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緩1緩
冬日裏，凌晨四點鐘是洛城最安靜的時候。
原本應該早起的商販因為寒冷的天氣推遲了出門的時間；原本應該平治在馬路上的貨車也因道路積雪推遲了送貨時間。
街邊的燒烤店陸續關上了門，燈紅酒綠的夜店也掛上了打烊的牌子。
寒冷的天氣與被子的溫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大的提升了人們的睡眠質量。
此時的洛城中，絕大多數人都沉浸在香甜的睡夢裏。
柳娟家的客廳中，楊決靠在沙發上打了一個哈氣。
如果可以，他也想回去睡覺，現在就躺進被窩裏。
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拿起茶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早已涼透的茶水帶來的冰涼感讓楊決稍微精神了一些。
「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會兒，等下趙家的人來了我再叫你。」
柳鐵明將手裏的煙頭摁在了堆滿煙頭的煙灰缸里，透過霧氣看向楊決說了一句。
然後又摸了一根煙放在嘴裏點上，眉宇之間有一絲煩躁和無奈。
偶爾會抬頭向柳娟的房間看去，伴隨着一聲嘆息將嘴裏的雲霧吐出。
楊決看着柳鐵明搖了搖頭，靠在沙發上又喝了一口涼茶。
扭頭看着那緊鎖的房門，他心裏是理解柳娟的。
畢竟世界觀的突然改變本就是對心靈的一種強烈衝擊。
更別說，伴隨着這種心靈衝擊的同時，柳娟還得接受她被父母、被楊決欺騙隱瞞的事實。
所以柳娟一時間接受不了這一切，楊決是可以理解的。
但也僅僅是理解而已。
因為和鬼物襲擊這件事比起來，楊決覺得柳娟現在把自己關在屋內生悶氣不是什麼特別要緊的事。
更何況郇姨也早早地進去安慰柳娟了。
「叔，這件事真的和趙家沒有關係？」
楊決將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上，抬頭看着柳鐵明說道。
和楊決之前猜測的一樣，這次的鬼物襲擊和在醫院裏的那次鬼物襲擊是同一起，都是奔著柳娟來的。
也許其中還有一些其他緣故楊決不是很了解，但這件事絕對和趙家脫不開關係。
只是，楊決發現柳鐵明和郇麗夫婦二人對這件事的態度和他想像中的不一樣。
在今晚的事情發生以後，郇麗問都沒問具體經過就進房裏安慰柳娟去了。
而柳鐵明在簡單了解之後，也只給趙家人打了一個電話，便在客廳里抽起煙來。
既不感到憤怒，也不去懷疑謀划這一切的會不會是趙家。
按照柳鐵明和郇麗對柳娟的關心，楊決絕對他們的反應不該這麼平淡才對。
「這裏面涉及到很多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
「所以還是等趙家人來了，再和你解釋吧。」
柳鐵明看着楊決搖了搖頭。
昨天早上趙琳娜醒來時，他們夫婦二人便趕去了趙家莊園拜訪了一次。
除了解決趙家和楊決之間的誤會以外，還詢問了趙琳娜夜闖醫院的原因。
事後他們夫婦二人又和趙宏耀聊了許久，才把其中的一些事情捋清。
他們有猜過柳娟會再次遇襲，但沒想到時間會是今晚，跟沒想過柳娟會發現這一切。
柳鐵明要是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今晚就讓郇麗留在家裏了。
楊決聽了柳鐵明的話后也沒在多問什麼。
他估計自己現在就是問了，
柳鐵明估計也沒有心情回答他。
「咔嚓。」
一聲開門聲將楊決和柳鐵明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但抬頭看去，他們只看見從柳娟房間里出來的郇麗對着他們搖了搖頭。
柳鐵明繼續抽起了煙沒有說話，郇麗看着茶水涼了便沉默地換起了茶。
而楊決則是靠在沙發上猶豫着要不要去柳娟的房間里看看。
一時間，客廳里陷入了沉默之中，氛圍顯得格外沉重。
在客廳的牆角里，一團黑影看着客廳里沉悶的三人瑟瑟發抖。
它很想逃，但它現在困在原地動彈不得，更別說是逃跑了。
所以它只能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楊決靠在沙發上考慮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去安慰柳娟。
現在的柳娟情緒正在頂峰，郇麗進去安慰作用都不大，他進去估計也差不多。
而且他可是記得柳娟回房前瞪他的那一眼，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一樣。
他現在要是進去，還不知道會被柳娟怎麼折磨呢。
所以他選擇了讓柳娟獨自一人冷靜。
掏出手裏，將音量關上，楊決在無聊的等待時間中刷起了短視頻。
超凡短視頻app里的講解視頻依舊是一些F級的鬼物和虛空獸，但楊決這幾天明顯發現推送的視頻量和類別多了起來。
以前鬼物的講解視頻居多，虛空首的講解視頻比較少，二者的數量比大概一比十。
但這幾天推送的講解視頻里，鬼物和虛空獸的數量比大概是一比一。
對於短視頻的這種視頻推送背後有什麼深意，楊決不是很了解，虛空獸他也沒見過。
但對於超凡短視頻app的信任以及鬼物存在的事實，楊決對待兩種講解視頻的態度是一樣的，都是抱着學習的態度在看。
畢竟，在超凡短視頻app的講解里，鬼物和虛空獸都是虛空生物，遊離於三圍世界和四維世界的夾層之中。
現在鬼物楊決是親眼看見了，所以沒道理虛空獸不存在。
唯一的可能就是，楊決還沒遇見它們。
視頻一個接一個滑過，楊決偶爾會抬頭將視頻里講解的鬼物和客廳里牆角的那隻鬼物進行對比，但馬上又會搖搖頭看下一個。
不知道為什麼，楊決總覺得超凡短視頻里講解的鬼物比它遇見的更恐怖一些，更厲害一些。
雖然這隻焦黑的鬼物也不容小覷，那一手幻境也是將楊決嚇得不輕，但楊決總覺得它哪裏差點意思。
似乎這鬼物長得不夠野蠻？不夠凶煞？
楊決越看越有一種這樣的感覺，感覺他遇見的所有鬼物，無論是長相還是生死的那股氣息，都太溫和了一點。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楊決聽見汽車引擎的轟鳴聲由遠而近襲來。
柳鐵明在接了一個電話后，將窗戶打開通風，帶着楊決下樓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