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罐精訴苦（五）

「不用說，妖罐說的那人，便是酒劍仙！」錢穀侖頓時明白，這段不打不相識的場面，便是雙面雙耳罐與酒劍仙結伴的開端！於是乎，老爺子起手捋著自己的鬍鬚，像是看透了天機一般！

「量你們也不知道，讓我嚇破膽子的，唯有那廝！」妖罐說，「起初，我還在他的面前抖機靈，想要通過移形換位大法，博得他的關注……不是，是吃掉他的五臟六腑！祭奠我那被隨便遺棄的單面情願！」

「可在被水生世界圍困的當口，我卻極為不解！」妖罐說，「我不解，首先，這廝為何始終淡定自若！就連掛彎的黑髮都沒有一絲一毫地飄動，就連，就連那酒葫蘆，都甩脫了瀟洒，擺出了一副沉穩老練！」

「其次，便是眼前這讓妖憋的水生世界，以及那些刺撓卻無法自拔的極端難捱……」妖罐說，「那廝，為何不曾體驗？總之，我沒見他有哪些難捱之顏！」

「我不解……卻有個年頭湧上我的心田！」妖罐說，「難不成，眼前這些難捱的感覺，均是那廝的作品？我不信！這種鳥不拉翔的地界兒，怎會有人經過？」

說到這，眾人也是似暈非暈，紛紛察覺，這妖罐似有精神問題，一會兒期待著人類經過此地，並實施它的計劃，一會兒又懷疑這件事情，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不上不下、猶猶豫豫！

「關鍵是，怎會有他那不正經的炁焰路過此地？」妖罐說，「我開始猶豫，我想不明白，難不成，我的計劃，就這樣隨之東流匯聚成了滄海？想到這，我便心有不甘！我開始在這水生世界中鬧騰，並期待著我能獲得一絲生存的機緣！然，不管我如何地鬧騰，我只發現了一點……不僅沒有上浮的趨勢，反而還下沉了不少！由於我的折騰，我的雙面，已然看不到了四面八方，反而只能上下縱深地看……上，尚且還能看到紫雲仙界的天；下，卻是茫茫無了盡頭一片深淵！」

「最讓我恐懼的是，現如今，我的身子太沉了！早已失去了上浮的機緣，更多的，還是下沉無底線！」妖罐說，「我恐是不能苟活於世了……」

……話到此時，妖罐竟沒了下言，眾人以為，這便是罐精訴苦的全部內容。

「妖仙……」錢穀侖試探性地說，「不如，我等給你排解排解？」

「如何排解？」妖罐說，「當時，我的希望早已渺茫，我似乎也是認命了，看著深淵不停地向前……」

「你這妖怪，到現在為止，是否有一絲的悔恨之心？」妖罐自導自演般地說，「奇怪不奇怪？就在我已然放棄了我自己，一個聲音竟出現在了我的耳畔……我心想，這是哪裡傳來的聲音？難不成，我遇到了鬼打牆？不對不對！我自己不就是個妖畜么？我還怕鬼怪不成！堅定了信念，我便不再去管那遲來的聲音！」

「可就在繼續下沉了一段，我再一次聽到了那個聲音……」妖罐說，「你這廝，看起來，是放棄了悔改的機緣？那這般，我便隨了你的心愿，送你去許願池罷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終於自信起來，確認的確有個聲音迴響在我的雙耳畔！」妖罐說，「我正了正我的雙面問，『悔恨又能怎樣？如今還不是步入深淵……』」

「結果，那個聲音說，『知悔改，為時不晚！不知悔改，為時已晚！』」妖罐說，「我聽那廝這讒言……似覺高深莫測，似覺皆是廢言！」

「然，我轉念一想，既然能繼續苟活於世，便有那翻盤的機緣！」妖罐說，「於是乎，即便我覺的他在說廢話，但我還是接受了他的意見，我說，『知悔改……』」

「話音未圓，我便發現，我重新回到了此前的地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