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蔚藍的天空上漂浮着輕若無物的潔白雲霧,層層疊疊宛如天界女神的紗裙,縹緲的白色雲霧中蘊含着奇異強大足以改天換地的神秘力量,古老卻清新的氣息瀰漫在蒼穹之下。

極具視覺衝擊的悚然畫面,身體柔美,身姿磅礴彷彿能觸碰到天幕的天蛇的軀幹,還有一條在荒蕪大地上彎曲連綿的蛇尾!

高高的天空中有一張女性的面孔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僅僅一個大致的輪廓就彰顯出那份驚艷之美,宛如黑珍珠的眼睛充盈著溫柔與恬靜。

忽然,天空巍峨的身影消失了。

剎那,地上出現一個很好看的小姑娘。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垂落及腰,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鍾靈天下獨秀,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

睫毛很長,柔美的身段婆娑,雪白的小腳丫踩在嶙峋的青石上依然完美無缺,她飛快來到山坡上略有焦急,小心翼翼地捧起意志一隻摔下樹受傷的小鳥。

小姑娘把小鳥抱在懷裏,似乎要把身上的溫度分給這可憐的小鳥,她那麼得溫柔,那麼得善良,胸腔中的小火焰要驅散世界上所有的寒冷,讓土地上的生靈萬物都能感覺到她的溫暖。

溫柔如水的物質與能量洗滌在小鳥身上,傷痕消失康復,小鳥很快就恢復活力。

小姑娘很貼心的把小鳥放回鳥巢。

這姑娘來到一片荒原,一道蜿蜒曲折的小溪流過這塊荒蠻的土地,河流格外的清澈,清的能照出人的影子。

小姑娘關着小腳丫走進小溪,踩在河流中幾塊大石頭上,她寧靜地注視着水中的自己,感覺一個人玩很孤獨。

小姑娘有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她從山上找出數十塊完整的岩石,每一塊岩石都比小姑娘要高出不少。

小姑娘用法術將石頭做出簡單的修整,然後雕刻出數十個栩栩如生的石像,形象來源都是她生活中的「人」。

「爸爸,熊叔叔,大老虎······還有我。嘿嘿,大功告成!歐耶,真是太完美了!」小姑娘在為自己的傑作感到興奮。

小姑娘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雕刻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再用她特殊的力量賦予石像生命,讓沒有生命的石像活過來。

她雕刻過小鳥,雕刻過老虎,雕刻過狗熊······

小姑娘很奇怪,明明是不同的種族,為什麼修鍊到一定的程度,他們都會有一個相似的形象。

把這個相似的形象當做模板,創造出來的生命會是什麼。

「物質轉化開始。」剛開始小姑娘就遇上了麻煩,特殊的光輝表示抗拒,物質轉化失敗:「為什麼不行,不能直接使用構成我們的身體物質······既然如此,乾脆就用普通的血肉來替代,很多種族的生命起源都是從血肉開始。」

小姑娘操縱着岩石進行物質轉變,讓冰冷的岩石變得能夠承載生命。

硬邦邦的岩石很快變得富有彈性,很多維持生命的組織器官也逐漸成型。

肌膚晶瑩飽滿,肌肉強健軟彈,血管經脈堅韌彈性,骨頭結實緊緻,神經靈敏快捷,心臟活性有力······這些「雕像」逐漸有了呼吸,有了生命活動的跡象。

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雕像正式有了生命,千姿百態,小姑娘凝視着這些與他們一模一樣的生命,滿意的不得了。

在小姑娘的注視中,一雙雙空洞迷茫的眼睛逐漸有了神采,以好奇與敬畏的目光端詳這個荒涼的世界,眼眸中充滿了對這個世界未知的情緒,還有掩之不住的害怕與恐懼。

「成功了,我還真是個天才。」小姑娘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這些活過來的雕像戰戰兢兢,表現出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敬畏,敬畏也就是恐懼。

「你們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大家一起陪我玩,我就不會再感到孤單。」小姑娘的聲音是那麼得溫柔悅耳,聽上去那麼的溫暖光明,驅散人內心深處的恐懼與迷惘。

完成一項壯舉的小姑娘抱着那個即將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自己」,宛如擁抱一隻小動物般把身上的溫暖分享給她。

小姑娘道:「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她抬頭望着天,天空藍得宛如水晶般清澈。

「蔚藍的天空,海洋與天空的顏色一致,兩者都是蔚藍色,我叫你蔚海吧。」小姑娘很認真跟與她外貌一模一樣的女孩說道。

「呃。」小姑娘似乎想到一個嚴重的認知錯誤。

「這個世界的海洋不止是藍色的,爸爸也不肯告訴我為什麼。」小姑娘望着天空,脖頸漂亮雪白,那雙黑珍珠的眼睛裏透著好奇。

年幼無知的時候,她曾經去過海邊,也就是大陸的邊緣,遙遠望見一片青色與紫色的海洋,還有一道神秘絢爛的彩虹。

但是妖獸族的長輩嚴厲禁止她前往那片深邃的海域,神情彷彿詮釋地獄一般。

就在小姑娘回憶著海洋古怪顏色的時候,天空發生異變。

潔白無瑕的雲朵滾滾而來,奇形怪狀,宛如成百上千的刀鋒,這些貌不驚人的雲朵蘊含着極其恐怖的殺傷力。

一名白衣男子落在小姑娘身前,剛被賦予生命的雕像迅速趴在地上,神情卑微恐懼,宛如朝拜高高在上的神祇。

唯有一個人是保持坐着的,儘管沒能剋制住瑟瑟發抖的害怕。

白衣男子凝視着那個坐着的男人,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那個氣勢凜然的男人嘴邊微微一揚:「有意思。」

眼睜睜看着剛創造出來的「好朋友」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小姑娘微微嗔怪道:「爸爸,你嚇到我的新朋友了,把你主宰的氣息收起來。」

這名白衣青年的氣場太過殺伐果決,普通人根本沒辦法承受,至尊的威嚴統治著這一整片天地!

看到這些活生生的「雕像」,白衣青年憤怒有沒法發火,語氣沉重道:「你竟敢用這個模樣來創造生命,我就擔心出現這麼一天,對你千叮嚀萬囑咐,屢次三番的告誡。你······你還做出這樣的事情!」

小姑娘對青年的呵斥極為不滿:「我只是創造幾個新朋友,這麼大驚小怪。」

白衣青年看了一眼這些匍匐在地上的卑微生物:「你知道他們是什麼物種嗎?」

小姑娘一臉茫然。

這不是她剛剛創造出來的物種嗎?她還沒來得及起名字。

這物種在歷史上出現過嗎?有稱呼了。

小姑娘瞪大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天真無辜地問道:「是什麼?」

白衣青年加重語氣道:「他們是人類!」

人類。

小姑娘皺了皺眉頭,清澈的眸子裏透著思考的韻澤。

這個稱呼並不是第一次聽,她好像在哪聽過這個物種。

她回憶起來了。

人類,沒錯,就是人類。

「人類」二字宛如晴天霹靂一般在小姑娘的腦海中炸響,她愣在原地,失去行動力。

小姑娘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迷惘:「人類······」

瞳孔猛然一收縮,小姑娘腿一軟,屁股坐在地上後退了好幾步,腿肚子止不住的顫抖,清澈的眼睛裏充滿彷徨與恐懼。

「人類」二字宛如末日的畫筆,將世界粉刷成了灰色,天地間失去所有鮮活的色彩。

彷彿地獄之門洞開,宛如黑暗深淵浮現,好似幽冥死亡即將吞噬一切美好的東西!

小姑娘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居然做了這麼可怕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是人類!」

她剛剛創造出來的新朋友,這個物種居然是傳說中的人類!

這是個巨大的錯誤。

這是滔天大罪!

不可原諒!

小姑娘精神都快要崩潰了······

青年嘆了口氣,一早就預料到會變成這樣,從她能力誕生的那一刻,他就憂心創生的濫用,還有她的名字······

誰讓她的名字這麼巧合。

「不不不,我創造的新朋友應該是友善和諧的,不可能是人類!人類不是我創造的!人類不是我創造的!絕不是!」

小姑娘軟倒在地上,嬌軀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劇烈顫抖,口中發出歇斯底里的吶喊。

她今日的舉動必然會給妖獸族帶來一場浩劫,災難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到了那一天,她死一萬次都不能償還今日的罪過。

她就是始作俑者!

小姑娘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場恐怖的黑幕:

廣袤的大地上漆黑荒蕪,昏沉的天空搖搖欲墜,滅絕的烏鴉鋪天蓋地襲來,猙獰的魔龍在雲端間廝殺作戰,一頭頭黑色巨獸在荒原上咆哮怒吼,漆黑的甲蟲漫山遍野,一條條山脈般巨大的蟒蛇盤曲纏繞······

毀滅性的災難,還會在北域這個美麗的星球上重演嗎?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

小姑娘害怕地戰慄不止,冷汗浸透了衣服,雙手捂住慘白的小臉,深呼吸,依然沒法控制內心深處的黑暗與恐懼······

末日的浩劫也不過如此。

悚然至極的真相,毀天滅地的場景······還有逼迫他們拋棄故鄉來到這個陌生星球的罪魁禍首。

這般悲劇還要在第二故鄉重演嗎?

白衣青年撫摸著這個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可愛小姑娘,柔聲安慰道:「沒關係,沒關係,沒事的,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

小姑娘天真可愛,但不代表他幼稚愚昧,她很清楚未來會發生什麼。

一番推演的刺激下,小姑娘根本失去了理智,腦海中預想出一份屬於未來的浩劫災難,她害怕不已,眼睛佈滿猙獰可怖的血絲:「不!不!我要殺了你們!我一定要殺光你們!」

只要殺光他們,人類這個新誕生的物種就會在北域滅絕。

沒有開始,沒有發展,也必然沒有預料中的浩劫。

大不了她再也不創造生命,永遠止步於此!

一定要斬斷,斬得乾乾淨淨!

悲劇不能重演。

絕不!

這個內心充滿愛的小姑娘第一次露出這副青面獠牙的模樣。

在巨大的恐懼壓迫下,一個天真純潔的小姑娘,一個願意把身體溫暖分享給其他生命的小姑娘變得比地獄魔姬還要恐怖。

在這個散發着殺戮與毀滅氣場的小姑娘面前,剛剛被創造出來的人類害怕相互擁抱,不知所以。

黑色的天罰落下來,堅固深厚的土地都會在黑色的毀滅劍芒中四分五裂,這些普通人里必死無疑。

人類這個物種剛剛出現在這塊土地上,就要被創造者毀滅成齏粉。

小姑娘是這麼認為的。

沒有人會阻止她。

人類是妖獸族永遠的敵人,這份亘古不滅的仇恨從古老的傳說開始。

那份傳說是真的,所以仇恨也是真的。

人類滅亡了嗎?

沒有。

有人阻止了她。

阻止了她的屠戮行徑。

「夠了!」這聲音不怒自威宛如神祇。

沒有任何激烈的碰撞,沒有任何聲音,天罰黑滅劍芒卻消失了。

白衣青年負手站在大地上,沒有任何強勢的氣場,沒有任何異變的天色。

他就是天地。

天罰再強大又如何能撼動天地本身。

白衣青年保護住這些剛誕生的人類,態度堅決。

天地恢復平靜,漂亮的小姑娘無力的跪倒在大地荒原上,失魂落魄。

唯一有能力阻止她的就是這名白衣青年。

但他最恨的就是人類。

在小姑娘看來,白衣青年應該迫不及待毀滅這些名為「人類」的異數。

在白衣青年的干涉下,一雙漂亮的眼睛清澈而茫然。

小姑娘不明白,一頭霧水。

白衣青年為什麼要阻止她。

「你有資格賦予他們生命,卻沒有資格肆意剝奪他們的生命!這是神聖最基本的道理,不明白嗎?」白衣青年的聲音寒冷猶如萬年不化的堅冰。

生命是神聖不容褻瀆的。

母親能賦予孩子生命,但是沒有資格因此殺死他們。

在白衣青年的注視下,小姑娘沒有辦法伸出憤怒的情緒。

他太強大,他是這片天地的意志,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小姑娘恢復冷靜:「爸爸,不要天真了。你今日保護了他們,你指望人類這個種族記住你的恩情嗎?人類這個忘恩負義的種族,你今日不把他們當做威脅消滅掉,來日他們強大起來之後,必然會把你當成威脅毀滅!」

白衣青年的眼神堅定不可動搖,在他的注視下,小姑娘退縮了。

貝齒輕咬下唇,小姑娘哭着逃離這片創造人類的初生之土,宛如一名逃避瘟疫的可憐小女孩。

地平線上一個嬌美玲瓏的身影向著遙遠的方向逃命,孤獨得猶如失去家園的流浪者。

人類種族的前方,白衣青年看着遠遠逃走的小姑娘,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女孩,終究是任性的。

天空恢復寧靜,但是蒼穹之上忽然多了一道白色的亮光,如晨曦之光。

一個轟隆隆宛如雷霆的聲音在荒原蒼穹之上響起:「這也是宿命,她誕生在北域是宿命,人類在北域之上出現也是宿命。」

那虛無縹緲的聲音在荒原上回蕩不息,也不知從何而起。

白衣青年很恭敬地道:「是的,我有這樣的預感,從她改名的時候。」

一百多年前,她不喜歡原來的名字,她興高采烈的告訴白衣青年,她想到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這個名字叫女媧,確實很好聽。

她叫女媧。

聯想她的能力與性格,白衣青年就有強烈的預感,人類會在她手上重現輝煌。

遙遠的意志道:「玄尊開玩笑,陛下老家的神話故事在北域應驗了。」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是啊,多麼巧合。」

「一切隨緣,緣即是孽,孽也是緣。」遙遠的意志意味深長,這一句真理感受頗深。

大世界如今的格局深刻得貫穿這個真理。

白衣青年道:「是,白忘大人。」

白衣青年對遙遠的意志無比尊敬,敬若神明。

······

······

白衣青年遙望着遠方蔚藍色的天空,在世界的盡頭有一片紫色的海洋,他的精神落在這片宛若深淵的紫色海洋上:「希望這一切能交給你們。」

他的身後是一群羸弱好似螻蟻的人類。

一個種族現在弱小不代表永遠弱小。

人類總有一天會強大起來。

但······力量永遠是一把雙刃劍。

長久的沉默后,白衣青年向著遠方的紫色海洋單膝跪倒在地,眼神虔誠如敬畏神祇:「陛下,希望不會重蹈覆轍。」

那個人曾經是大世界最強者,紫色海洋下方是這位絕世至尊的陵墓。

沒錯,她是個人,曾經是一個人類。

所以,即使人類犯下滔天大罪,他們這一系對人類還是抱有千絲萬縷的善意。

「我熱愛這個世界所有的生命,為了守護我所愛的一切,吾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驕傲至極,強勢至極,最後湮滅在神譴天罰之中。

她死了,誰來接受她的遺產,誰來繼承她的意志。

玄天的權柄會落在誰的手上?

她死了,BWS藍圖掀開初始篇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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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世界系列北域之聖槍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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