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心病終須心藥醫，解鈴還須繫鈴人

「新總，你好，這位是沈科長，是我們局的環保專家，他聽說你們想找人幫忙查找問題，沈科長主動請纓要幫你們！」丁局對剛走進來的新鳳說道。

「謝謝您，丁局！也謝謝您，沈科長，要給您添麻煩了！」新鳳同丁局握過手，又把手伸向沈科長。

「您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沈科長並未握新鳳伸過來的手，兩手抱拳以示回應。

新鳳略感尷尬地收回了手。

丁局迴轉身並未看到這一幕，他示意新鳳和沈科長都坐到沙發上。

「新總，沈科長還是你老鄉呢，他也是阜家灣鎮的人！」丁局看到沈科長一直站着，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按在沙發上。

「哦，是嗎？不好意思，我工作后一直在外地，回家比較少，對沈科長有些面生呢。請問沈科長家是那裏的？」新鳳笑盈盈地問道。

「我不是鎮上的，是農村的，沈家上灣的！」沈科長臉上的表情略有些不太自然。他把身子往沙發外側移了一下，儘可能與新鳳保持一定的距離。

看到沈科長剛才細小的舉動，新鳳猜測沈科長性格可能比較傳統。她自己努力地坐正身子，收斂一下臉上的笑容。

「哦，沈家上灣，離鎮上也不遠吧！」新鳳瞟了沈科長一眼，感覺沈科長坐姿板正，表情嚴肅，目不斜視，隱隱感覺有些好笑。

「沈科長有到我們廠里去過吧？我對環保這一塊是個外行呢，還希望沈科長多多指點！」新鳳客套地說。

「新總是我市的明星企業家，棉紡廠能上污水處理設施，新總是出了大力的，這是對我們環保工作的最大支持，我們提供技術支持是責無旁貸！」丁局長看到沈科長正襟危坐的樣子，覺得怪怪的。

「謝謝丁局支持，也感謝沈科長能親自到廠給我們提技術援助。我們廠負責污水處理設施的負責人叫卞瑞明，是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他今天到江口辦事去了，要不我今天會讓他一道來的。」新鳳微笑着對丁局長和沈科長說，新鳳看到沈科長幾乎沒有正視過自己，腰板挺得筆直，兩手放在膝蓋上。

「卞工我認識，見過面的。」沈科長仍是表情嚴肅、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來。

「那認識就好。丁局，今天晚上有空嗎？您幫我這麼大的忙，我應該表示一下感謝才對呀，要不然沈科長會怪罪我不會辦事呢？」新鳳看到沈科長嚴肅的表情，想緩和一下氣氛。

「我就不必要啦，要不沈科長去一下，後面要辛苦的人是他呢？」丁局長看到沈科長的表情，從新鳳進來后，就一直板着臉，沒有弄明白他心裏是怎樣想的。「沈科長，你覺得如何？」丁局用手肘碰了一下沈科長。

「局長說的對，這個沒有必要，再說我今晚還有點事！」沈科長勉強擠出一點笑意出來。

「兩位領導都有事，那就改天再約吧，不過這個欠帳要請兩位領導幫我記上！」新鳳感覺沈科長彷彿有心事的樣子，就不再勉強了。

新鳳從環保局出來后，就在想着沈家上灣在什麼地方，新鳳隱約對這個村名有點印象，好象是在那兒聽人說起過。

新鳳剛開始對沈科長的感覺，認為他可能是比較傳統，性格內向，但到後面，新鳳憑女人的直覺，隱隱感覺到沈科長對自己不夠友好，甚至是有些抵觸。新鳳認真回想自己今天見面的全過程，沒有覺得自己的言行有那些失當的地方。想了一會，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出來，就乾脆不想了。

第二天到廠里后，新鳳就把小卞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小卞，環保局有位沈科長，你認識嗎？」新鳳問道。

「新總，是污染防治科的沈科長吧，戴眼鏡的，個子不高，平頭，對嗎？」小卞望着新鳳。

「嗯！」新鳳點了點頭。

「這個人認識的，這兩次都是他親自帶隊到廠里來做檢查的。我還有些奇怪，當時還與他開過玩笑，大科長親自帶隊檢查，對我們廠這麼重視呀！」小卞回想起來，他對沈科長的印象是很深的。

「哦，是這樣呀！我昨天到環保局找過丁局，想請局裏安排專家幫我們查找一下問題，然後就推薦了沈科長。」新鳳停下來想了一下，「你今天去環保局找一下沈科長，把我們的圖紙和相關的資料都拿上，請教他一下，最好能請他到站里來看看，你務必要謙虛、客氣些！」

「好的，請新總放心，我馬上就去找沈科長！」小卞說完就離開了。

新鳳突然想到青梅，她記得新霞去過青梅家，她給新霞打了一個電話。

「新霞，好久沒有聯繫了，最近忙嗎？」新鳳知道新霞到鎮上做代理副鎮長的事，她剛上任，工作比較忙，一直不願打攪她。

「嗯，是大姐呀，有事嗎？」新霞知道大姐的工作一直都很忙，突然給她電話，估計會有事找她。

「我想問下青梅家是不是沈家上灣的？」新鳳平靜地問道。

「嗯，是的，是叫沈家上灣，離阜家灣不太遠，大約有四、五里地的樣子。大姐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事？」新霞覺得有些奇怪，新漢的事情了結后，大家都很少提及此事，尤其是紅梅一直未恢復正常，大家都盡量迴避這件事。

「哦，突然想起，便了解一下，我知道你去過她們家的。青梅還有一個哥哥，對吧，是不是在孝漢市內工作？」新鳳問道。

「是的，青梅不僅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弟弟。青梅哥哥中專畢業后好象是在孝漢工作，弟弟好象上大學了！」新霞的記憶一直都很好。「難道是她哥哥要找你麻煩？」新霞突然產生這樣的聯想。

「沒有，你別想多了，沒有其它的事，你忙吧！」新鳳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新鳳就產生和新霞一樣的想法，儘管她努力不讓自己這樣想，但這種念頭就是揮之不去。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要留心些才好！」新鳳在心裏對自己說。

新鳳讓技術總工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她簡單地給介紹了環保局要來專家提供技術支持的情況。

「劉工，卞工人比較年輕，我擔心他工作經驗比較少，最近你抽空多過去，幫忙接待一下。若是不能儘快解決出水超標的問題，我們廠後面的麻煩會比較大！」新鳳沒有把自己的擔心告訴劉工，她覺得這畢竟是捕風捉影自己還在揣測的事，講了反倒容易引起誤解。

「我們不是送水樣到江口了，檢測結果合格嗎，為什麼還要請他們來找問題呢？」劉工顯得有些不解。

「請他們來找問題不是更好嗎，你自己想想！」新鳳笑了笑，「他們找到或者找不到問題，對我們是何結果？」

「哦，我明白了，新總這個辦法比較好，這應該是解鈴還須繫鈴人。我知道怎麼做了！」劉工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