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罐精訴苦（十）

「一時間，我也不知這是怎麼的了！」妖罐說，「但起初我的第一反應，便是動用炁力，止住這般陳釀外泄的情境！然，我卻驚奇地發現，如同初遇酒劍仙那廝，我的炁脈竟被冰封！而這，我卻一點也不知情！」

……言到此處，眾人均是驚愣不已，似是初次感受就已嘆為觀止……魑魅魍魎那登峰造極的妖力！有的武士，還偷摸著咽下了口水，生怕被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看清並捉弄！

「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純潔的純釀，如同一條冰絲帶，飄向了遠方，化為了塵埃……」妖罐說，「我卻無能為力，我咬牙切齒，卻連旋轉、跳躍都忘記了姿勢！」

「我漸漸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我的身上，便有了玄鐵鏈鎖……」妖罐說，「它們貫穿我的雙耳、緊捆我的全身，讓我無法動彈，也僅僅只能眼睜睜！我心疼，紫雲仙界中，那獨一無二的陳釀，紛紛化為了泡影！而我的腹中，也是空嘮嘮地，始終惦念著那尚存的香氣……」

……

看得出來，妖罐恍如隔世，眾人面前，它依然還在追尋著那熟悉的酒香！

「上一刻，我還在追思，下一刻，我便被強行灌下了葯湯！」妖罐說，「酒香尚未散盡，就被那熟悉的臭味給逼走了！可惡的妖神，讓那黑水重回我的腹中！」

「我雖然被捆住了身子，但這一回，不用看，我就能辨清，那黑臭之水，便是我此前最為熟悉的『苦水』！」妖罐說，「沒錯！那魑魅魍魎知道了我從人的經歷，但它們選擇了更為卑劣的手段，讓我生不如死！讓我繼續苟活，卻逃脫不掉那些痛苦的記憶！」

……

「原來如此，我說這麼臭呢！」仲孫彥卿似是解開了心結，這會兒正小聲嘀咕著些許……

「但也因這苦水，讓我知道了酒劍仙的具體死因，以及過程……」妖罐接續言，「那些紛爭，我歷歷在目……不怕你們笑話，我是個罐妖，卻為一個人類而感到痛心，我不像你們，我沒有眼淚，反之，只會生出更多苦水！」

……

言到此處，罐妖一如既往地出現了停頓，眾人也不知，這妖畜下一步想要說些什麼！不過，錢穀侖卻想要祭出安慰，畢竟，死去的既是妖罐的「侍者」，又是一位頂級境界的人精！

「我說，妖仙，請節哀……」錢穀侖說，「人族部落不同妖仙等各界，我們雖追求一個往生，但卻只能在乎一個當下，眼一睜一閉，這輩子也就到頭了！相對來說，油盡燈枯，或是最為難得的度日之事了；不過，偶遇不凡遭遇，或也是上天註定……」

老先生是好意，但罐妖卻不這麼認為，首先，它有它的認識！

「老頭，我認為你說得不對！」妖罐說，「在我看來，那廝是不會死的！畢竟，初見之日，他就在毫無聲息之時，禁錮住了我的炁脈，讓我只能對他言聽計從，如同，那魑魅魍魎所做的事！想想看，一個在我境界之上的人精，怎能如此隨意地仙逝而去？」

「當然，那廝，代表了好意，他也是，接近我的所有人類中，最為真誠的一個！」妖罐說，「我也喜歡跟他度日，想想看，你想制裁他，卻對他毫無勝算的感覺，誒……真的是拿捏！不過，現在想想，從他嘴中說出的那些八卦，也真的是逗趣兒！反正我在妖域的這段日子，別說聊閑了，就連一個想要湊近我搭話的妖怪，都不得見！」

……

「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要感謝你們陪我說話和解悶！」妖罐頓時陰沉下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