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選擇之困
蘇沢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張名片，陷入了思考。
自從和那個自詡異能師的女子見面之後，一切事情的發展似乎都在向不可理解的方向發展。
剛從戴露絲手中拿到這張名片的時候，一層如同金箔般的材料覆蓋在卡片表面，逆著光的時候甚至還會熠熠生輝。
此刻，上面的金色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只有仔細看時，才能發現一層若有若無的金色，而且卡片表層已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裂痕。
「我記得當時那個女人說過，這張卡片上她施加了自己的異能。」
蘇沢一邊細細觀察著名片，一邊回憶起在酒店和傅越彬對峙時的情況，
並試著摸索出當時的感覺，很快從中察覺到了端倪
為了應對那兩個武道高手，自己不斷暗示自己要調動異能，在那一瞬間的確感受到了非常強大的力量，但同時自身的情緒也瀕臨失控，險些無法自持的殺死了傅越彬。
蘇沢不禁喃喃道
「在情緒瀕臨失控的時候，就會出現一股莫名的力量來安撫的情緒，
很可能就是這張名片上蘊含的異能起了作用，現在異能的力量被消耗了，卡片也就變成了這幅破損的模樣。」
自從攜帶卡片，受到戴露絲異能的影響，
自己不僅壓制住了看見異象的怪病，更重要的是似乎真的開啟了常人難以理解的能力。
而且蘇沢能夠感受到，名片中的暗示似乎不僅有著平復情緒的作用，還能進一步激發自身那種新能力的增長。從理邏考試那會就已經初現端倪。
「表面幫我控制病情，實則協助我開啟異能，那個所謂的神秘調查局到底什麼樣的存在……」
蘇沢開始琢磨起神秘調查局的目的。。
不過如果沒有戴露絲的名片，在酒店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失手殺了傅越彬。
通過這一次的事件，蘇沢也明白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要想真正掌控異能，嚴格控制自身的情緒很可能是是重中之重，一旦情緒走向極端，異能也會走向極端。
即便自己從未開啟異能，也可能在無盡的幻象中瘋狂，進而走向情緒失控。
或許真的要認真考慮神秘調查局的邀請了。
可若是以後真的擁有異能並為神秘調查局效力，
那就一定會不可避免的介入到那個神秘的超凡世界中去，
也就自然需要提升異能去面對各種危險。
是放棄這些超凡的異能，真正做回一直夢寐以求的平凡人。
還是接受自身這股特殊的力量，從此介入未知與神秘？
腦中思緒萬千，蘇沢長嘆一口氣，距離和戴露絲約定的七天還剩下三天的時間，蘇沢依舊無法下定決心。
他低頭看著手中已經充滿裂痕的名片，腦中不知怎的回憶起一句早已被塵封在某個角落之中的話語。
「聽好了，阿沢，身為男子漢，面對眼前的任何事物，都要勇往直前的撞上去試試。
要用你自己的心，去抓住只屬於你的真相。這樣的話，你應該就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了。」
腦海中一個曾經無比熟悉，卻隨著時間開始慢慢陌生的聲音響起，
近十年的光陰，那時的悲痛早已變成了麻木。
甚至那張略顯滄桑的臉在記憶之中已經模糊不清了，只有身上屬於治安署的深藍制服和徽章依舊清晰無比，還有便是他每次離開家門執行任務的背影。
「哈哈……我也真是的，一直想變得更堅定，現在來看，果然還差的太遠了。」
蘇沢將神秘調查局的名片握在手中，答案既然尚未明了，那就繼續探尋便是。
……
……
從裴老師的房間之中走出來，一股濃郁的藥草味瀰漫在客廳里，裴晴將煮好的醒酒茶倒上一大杯遞到蘇沢面前。
「怎麼樣，給你舍友回電話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回了一個簡訊過去，讓他們不用擔心，我晚些時候就回去。」
蘇沢接過看著杯中暗紅色還有草藥漂浮的液體，皺了皺眉頭，
說句實話，對這種草藥類飲品，他一向都是拒絕的，但在空調房間吹了一晚上的熱風，他現在又確實口乾舌燥，只能捏著鼻子喝了一大口。
「咦……」
飲品入口，酸澀之中帶著甜味居然出奇的好喝。
裴晴得意的笑了笑：「怎麼樣，是不是沒想到這些東方草藥也能煮出美妙的口感？」
「絕了。」
蘇沢沒忍住又喝了一大口，清爽的口味再次充盈口腔，讓人忍不住誇讚。
「我以前喝過的醒酒茶都是又苦又澀，怎麼老師你煮的茶這麼特別。」
裴晴撩了撩頭髮淡笑道。
「其實每一種東方草藥都有其特殊的味道，苦和澀並沒有與難吃划等號的，
只要能清晰把控好不同草藥之間味道的特性，就算是葯湯也可以煮的很好喝。」
蘇沢捧起茶杯，將醒酒茶一飲而盡。
「可是要做到把握草藥的味道特性談何容易，就算是那些日夜研究製藥的藥學家也沒幾個能做到吧。」
「術業有專攻嘛，他們更多的是分析藥性，對口味什麼的其實沒有太多涉獵。」
裴晴拿起桌上的茶壺又給蘇沢倒了一杯茶：「草藥的口味，或許是一個未知的領域，而且可是老師的獨家發現，以後說不准我不做老師了，就去這方面搞一搞自主創業呢。」
蘇沢恭維的笑道：「我覺得可行，而且我認為就這款醒酒茶就足以打造一個獨家品牌了。」
「就知道瞎恭維，我如果去打造獨家品牌了，你們就少一個輔導員了。」
裴晴笑意滿滿：「其實說實話，我對賺大錢其實沒有什麼想法，人生在世，活的滿足就好，能和你們這些小年輕們一起生活，看著你們長大，對我來說就是莫大的滿足了。」
蘇沢莞爾，裴晴卻表情非常認真。
「蘇沢同學，你這次拿到理邏競賽第二名，可是為社會系長足了臉面，我這個輔導員都跟著沾光了，現在參加校務會都比以前更能昂首提胸了。」
「有這麼誇張嗎？」
「那當然，你可不知道，過去每次有這種大型競賽都是數學系，土木系的學生包攬前三，所以那會這些學院的老師都牛氣哄哄的。
後來到了你們這一屆，那個叫盛妍雪的女生每次都能霸榜，所以新概念系的那些老師腰杆子也就硬起來了。
這一次你考了第二名，社會學院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裴晴越說越得意，眼睛彎成了兩輪月牙，就像是一個喋喋不休的小姑娘。
蘇沢安靜的聽著，不忘補充道：「社會學院也不是一無是處，傅越彬同學就一直都很優秀，也為學院爭取了不少榮譽。」
裴晴滿臉的笑意忽然有了一種不自然的變化，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的確，傅越彬同學也是很優秀的孩子呢，你們都是這一屆社會學院學生的榜樣，到了畢業的時候，你們兩個肯定都會被學院評為最優秀畢業生的。」
蘇沢打了個哈哈：「我就算啦，過去可沒有什麼輝煌的成績，就這一次能考到第二名也是全靠運氣。」
「不！」
裴晴臉上的笑容忽然變成了無比認真的嚴肅。
「我是說真的，蘇沢同學，
我無法解釋為什麼總有這種感覺，
但我覺得你一定會變得不平凡，老師雖然當大學輔導員的經驗不足，但我帶過那麼多學生，看學生一向眼光都很准。
所以蘇沢同學，你一定不能妄自菲薄，要認真去思考你的未來。」
很少能見到裴老師這麼認真嚴肅的說一件事情，在印象里，她從來都是嘻嘻哈哈的模樣，即便是學生犯了錯都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蘇沢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謝謝老師的提醒，我會記在心上的。」
「這就對了。」聽到肯定的回答以後，裴晴恢復了之前那個小女生的笑容：「現在時候不早了，你要在老師這裡休息嗎？」
蘇沢立刻連連搖頭：「不，不了，我要回宿舍。」
開什麼玩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儘管對方是自己的輔導員，但說到底也是個只自己大了五歲姑娘，
這要是傳出去，再清白的關係也會被漂黑了。
裴晴看著蘇沢手足無措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跟你開玩笑的，今天我本來也沒打算住在家裡，只是回來買一些東西，順便拿一些乾淨衣服而已。
現在臨近期末，又是年底，學校里還有不少學生工作相關的事情要我加班加點去處理，
這樣吧，待會等你衣服烘乾了，就坐我的車回宿舍，然後我就去職工宿舍加班趕工作了。」
「那就麻煩裴老師送我一趟了。」
說話間蘇沢臉頰微微一紅，他發現自己又開始腦補過度了。
沒想到能和傅越彬唇槍舌戰的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弱女子三番五次軟調戲。
但這也不能怪自己，要怪只能怪無良網站的思想演變。
畢竟網上的小說都這麼寫的，美女老師，清純男孩，總會發生些故事。
裴晴眼神澄澈，看上去確實沒有想那麼多，她取出已經烘乾的衣服輕輕抖了抖，又想起什麼似的叮囑道。
「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你本周五的時候要去圖書館辦理一下這次理邏大賽登記成績的相關手續，需要你網上電子驗證。
可別馬虎，這個很重要，事關你能不能拿到推薦信，可千萬不能忘記。」
「放心吧，老師以為我參加過多少次這樣的考試了，這些流程早就爛熟於心了。」
裴晴把洗烘乾凈衣服丟到蘇沢懷裡，三令五申：「那也馬虎不得，這次可事關推薦信，你如果沒有最後一步電子驗證，成績可就作廢了。」
蘇沢訕訕一笑，抱著衣服跑回房間，將門關在身後的時候，他沒有看到，剛才還滿臉笑意的裴晴，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不知為何意的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