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決定

「這怎麼可能？」看著滿臉痛苦的穆銀，所有人腦海中同時閃過這句話。一個四級武士和一個七級武士對拼，最後居然是七級武士的骨頭斷裂，四級武士卻恍若無事，這個結果是眾人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不對！這個根源打擊有問題！他用的不只是內氣！」片刻的失神之後，在遠處觀看比斗的莫懷彷彿想到了什麼，有些失態的驚呼道：「他能引動靈氣？！」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四級武士和七級武士對拼，即使忽略內氣的作用，只比拼肉體力量，七級武士也應該是遠勝於四級武士的。因為武士階段的修鍊中，是肉體和內氣共同修鍊，特別是在進入六級武士，內氣可以循環強化肉身之後，武士的肉體力量和堅韌程度要遠勝於低階武士。如果正面硬拼，即使有什麼特殊的戰鬥技巧可以彌補力量上的不足，也很難拉平雙方在肉身堅韌程度上的差距。也就是說，同樣的力量對拼，雙方受力相同，骨頭斷裂的人應該是低級武士。

不過以莫懷作為一名先天七階武者，眼光遠比其他人銳利。即使相隔甚遠，但莫懷還是看出了其中的蹊蹺。在兩拳對撞的瞬間，莫恩拳頭的力量凝聚成了一層無形的氣罩，和穆銀的拳頭撞在了一起。雖然兩人實際發揮出來的力量相差不大，但對拼的對象卻是莫恩拳頭前的氣罩和穆銀的拳頭本體。也就是說，穆銀的拳頭正面承受了對撞帶來的衝擊，而莫恩一方卻是氣罩最先受到衝擊。經過這一層奇怪氣罩的緩衝之後，莫恩拳頭承受的衝擊已經小了很多，根本不足以造成骨裂這樣嚴重的傷勢了。

對於這種利用真氣做緩衝，減少反震力量的手段，莫懷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事實上，用真氣防護自身的技巧，本身就是進階先天之後武者需要修鍊的一項基本功。最開始的時候，莫懷也下意識的認為莫恩是用的這種手段。

不過馬上莫懷就推翻了這種推斷，因為這種技巧只有在進階先天，內氣轉換為真氣之後，才能夠使用。而莫恩的本事雖然驚人，但修為卻絕對沒有達到先天境界，而他體內的內氣也不可能完成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也就是說，莫恩在剛才的一擊中，還動用了其他力量，而能夠和真氣相媲美，幫助莫恩完成這項不可能完成任務的，只有靈氣了。

「不止是根源打擊，之前格擋那一次也一樣引動了一些靈氣。我說怎麼上次回來之後，鹿千鳴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這麼殷勤的庇護這小子！原來他是早就看出來了。」一直和莫懷並肩站立的齊雲霄冷哼一聲，有些後悔，但又有些羨慕的說道。

作為一名修士，齊雲霄的感應更為敏銳，比莫懷更早發現了其中的門道。在莫恩打出這一拳的時候，體內微薄的內氣附著於拳頭表面，同時吸引了一些靈氣。內氣和靈氣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混合，組成了那一層氣罩。這層氣罩不僅大大提升了莫恩的攻擊力，而且替莫恩抗下了絕大多數的衝擊，保護了莫恩的拳頭。之前那一次格擋情況也類似，不過效果沒有根源打擊這一招好而已。

如果這兩招只是代表了這種利用靈氣的特殊技巧，齊雲霄並不會太過在意。這種低層次的技巧對真正的修士來說意義不大，每一個修士都是利用靈氣的高手，都會有很多比這威力強大的靈氣利用技巧。真正讓齊雲霄動容的是，莫恩能夠用出這種招式，就意味著莫恩身上肯定是有靈根存在的。因為只有身具靈根的人，才有可能在武士階段就能利用靈氣。而且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在先天之前就能小幅度利用靈氣的人，靈根資質都應該是極其優秀的。

不過在意識到莫恩可能是個好苗子的同時，齊雲霄也想起了鹿千鳴之前的作為。當時鹿千鳴應該也是通過莫恩打死那頭狼時候的異狀，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率先下手，將莫恩籠絡了過去。齊雲霄晚發現一步，就錯失了發掘這個好苗子的機會。否則的話，無論是將莫恩送到千牛神殿，還是自己收為弟子，齊雲霄都能獲得巨大的好處。

「疏忽了啊！」和齊雲霄對視一眼后，莫懷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說鹿千鳴怎麼在回來之前就把那頭狼給處理好了，他是怕我們察覺啊！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啊！」

到了這個時候，一個月前鹿千鳴種種詭異的表現都有了解釋。可是再怎麼埋怨，也已經無法改變事實了。畢竟在兩人眼中，此時莫恩已經對鹿千鳴死心塌地，鹿千鳴也拿出了足夠分量的東西教授給莫恩，雙方已經成了事實上的師徒關係。這個時候再撬牆角，那就是要和鹿千鳴徹底撕破臉了。雖然拉攏一個資質優秀的未來修士很有利，但這種利益到手之前要面臨同級人物以死相拼的話，就有些不值了。

「現在你應該考慮我之前的提議了吧？難道你真的以為，憑你的女兒，能夠將這小子拉到你的麾下？」注視著正在承受觀眾歡呼的莫恩，齊雲霄冷冷的說道。

「哼！想動手你就自己來，不要想著拉我下水。」看了一臉興奮的莫恩一眼之後，莫懷冷哼一聲，化作一道灰影，掠向了自己的帳篷。之前莫恩對明珠的拒絕和這次超乎尋常的表現，已經讓莫懷的心態有了微妙的變化。在齊雲霄想要對莫恩動手的時候，莫懷的態度已經變成了中立。

「已經改主意了嗎？我還真是沒有看錯你啊！」看著莫懷遠去的身影，齊雲霄冷笑了一聲。轉頭又看了莫恩一眼，最終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看看再說吧。」

在部族兩位大佬盤算著如何處理莫恩的時候，莫恩已經接受完關注的慶賀，在莫冰的攙扶下向自己的帳篷走去。而作為失敗一方的穆家兄弟也並沒有做什麼失控的事情，穆銀帶著滿腹的怒火和鬱悶，在穆鐵的攙扶下走向穆家大帳。在石牛部族中，這種正式的約戰規矩極其嚴格，在約戰這件事上鬧事，等於挑戰整個部族的規矩。所以即使以穆家的勢力，也不敢在眾多部族成員在場的情況下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更何況穆銀雖然囂張，但還不算是一個輸不起的人。

「莫恩，感覺怎麼樣？」扶著面『色』蒼白的莫恩，莫冰有些擔心的問道。其他觀眾只是驚嘆於莫恩的神奇表現，向莫恩獻上對勝利者的歡呼。而作為莫恩的兄弟，莫冰卻更關注莫恩在戰鬥中所付出的代價。畢竟第二擊的時候，莫恩是吐了血的。

「還能堅持，不過恐怕需要幾天時間恢復。」莫恩勉強笑了笑，有些虛弱的說道。

莫恩和穆銀這一戰雖然看起來簡單，兔起鶻落，幾乎片刻之間就結束了戰鬥，但其中的兇險卻並不比當初野狼一戰稍遜。尤其是第一招被『逼』起跳之後，形勢更是兇險。如果不是莫恩暗中演練了多次格擋，恐怕第二招就被穆銀擊敗了。

想起這招格擋，莫恩就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雖然在腦海的知識中，格擋只是基礎的能力，但在實際演練之中，卻相當的複雜。如何根據不同的形勢作出最有效的格擋，是很考驗能力的。這一點，從莫恩學習格擋的時候，腦海中冒出那句充滿怨念的『練好格擋技，薩滿也能t。』就可以體現出來。

不過即使有格擋這個可以大幅減少傷害的絕招在，被穆銀一招奔雷拳擊中，還是讓莫恩負傷不輕。最後一擊集中全部力量和穆銀對拼，更是讓傷勢加重不少。好在這次約定的只是三招，戰前吃的干烤狼肉串讓莫恩耐力精神都提升不少，還能直立著以勝利者的身份脫離戰鬥。如果沒有三招的限制，即使穆銀右手骨裂，恐怕勝利者也不會是莫恩。

「那就好。」莫冰聞言鬆了口氣，心情好了一些。說到底，莫恩這一戰是為莫冰打的。如果莫恩為此付出了無法挽回的代價，那莫冰心中的愧疚就永遠無法消失了。

「莫恩，從明天開始，我想跟著狩獵隊出去，恐怕沒法照顧你了。」沉默了片刻之後，莫冰再次開口說道。雖然神情上有些遲疑，但莫冰眼中卻充滿了堅定的光芒。

這一個月里，莫冰和莫恩一起修行，雖然收穫良多，不斷進步，但卻始終沒有能突破到五級武士。看著莫恩一天天成長，莫冰在高興欣慰的同時，心中的危機感也不斷加重。在莫恩擊敗穆銀之後，這種危機感更是達到了一個極限。在確定莫恩傷勢沒有大礙之後，莫冰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通過危險的歷練，加速尋找自己突破的契機。

「你。。。。」莫恩張開嘴，想要出口相勸，但最終話沒有說出口。相處多年，莫恩能夠體會到莫冰此時的想法，雖然有些擔心兄弟，但莫恩卻沒有阻攔莫冰的理由。

「好吧！要去你就去吧！不過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我還指著你這幾天給我做飯呢！我可不想養傷期間，每天只能吃肉乾。」嘆了口氣之後，莫恩抬起頭，微笑著對莫冰說道。

「放心吧！我不會捨棄你這個好兄弟的。」莫冰點點頭，也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