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告別
煉完葯之後,雪崩已經準備回去接受審判了。
他會皇城已經接近半個月了,皇宮是一天沒有回去過,朱竹雲還通過千仞雪那跟雪崩說了句:「什麼時候回來,你娘想你了!」
在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雪崩感覺腦瓜子嗡嗡的,只想偷偷回自己寢殿。
遠遠望著高大的皇宮大門,雪崩感慨萬千,或許是因為每天都會看見,自己早已忽略了這座建築的宏偉,即便是還有一個拐角才能到達,但依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高聳的拱形頂框。
深吸一口氣,終於要回家了...
雪崩的臉上不自覺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但剛轉過去,他的腳步就僵住了。
只見玉妃抱著呼呼,遙遙地看著他,嘴角還有淡淡的笑容,望向雪崩的眼神當中滿是慈祥,在雪崩正在考慮要不要跑的時候,還朝他輕輕招了招手。
...
雪崩環視了自己的寢殿一周,安莉卡打掃得很乾凈,一直都沒有荒廢過,玉妃的侍女為他輕輕端來一杯茶,或許是故意的,還輕輕碰了一下雪崩的手。
侍女的手傳來的清涼的觸感稍微刺激了一下雪崩的精神,讓他從昏昏欲睡中清醒了過來,但玉妃還在那裡念叨:
「唉!孩子大了就不由娘了,現在都回皇城了也不來看看老娘,到處亂跑...」
一邊的朱竹雲幸災樂禍地看著雪崩,但在那名侍女過去之後,朱竹雲明顯冷著眼看了她一眼,但侍女倒是無所謂地走了過去。
無奈地搖了搖頭,玉妃終於說到了正事:「這個小傢伙似乎有點與眾不同啊!」
玉妃看著在地上亂跑的呼呼,突然意味深長地朝雪崩說道,而雪崩看向呼呼的表情也變了變,這個丫頭的成長速度有點超乎雪崩的想象,這個小傢伙現在看起來已經和十歲的孩子沒有任何區別了。
看著玉妃滿是深意的笑容,雪崩面色凝重,但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母親實情,玉妃一直是一個沒有什麼野心的人,或許會幫雪崩保密。
「她是魂獸。」
沉默了一會兒,雪崩認真地說道,玉妃卻被這一句話嚇得臉色發白。
深吸了一口氣,她把呼呼叫到了身邊,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枚糖果,遞給了這個小傢伙,呼呼興緻勃勃地接過了糖果,然後她那冰藍色的頭髮就緩緩化作了紅色,就彷彿糖在水中化開一般,看著這一幕,兩人都保持了沉默。
「我可以幫你保密,但是保護這個小傢伙...」
說道這裡,玉妃陷入了沉默,天斗帝國表面由天斗皇室掌控,但事實上,在天斗帝國,皇室是何其孱弱,上三宗下四宗,幾乎都有著與天斗皇室分庭抗禮的力量,不像隔壁星羅,即便是武魂殿,想要覆滅也要花費一番功夫。
「她不是十萬年魂獸,只是受到了一隻十萬年魂獸的幫助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雪崩低聲說著,玉妃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如果只是萬年魂獸,就算確有神異,天斗皇室還是有一番爭奪之力的。
「別跟別人說,保守好這個秘密,這個小傢伙能在皇室生存不短的時間。」
玉妃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然後輕輕撫摸著呼呼的腦袋,又說道:「雪珂也挺喜歡她的,她也算是我天斗的公主了,不能叫呼呼這麼個名兒,你得起個正式一點的名字。」
說完這句話,玉妃便準備起身離開了,在告別之後,雪崩突然感覺身後涼颼颼的。
「怎麼樣?那個小侍女的手摸著舒不舒服?」
聽著朱竹雲幽幽的聲音,雪崩心裡有些打鼓,不過朱竹雲只是戲弄了他一下,然後主動拉起了雪崩的手:「太子殿下找你。」
聽著朱竹雲壓低的語氣,雪崩一愣,謹慎地向四周看去,但並沒有感受到他人的氣息。
「沒人,就是感覺間諜應該保持神秘感嘛,而且這樣刺激!」
朱竹雲笑著說道,卻讓雪崩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了?」
「怪不得你會暴露。」
「...」
...
雪崩跟著朱竹雲來到了太子的寢殿,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滿園飄落的花瓣,雪崩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落寞,而千仞雪一個人正坐在涼亭中,望著天空發獃。
「終於來了,我的好弟弟!」
千仞雪為雪崩放了一杯茶,苦笑著說道,朱竹雲看了兩人一眼,最後還是離開了。
「你要是再不來,你這苦命的哥哥就已經見不到你了。」
千仞雪的語氣中沒有了當年的謹慎,當年的神氣,也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讓人看起來有些孱弱。
「怎麼了?」
「我要回去了。」
千仞雪喝下一杯茶,卻宛若喝下一杯辛辣的酒一般,緊緊皺著眉頭,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但沒有繼續喝。
雪崩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裡的茶一飲而盡,裡面的苦澀讓人難以想象,彷彿根本就不是茶,而是一種葯,那種苦似乎可以浸入心脾,讓人忍不住落淚。
「我不滿十歲就告別我的母親,來到這個皇宮,執行著母親留下的任務,將自己的青春全部都留在了這裡,十幾年...」
千仞雪似乎智斗周圍是安全的,肆無忌憚地說著:
「十幾年,我為了目標而不斷努力,不斷掌控著皇室的一切,直到前一段時間,母親突然下了命令要我回去...」
「如果不是還有一個任務,我甚至都要把這裡當做我的家了,但母親的命令是那麼突然,我的一切付出,卻彷彿草芥一般,沒有任何價值!」
「可我卻連一個訴說的人都找不到,你知道嗎?」
「除了你,我找不到任何一個人敢訴說心中的苦楚,即便是我昔日最親的人!」
看著千仞雪漸漸泛紅的眼眶,雪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品著手中的茶,感受那浸入心脾的苦澀在血液只見緩緩流淌,偶爾的一兩下刺激彷彿針尖刺在心頭,疼痛,卻又來不及體味。
在他的記憶中,雪清河是模糊的,只有一個千仞雪不斷在腦海中浮現,而兩人間的敵意,甚至不如一位一位野心勃勃的太子對其他皇子的強烈。
不知不覺間,這個女人似乎已經代替了哥哥的位置,幫自己解決麻煩,幫自己照顧安莉卡...
「好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