疫系統對它們沒多大用啊。」

「啊。」在我們焚化鼠鼠的屍體的時候希爾琳不小心被破碎的剝離划傷了。

一瞬間,那熟悉的白噪點再次浮現在了我眼中,從希爾琳的鮮血流入了那個試管之中。

「啊哈哈哈,真的十分抱歉。」希爾琳尷尬的笑着道歉。

「無妨,交給我就好了。」我順手就拿走了那個被她的血污染的試管然後在順手把它倒了一些進注射器裏面。

「對了,不如試一試我的新產品。」我接着說道。

「好呀好呀,我可嘗試試藥了。」希爾琳興奮的說着。

「別這樣,怪嚇人的。」隨後我便把藥物注射進入了希爾琳的左臂肌肉,儘管量少的可憐,甚至是只能用來檢測是否過敏的量,但我看見了希爾琳的體溫上升了...

「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嗎?」我急忙問道。

「唔...沒有,感覺肺好像沒那麼難受了?」

「噢,真厲害,弗朗克先生,第一天就大成功啦。」子墨為我鼓起了掌。

「噢,好耶,愛死你啦弗朗克!」希爾琳也附和著鼓起了掌。

「嗯,那我收拾一下就去睡覺,你們先走吧。」我儘可能平靜的說着。

「好的呢。」她們隨後一起離開了。

「嘖...」我拿出了餘下的試劑,將一定計量的試劑注射進了一隻瀕死的老鼠的身體里,而後...它活過來了,完好如初...

我將試管放入了檢測器,而後如我所預料的那般,檢測儀器出現了白噪點,數據逐漸混亂,字元出現亂碼,最後只顯示出了一個碩大的「error」。

我帶着ID卡從地下研究所走了出來,倒在了床上。

「啊,真是麻煩,這也太玄學了吧,草他媽的。」我扭曲的在床上胡亂爬行。

「啊,好軟。」我突然意識到這床可比鸚鵡螺號的板床要好多了。

我想着下次得向尼克說兩句改善一下床的質量便被一雙無形的手拖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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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淵症之聖伊麗莎白在木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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