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遠去的背影
從大景兩朝的國運就可看出，那金陵上空有些萎靡不振的龍形氣運，不就是在訴說著龍乃祥瑞嗎？
不知從何時開始，也許就是黑劫被封印的那一刻吧！
黑劫記得，他是被青玄給偷襲了的，也是因為這一愛妃，他瞎了一隻眼睛，被封印在了這處海底。
也許就是從那時開始，人族開始恐懼體型龐大的真龍了。
黑劫嘆了聲，「看來是本王被封印的那一刻，青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也只有如此，才能讓人族對龍族有如此偏見吧？」
青玄在成為他妃子的時候，是蛇不是龍。
這在之前妖聖朱吾的口中就有所耳聞，但也是因為那一次偷襲，這讓青玄得到了青崆龍帝的遺骸，其中的龍珠就被青玄給奪了去。
現在的青玄，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蛇妃了，而是蛟龍之身，太陰妖主。
而蛟龍，其實與真龍的外在差別不大，也就體型、瞳孔、龍血有所差異，其它的，在凡人面前，真的就看不出太多異樣。
如果陳澈留下，黑劫一定會給他解釋，真龍的血是金色的，他們的體型也更加龐大，完美的示意了什麼叫神龍見首不見尾。
而最具辨識度的，就是兩者的眼睛，畢竟你不可能去給龍族來一刀，看他們血的顏色。
所以瞳孔就是其最簡單的辨別方式，真龍是金瞳圓孔，而蛟龍，他們還帶著蛇的邪性，是豎瞳，讓人有陰冷感。
但這一切陳澈都無從得知，因為他們已經離開了好遠，就算是黑劫，也看不到他們遠去的背影了。
三天航行，這次因為有了經驗，回程的路途就就非常的快了。
又花了三天時間，當陳澈幾人駛入長江航道的時候，金陵也就遙遙在望了。
陳澈一指前方，問道：「那處山頭在我們離開之時應該很荒涼才對啊，怎麼半年時光，就有煙火氣息了？」
這可不是煙火氣息，而是香火之氣。
陳伯極目遠眺，回道：「山頭上好像建了很多屋宇，但不知是何方勢力，不過能在此建造如此規模的，我想也不是普通人。」
吳暮兮則道：「難道你們忘了？
我們離開的時候，正是王謝為首的世家和正陽佛門達成合作的時候，不是說謝家家主謝安已經允許正陽傳教了嗎？
我覺得這應該就是正陽的分寺。」
還真如吳暮兮所說，當三人船隻靠近，那臨江山門上的碩大棲霞寺三字被落日照的通紅，彷彿在訴說著它名字的由來一般。
陳澈此時也終於想起了謝安的手段了，「夫人你說這寺廟之內，有多少謝家的細作？」
正如之前的皇宮一樣，這寺廟不可能是正陽佛門自己修建的，因為他們人手不足。
而明面上提出了與正陽和解的王謝世家，他們的計策就是如修建皇宮同法，在其中安插自己的人，以及寺中的隱秘暗道。
吳暮兮當然不知道有多少細作，但以司馬氏先例就可以看出，這肯定是夠正陽佛門喝一壺的了。
「載真和尚應該沒這麼糊塗才對，相公你說這是誰的注意？」
「定遠沙彌吧！」
為何這麼說了？
因為載真大師在得到陳澈剽竊來的兩句佛偈之後，已經閉關很久了，在陳澈離開之前就有消息傳出。
所以陳澈很篤定不是載真大師的主意，那能被其想到的，就只剩下載真大師時常帶在身邊，就連兩句佛偈也聽了去的定遠沙彌了。
「還是太年輕了，我想載真大師肯定和他說過不要輕易擴展，但年輕之人，衝勁肯定是不缺的。
在有載真大師這一靠山的情況下，定遠小師傅應該是沒將王謝兩家，以及後面跟隨的江南門閥放在眼裡。
現在又是謝家提出的讓步，定遠小師傅應該是覺得他們怕了，所以才會如此輕易落套吧！」
不怪他，要怪只能怪載真和尚修為太強，在江南真的就是橫壓一代。
這又讓定遠沙彌如何能小心行事了？
要是陳澈有這一靠山，他也不會小心翼翼，而是這般大開大合，關鍵時候，將頂級戰力一請出來。
不就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了？
所以最後誰能勝出，真的不一定。
除非謝家也尋個長生境的靠山。
司馬維也是同樣的想法，但能讓雙方兩敗俱傷，他是願意看到的。
不管能不能打倒王謝，還是正陽受損，只要有損傷，那就都是司馬皇室受益。
陳澈復命之後，也明白的新帝建武所想，拱手道：「陛下，現在王謝設局已成，在載真大師還沒出關的情況下，正陽肯定是會有所損失的。
但兩方肯定不會打起來，我想王謝兩家最可能做的，應該就是竊取正陽機密，以及他們的頂尖功法了。」
這就是打消了司馬維坐收漁翁之利的打算，因為打鐵還需自身硬，陳澈再次提出普及功法，培養天子門生。
司馬維則道：「愛卿所想，朕自然清楚，但普及功法，培養天子門生又是何種規模？
愛卿可知道，現在的大景，已經被很多人稱作東景了。
因為朕能收上來的賦稅就只此江南，這不是東景又能是何？」
反正歸根結底，就是財富無法再養重兵，就連已經鬆動堅持的司馬維也無法提供資金來供陳澈普及功法，培養門生。
因為這都是需要錢的，錢能買米，錢能買肉，錢能買來天材地寶。
也只有這些，才是培養後進唯一的阻礙。
陳澈無奈道：「臣也沒辦法在這一點上幫到陛下，臣很慚愧。」
「愛卿嚴重了，不過現在就有一事確實需要愛卿助力，這事正好就能提高我大景的財賦收入，不知愛卿可敢應下？」
「何事？」陳澈沒先答應。
「自然是巴蜀之地，天府之國的來信。」
之前在建武帝司馬維還沒登基之前，懷文年間的時候，就派了個人前去西蜀打探消息。
這不，在陳澈還閉關東海的時候，李變就派人快馬加鞭的傳回探報，說的就是巴蜀亂了，玄冥鬼帝的人馬和太陰妖族的人馬已經開始幹上了，問陛下做何打算。
正好陳澈回來，正陽和王謝的爭鬥也還沒進入白熱化階段，所以司馬維一想，他留下也沒什麼幫助，還不如去江陵協助李變聯絡已經入蜀的劉彬了。
事情很快就定了下來，但陳澈出發的時間卻還沒定。
畢竟是在東海閉關了半年，現在剛回來就又是一個任務，陳澈肯定是想要修整一下，再行出發的。
而且回來之後，陳澈還沒回家了。
當離開皇宮，陳澈看到了陳氏的部曲牽著赤月就等在宮門前，問道：「夫人派你來的？」
「公子猜的沒錯，就是夫人的安排！」
吳暮兮是直接在陳氏附近上的岸，所以在陳澈入宮復命的時候，家裡的部曲就已經被她給派過來了。
這就省的陳澈再費腳力回家了。
「走，隨我先去鑄造坊。」
此事可是他回程時就心心念念事情，離開也有半年了，不知那裡有沒有出產他現在急需的兵器。
當二人來到陳氏一處隱秘的河流旁，鑄造坊赫然在目。
因為鍛鐵本就是水火結合，陳澈在選址上自然是有過這方面的考慮，在做不出水力衝壓機的情況下，他最大限度的利用了這處河流。
還沒進坊區，陳澈就已經聽到了噼里啪啦的聲音，不過如果離遠了，就會被這條河流的水浪聲給中和掉。
這又是河流的另一處妙用。
隨身部曲為其開門，陳澈入內之後就有一管事上前，恭敬道：「少爺，您來了？」
「嗯！」陳澈輕飄飄的點了點頭，「怎麼樣，陳伯有事跟我出去了半年，鑄造坊可有什麼進展？」
「少爺請看。」
他可沒那本事賣關子，少爺問起，他趕忙如實回答道：「這是鑄造坊仿製少爺的佩劍鍛造出的第一代產品，雖無法做到削鐵如泥，但傷人卻是綽綽有餘。」
陳澈接過之後用大拇指試了試利度，點頭道：「不錯，能用，你們還得再接再厲，不能有這一產品之後就心滿意足。
就算是你們滿意了，少爺我也不可能滿意。
還是需要步步提升，給我打造出真正能削鐵如泥的寶劍來，甚至還要做到量產，聽到沒有？」
「謹遵指令！」
陳澈在敲打了一下之後，自然不能凶神惡煞的離開，而是拍了拍管事肩膀道：「怎麼樣，你兒子應該也在作坊吧？」
「托少爺洪福，屬下家的小子被少爺選中成為修士，已經在鑄造坊幹了三個月了。」
「不錯，再接再厲！」
這就是陳澈給他的甜棗，門閥世家的管事，他們求的又是什麼了？
無非就是讓子孫跳躍階級，成為人上人。
而此界的人上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修士。
陳澈在傳授他們功法的時候可沒說不能外傳的意思，而是規定了一點，不得因功法修行，而做出對錢塘陳氏不利之事。
他們在那時有過起誓，那也不是普通起誓，而是對天道明誓永不叛出錢塘陳氏家族。
所以有了如此規範，陳澈非常放心他們，管事們干起事情來也更加賣力，因為他們都想自己的兒孫能有被少爺看上，傳授功法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