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流星颯沓

寂靜的黑暗之中，一雙眼睛緩緩睜開，流動着銳不可當的光芒。

手心之上傳來冰冷的觸感，又再度從沉睡中蘇醒，那些原本轉移在哈斯沃德身上的力量，剎那間如潮水一般湧來，重新回到它們的主人，友哈巴赫的體內。

友哈巴赫端坐在空虛死寂的王座之上，雙手按在王座兩側輕輕摩挲，在他的王座下方，靜謐的大殿內空無一人，可他卻在瞬息之間已經全部掌握在銀架城內發生的一切。那些通過哈斯沃德的眼睛以及其他感知器官所知曉的，如今也已藉助力量的回歸傳遞到友哈巴赫的腦海之中。

「山本元柳斎重國，看來失去卍解差點身死的你，重新找回了些早在千年前就已丟失的自我啊！」

友哈巴赫輕靠在王座上，嘴角揚起露出一抹笑意，在沉睡之時，哈斯沃德就等同於他的眼睛，現在，既然已經從睡夢中清醒，自然要簡單整理一番思緒，將哈斯沃德看見的和預見的進行一番有選擇的篩選。

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星十字騎士團的團長，帝王輔佐，哈斯沃德也未能得到友哈巴赫的完全信任！

在這樣做的同時，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友哈巴赫立即去做，那就是回收散佈在銀架城各處的靈魂碎片，也即賜予星十字騎士團成員的所謂的「聖文字」的力量！

正如常言所說，一切賜予都並非慷慨，早就在暗中標好價格！

心念至此，友哈巴赫嘴角的笑容更甚之前，因為他可從來就沒有說過這種賜予是無償的，此刻，就到了他們償還的時候！

「放心，吾會帶着你們一起，創造一個嶄新的世界！」

友哈巴赫帶着笑意張開雙臂，刀刻斧鑿般的面容上過一絲瘋狂的神色。下一刻，數道靈子光束降落在銀架城之中，而每一道光柱的落點，都將一名星十字騎士團的成員籠罩在內。

最高等級的聖別，就此發動！

「轟！！！」

一個例外都沒有，就連哈斯沃德都被光束從頭到腳貫穿！

這一幕，差點嚇到滿是疑惑與不解的黑崎一護以及石田雨龍！但很快，兩人就明白這道光柱出現的意義，露出嚴肅與傷感的表情。

「你……友哈巴赫這個混蛋，就連自己的部下都不放過嗎？」

黑崎一護怒聲罵道。

站在他身側的石田雨龍，反倒是推了推鼻樑上的銀色眼睛，一如既往的冷靜。

「感到憤慨與同情嗎？大可不必！」

哈斯沃德雖身形踉蹌，可臉上卻並沒有任何悲傷憤怒的情緒，很是平靜，就像他展現世界調和能力時的樣子。

「為陛下效力，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這是我等畢生的信仰！在被陛下從萬千滅卻師之中挑選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然註定！」

哈斯沃德的氣息越來越弱，聖別在不斷侵蝕他的靈魂，剝奪他的力量，可他卻沒有反抗欣然接受。

就如同虔誠的信徒，無條件地為他的奉獻一切！

黑崎一護穿着粗氣，無法理解哈斯沃德的想法，想阻止也無可奈何。

而哈斯沃德的聲音也再度於此時響起。

「我明白了，你們的母親也都是死在陛下的聖別之中吧，是否回想起了當時的場景？！年幼的你們……」

話未說完。

一直沉寂的石田雨龍終於再難忍受，他反感任何人提起有關於「母親」的字樣，於是大聲呵斥道：「夠了，既然知道，那就應當理解我們的痛處！」

豈料，哈斯沃德不悲不喜地回應道：「抱歉，我認為所有滅卻師都應該效忠於他們的源頭，友哈巴赫陛下。畢竟無論如何……是陛下賜予我等的力量啊！」

石田雨龍聞言當即反駁道：「他已經奪走了無數滅卻師的生命，這是一個王該做的事情嗎？！說什麼賜予，無非是另一種方式的掠奪罷了！」

友哈巴赫的所作所為，哈斯沃德一清二楚，在聽到石田雨龍的駁斥后，他那雙金色的眼眸晦暗幾分，陷入短暫的沉默。

聖別的狀態下，哈斯沃德的力量快要乾涸，已陷入強弩之末。

就在這時，浦原喜助的聲音從後方響起，一身綠色便裝的他一個瞬步來到兩人近前。

「看到你們兩個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浦原喜助朝身後倆人擺了擺手，隨即看向呈現蹲伏姿態的哈斯沃德，輕聲道慨嘆道：

「哦？！看來還是低估友哈巴赫的決心，他連你都沒有放過啊。」

哈斯沃德語氣平淡地說道：「能為陛下效勞，是我的榮幸。」

「將生死拋諸於腦後了嗎？」

浦原喜助壓低聲音，幽幽地說道。

哈斯沃德並未再做出回答。

見他已無抵抗能力，不再構成威脅，浦原喜助暗自嘆了一口氣，轉身望向黑崎一護兩人，變臉一般笑眯眯地問道：

「兩位，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願不願意幫忙呢？」

「什麼事？」

「拯救世界！」

「……」

此話一出，瞬間冷場。

浦原喜助也略感到一絲尷尬，撓撓頭問道：「不好笑嗎？」

「一點也不好笑！」

黑崎一護和石田雨龍異口同聲，口水噴了浦原喜助一臉。

「那就換個說法……去打敗友哈巴赫。怎麼樣？」

浦原喜助擦乾淨臉上的口水，總算是正經幾分。

倆人見狀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

「果然還是年輕好啊，勇氣十足！」

浦原喜助讚賞一句，穿過二人招了招手，示意現在就出發。

可等黑崎一護他們剛轉身準備離開，卻被哈斯沃德虛弱的聲音所挽留。

「請留步。」

「石田雨龍……用你的力量……將所有創傷轉移到我的身上吧……」

「就當做是一個將死之人對剛才的無意冒犯所做下的補償。」

……

此時此刻。

銀架城正在發生劇變。

大地震顫，宮殿搖晃，風起雲湧。

連綿不斷的陰雲出現在天穹之上，將方才展露不久的黎明曙光遮掩，變得晦暗無比。

澄凈的靈魂碎片被從每一個星十字騎士團成員的身上剝離，以某種無法斬斷的方式逆流返回友哈巴赫的身體之中。

這使得他的靈魂越發完整，力量逐漸強盛，無形的勢從他的周身浮現，近乎要將空間壓縮扭曲。

友哈巴赫緩緩從王座上起身，自虛空中一步邁出，霎時間，整座宮殿為止一顫！

銀架城中的如此異變自然引起死神的注意。

與卯之花一起站在肉雫唼背部的千葉同塵，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他緩步向前走去，目光鎖定下方那處宏偉為冰霜覆蓋的宮殿。

不用言語交流，卯之花便以經知曉其內心的想法，頷首輕語道：「不要勉強。」

千葉同塵正色點頭，隨即從肉雫唼背上一躍而下，朝向宮殿，整個人如流星一般，颯沓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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