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拉覺得自己又行了
無名巨劍，是以不屈的鬥志、不衰的氣勢，不竭的靈魂化為擊斃心神的劍法。
心神匯聚的巨劍，紋路質感栩栩如生，煌煌大勢，霸氣凜然，橫掃六合。隨着伏達羅劍鋒斬下，巨劍帶着斬殺一切的氣勢，一往無前刺向老傑克。
早在伏達羅劍鋒落下的瞬間，老傑克同步揮出了鐵刀，宛如隕石墜地的刀勢讓人目不可視，超快的速度讓人不由生疑自己的眼睛。
在這之前，雙方的戰鬥節奏雖不斷加快，招招見血，招招致命，但總體上都有所收斂，大概是雙方都有所顧忌。但這次不同，對於決定勝負的一擊，皆是不計後果放手施為。
鋒銳的劍氣激蕩，空氣瞬間被攪碎乃至湮滅，劍與刀的碰觸出乎意料地安靜。巨劍斬開鐵刀余勢不止飛向老傑克，而鐵刀也在蹦碎的那刻，化為細密的隕石繼續掃向伏達羅。
面對近在咫尺的隕石雨，伏達羅毫不猶豫舉劍連斬，劍氣在身前匯成遮天大網，層層疊疊成了一面厚實的牆壁，不斷消耗鐵屑的力量。
巨劍重重撞擊在雙手交叉護住頭部的老傑克，宏偉的巨力頂着他倒退，雙腳在地面犁出兩條鴻溝，一連暴退百米，直到嵌入身後的一座風車。
然後牆壁崩塌，老傑克被砸進風車，在一陣地動山搖的震蕩之後，風車左右搖擺一會歸於平靜。
沿途被化為實質的巨劍橫掃，平平整整，留下長百米寬十米的溝壑。塵埃漸散，魔神雙手顫抖的扶著深陷地面起來，衰竭的容顏憔悴，掙扎了幾下后還是脫力的半跪在了地上。抵擋巨劍的雙手血流如注。
伏達羅持劍抵地支撐身子，直腰眺望那魔神。
該是了解的時候了。伏達羅拖着劍一步一步走向垂下頭的老傑克。
「呼。安息吧，我的……」伏達羅在老傑克身前還沒說完話，就發現精神力探測到一群騎士縱馬趕來。
偏偏這個時候×2。
伏達羅懊惱想道，就像是支援也不要來得這麼準時，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我要收割人頭插一腳圍觀。
「厚禮蟹×2。」
伏達羅警覺！
老傑克低垂的頭微微揚起，嘴角微笑。
終於到了戲幕最後一節。
老傑克瞬息閃過伏達羅直衝戴勞，伏達羅棄劍后發制人趕上他，兩人空手博弈。
一路火花帶閃電，老傑克憑藉高過伏達羅一頭的優勢，搶先抓到。
咻！
一支箭穿過魔神五指間隙射中魔神腳尖。老傑克警鐘打響，會死！
老傑克剎住腳，精神力準確輸送支援的畫面。
只見十人白銀縱馬呈菱形，一人在中間。
英姿颯爽的蕊珂騎馬拉弓，伸出兩手指虛拉，另一隻手抬起弓，弓弦顫抖。
顫抖？
老傑克身形暴退，只可惜一支箭在劃過天穹扎入魔神脖子，強勁的力道破開堅韌的血肉從另一頭穿出箭頭。
老傑克徒然捂住脖子，氣勢一瀉千里，屹立大地的魔神倒下。
失去魔神姿態加持，過去種種傷勢爆發，老傑克渾身是血，細微的血痕遍佈全身，身子染成紅色，鮮血不要錢的流。四肢千瘡百孔，被劍氣刺穿成了篩子。
眼見騎士團趕來，而老傑克也失去反抗的餘力，伏達羅回身撿回鐵劍，折返跑回來架在老傑克脖子上。
「成王敗寇……」
老傑克呼吸道受損，根本不能大聲說話，哪怕呼吸，也從脖子漏氣，就算和伏達羅泄密半精靈造反的信息，他也不會全信，況且他的立場不會對半精靈作出決定。
好算計。
老傑克眼睛微眯，悄悄道：「她有沒有和你說過一則名言？」
伏達羅呼吸一止，鐵劍在脖子上滲出血珠。
老傑克雙露出那微笑：「所謂的勝利宣言就是在敗者的墓碑棺材墳頭上起舞。」
一箭九連珠，蕊珂似乎擦覺到氣氛詭異，臨近時等不及拉弓射箭。
胸膛，心口，四肢，頭顱，肩骨，足足十箭刺穿老傑克身體，哪怕不死也將他盯在地面，封住一切能翻身的機會。
真是迫不及待啊！
老傑克徹底閉上眼，他好像聽到幽冥拍打現實的海浪聲，死亡要溺上他了。
在夷為平地的城堡下，一支法杖緩緩發亮，它已經吸收足夠的能量。
騎士團勒住馬，原地下馬，掏出兵器團團圍住生死不明的老傑克。
咔嚓，好像是什麼碎掉的聲音。
黃金階位魔法，精神風暴。
黃金階位魔法，意志衝擊。
黃金階位魔法，心靈無感。
黃金階位魔法，人格覆蓋。
黃金階位魔法，思維遲緩。
黃金階位魔法，黑夜沉默。
黃金階位魔法，靈魂拘束。
黃金階位魔法，…………
七道或者說他們最多只能撐住感受到七道針對精神方面的魔法同時發動。
*
*
*
一道身影突兀出現在花圃中，他吐出大口鮮血滋潤花蕾。
幸虧撫養所晚上不讓孩子出來，不然這幅模樣被他們看見指定做噩夢，那所長有得罵一頓。
老傑克捂著脖子出氣的口子，一步深一步淺走回門口的小木屋。
咔嚓，打開門，門軸不堪重負划拉着地面。
「好歹是個所長，連電費都交不起？」老傑克一進門就摸索到牆上開關，按下去，電燈亮了。
熟悉的屋子裏，老傑克對多出那人並不意外。自顧自越過蘭頓走到木架打開暗格，取出一罐黑血。
喝下，不說痊癒，起碼脖子上的口縮小點沒那麼漏風。
「我還以為你今天回不來了呢？」蘭頓搓搓手指點燃了木桌上的油燈，將紙燒掉然後遺憾道：「看來我還要再發幾年薪酬給你啊！」
「不多，也就兩年。」老傑克隨即用手揮滅火焰。
「再幹下去我這身子骨可就受不了，到時候告老還鄉。」
「錢籌備得怎樣，夠養老了吧！畢竟我這薪酬高，怎麼也得多備幾輛馬車購置產物，富貴還鄉，給父老鄉親看看眼。」
蘭頓心情低落道：「就是不知道你走後，可還能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看門大爺？」
「這年頭工作不好找，可對頭的人更不好找，像我這樣多才多藝一兼多職的人更是萬里挑一，努力努力吧！」
老傑克送蘭頓到門口，請道：「所長，慢走不送了。」
關上門隔絕了蘭頓形成封閉的空間，老傑克忍不下去，大量污血從喉嚨激射污穢空氣。
「啊！！！」萬箭穿心之苦。劇烈的疼痛從身體各處傳達至大腦輸送痛苦的信號，掌管身體的大腦無暇顧及無法控制軀體，任由身體『羊癲瘋』在地面四肢抽搐。
木桌被踢翻，油燈打翻在地，刺鼻的劣油從瓶口倒出，油燈一路滾阿滾，直到碰到一雙小皮鞋方才停下。
最疼痛的時候過去，老傑克已經沒有力氣動彈，身子也輕得過分，他艱難道：「我還沒死呢！」
玩偶低下頭，機械道：「薩雅呢？為什麼我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
「他和你說了什麼？兩年是什麼意思？他要做什麼？」
「我可沒有義務為一個人偶充當解說員。」
拉伸出食指對準躺在地上的老傑克，熾熱高溫的光源在指尖收縮成球。
「就憑現在你的性命在我的一念之間。」
乾枯裂開的眼皮遮住渾濁的雙眼，老傑克嘲諷著：「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很像白天摔了跤被人嘲笑，晚上找回面子的小孩子。」
「有點陽光就燦爛，一點都不考慮後果。下午蘭所長的話沒聽明白嗎？」
「要麼做絕不留活口，要麼收起刀子露出微笑。婆婆媽媽的，當自己是誰的欲拒還迎給誰看。」
激光射出，瞬間擦過老傑克耳朵燒穿木板，小指頭大小的洞口露出黑煙。
老傑克被高溫熱得『哇哇叫』。
「你看你又來了，就是這樣的態度。你一邊不給活路，一邊威逼人乖乖聽從你吩咐。這樣不行的薩雅，長大後會被人毒打，啊……」
拉不聽廢話，一腳在空腔的腹部，重心遷移壓碎老傑克的肚子，噴涌的血染紅衣服。
「沒有其他遺言了吧？」拉不想和他再廢話下去，指尖光球對準老傑克腦門。
「還有，還有一件事，」老傑克真的意識開始模糊了，嘴巴張合斷斷續續道：「欺負女孩子時要做好心理準備。」
拉麵露不耐時，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擋住電燈影子覆蓋住拉。
「被女孩家長找上門的心理準備。」看見來人，說完話的老傑克當即咽氣，一點留戀不舍都沒有，決然到令人懷疑是否有詐！
實則不然，他只是純粹不想看到那殘忍的一幕。
沒有人！後面沒有人！沒有人進來過！
拉根本沒有感知到背後有人，可那搭上肩膀的觸覺是什麼？
拉猛然回頭，只見一人，掃地大爺。
！！！
不對，我們這裏什麼有過掃地大爺的？除了門衛老傑克，教師一部分是男的外其餘都是女性。
認知篡改！什麼時候？
「小鬼，白天揍我女兒挺勇哦！」『掃地大爺』面對小孩子慈祥的微笑。
「冒味問一下，你女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