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葯人、蛟人

院外的腳步聲。

「沈楓師弟，沈楓師弟，沈……嗯？你是？」

見開門的是位女子，秦姮起初還以為是敲錯門了，可仔細一想。

「沈公子他還未起，有什麼事的話在下可代為轉告。」出於禮貌，雪瀟還稍稍整理了下稍顯凌亂的衣裳。

「哦。」秦姮目光從一開始就沒從雪瀟身上移開，『這位沈師弟絕對不簡單啊，這姿色，怎麼也算是上等，怎麼就……』

等到姜楓出來。

「秦師姐，可是有什麼事？」

看著姜楓這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秦姮更加確定了心裡的猜想。

「當然是下山巡邏，了。」看到姜楓那疑惑的表情秦姮一拍腦門，「這個秦詠。」

「你初來乍到可能不知，總之你先收拾下，一會隨我下山，路上再慢慢說與你聽。」秦姮解釋道。

除卻柳雲宗山門這一小片，其他地方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原始，甚至連一條能走的道都沒有。還好可以沿溪流衝出的河漫灘前行。不過，河道卻有很明顯的人為痕迹。

「秦師姐，這是？」

「叫我秦姮就好，別老師姐師姐的叫我，好像顯得我多老一樣。」秦姮白了一眼。

「啊？這不大好吧。」姜楓小小聲說道。

「嗯？說什麼你聽著就好了，真的是，你又沒小我幾歲！」秦姮氣呼呼的說道。

這位秦師姐看上去也就二十齣頭，而姜楓只是容貌很年輕，實際上誰比誰大還不一定。

「那秦師，秦姮姑娘可否解答沈某心中疑問？」姜楓也不免調侃了一句。

「咳咳，看在你這麼好學又觀察仔細的份上，本姑娘要再賣弄關子不顯得我太過於不解人情？」

秦姮終於有了要鬆口的意思。

「柳雲宗地界綿延近百里，其中山頭無數，遂以其為陣眼，溪水為脈，最終而成這座護蔽一方的柳雲大陣。」

可以聽出她話里的那份尊崇。

「柳雲宗位於上游，那這樣截斷大部河水豈不是會讓下游的幾個鎮……」

「那總比好過淪為惡蛟谷那些惡蛟的食物要好，有時候惡是為了避免更大的惡。」

「怕是你還不知道，柳雲宗的弟子大都是那些因惡蛟作亂而成為孤兒的，是柳雲宗收養了他們，其中也包括我。」說著說著秦姮眼角有淚水在打轉。

「抱歉，我不該聊這些的。」姜楓略顯歉意。

「沒事，這些早都過去了，不過……」秦姮先是瞟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瀟兒，而後話鋒一轉悄咪咪的問道：「這位瀟兒姑娘和你是什麼關係啊，怎麼片刻不離身，她不是普通的侍女吧。」

「額，算是吧？」姜楓愣了一下，這姑娘怎麼關心的問題都這麼奇奇怪怪。

見她逐漸想歪，姜楓剛想解釋突然一道靈識傳入兩人耳中。

停下腳步，見瀟兒一臉正經，姜楓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怎麼了？」

「化，化形境。」一旁的秦姮卻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小小的侍女竟是位化形境強者，至於秦姮她自己，也不過是前些日子才突破至念控境。

「有血腥味，還新鮮，是人的。」瀟兒指著小溪道。

「一定是其他師兄弟，可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秦姮一臉恐懼，顯然她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

姜楓目光望向瀟兒。

「那傢伙很強，至少現在的我不是它的對手。」瀟兒搖了搖頭。

「附近有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姜楓問道。

「有，有，跟我來吧。」秦姮點了點頭帶路。

「那我們先過去吧，萬一那些師兄弟早已脫險過去了呢。」姜楓安慰道。

明知現實卻還將希望寄托在一個縹緲的幻想上。化形境，至少在很多隊伍裡面都沒有。三人走後不久，血水這才沿剛才那道小溪流經，彷彿是有人特意操控。

山頂一道觀，許多受傷的弟子猶如一群驚弓之鳥。

正當姜楓以為安全時瀟兒卻是附耳過來。

「哎，是秦師妹啊，你沒事太好了。這兩位是？」前一刻還面漏驚喜還但當看見身後二人瞬間提高了警惕。

「他們二位是師傅的客人，詳細情況一會再說，其他師兄弟呢？」秦姮急忙追問。

「他們都好。」石曉掃了一眼身後滿是愧疚，「只是有幾個沒能救回來，剩下的也都受了傷，哎，這事都怨我。」

「石師兄不必自責，我們這邊……」正當秦姮放下防備時一道結界瞬間將姜楓與秦姮罩了進去。

秦姮看著他們對此滿是不解，「石師兄，你們……」

「別裝了，有師弟親眼看見秦姮師妹已經被……」石衡滿臉憤怒，氣質與上一刻完全不同，周圍一遭師兄弟也都一樣，「你個傀儡告訴幕後黑手，我們柳雲宗絕不會放過你們！」

姜楓聞言看向一旁的秦姮。

「師兄我不是……」秦姮一臉的不敢置信，隨後一陣苦澀襲來，目光望向姜楓，「不會連你都不相信我了吧。」

「這種情況無非兩種可能，你是真的他們是假的，他們是真的你是假的，還有……」

「什麼？」

「呃，呃……」

眾師兄弟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只見一女子單手握住一弟子的咽喉，像提小雞一樣將他提起。

「石橫！快放開他！」石曉沖女子大喊道。

一雙赤紅色眸子，雖同為化形境，但石曉在境界上卻差她很多。

「赤眼邪氣，是葯人！她是葯人！」

已經有人認出，其他師兄弟聽到這話不免得後退了幾步。『葯人』，一種古籍上的邪術，可將人煉化為傀儡，被煉化者的意識會被抹去宛如行屍走肉。

「看來也是個可憐之人，是那個人將你變成這幅樣子吧，不過，今日之後你便可以解脫。」石曉猛的呵斥一聲，「眾弟子聽令，結陣，白雲陣。」

「葯人？」結界內秦姮一臉驚恐的望向姜楓。

「你覺得呢？」姜楓反倒是不慌不忙的反問一句。

秦姮搖了搖頭：「我能感覺到她的生氣，可這又怎麼可能。」

對此姜楓啞然一笑，一段模糊的記憶湧入腦中。

床邊女子風姿綽約。

「血，血，血……」

聽到床上他的訴求，女子毫不猶豫的割開手腕，他如惡護撲上去貪婪的舔舐著。

那時的她還身為人，不過卻為了某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傻小子卻……

「對了，剛才你說的還有什麼？」秦姮問道。

姜楓這才從失神中緩過來：「都是真的。」

陣破，各個師兄弟接連落敗，罩住兩人的結界也隨之散去。

「瀟兒，不要。」秦姮發現瀟兒握住石橫脖頸的手正漸漸發力。

「你們，都得死！哈哈哈，都得死！」那偽裝成石橫的人逐漸顯出蛟人本形。

「這是……」秦姮目光變得木然，而後那些被心靈蠱惑的師兄弟們也逐漸冷靜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