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鬱悶的胡青牛

上峰庭院。

一老一少在屋檐下的階梯上坐着。

「青書，把你這兩年的經歷給師公講講」

張三丰想知道好徒孫兩年來都經歷了哪些磨難。

練武並非一日之功。

能重傷倚天在手的滅絕老尼，這份實力可是連宋遠橋都有所不及。

「也沒啥，就剿了兩百多個土匪寨子，燒了倆元軍大營，還...」

秦楓將這兩年乾的那些事簡單講了些。

至於「血手人屠」的匪號。

是有次他當着一個商隊的面，雙手捅進土匪肚子裏把人撕成兩截，然後有了。

張三丰聽得咋舌不已。

這哪一樣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張無忌那小子咋樣了？」秦楓瓮聲問道。

兩年前老頭帶張無忌下山尋找祛除寒毒的法子，他也偷偷下山了。

「無忌這孩子命苦」

張三丰也將下山後發生的事講了些。

只是講到少林寺不讓進門時，眼裏罕見的露出些許怒意。

少林寺逼死張翠山在先。

張三丰又是武林泰斗。

親自拜訪卻連門都不讓進，口口聲聲我佛慈悲卻枉顧孩童性命於不顧。

簡直是明著不要臉了。

「老頭放心，張無忌那小子我替你治，這口氣我也替你出！」

秦楓瓮聲說道。

老頭這麼一說，時間線就徹底清晰了。

張無忌這會該是和常玉春一起去蝴蝶谷的路上，滅絕也剛開始謀划集結六派圍攻明教的事。

「老頭，我想和你比劃比劃」

秦楓知道現在還打不過張三丰，可面對這麼個大高手不打一架的話心裏實在不痛快。

偷襲的話估計能成，弄不好還能一拳給老頭打死。

可老頭待他確實不錯。

純陽無極功也毫無保留的傳給了他，真失手打死的話心裏會愧疚。

「好啊，老頭子也想領教一下血手人屠的厲害」

張三丰笑眯眯的起身。

秦楓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個匪號真的太俗氣了。

「老頭，我來了！」

秦楓腰馬下沉，剛換的寬大衣袍吹氣般鼓脹起來，隨後，整個人騰起一股極具壓迫性的氣勢將張三丰籠罩。

宛如一頭獠牙猙獰，欲要擇人而噬的兇殘巨獸。

「轟！」

右腳踏地面，秦楓魁梧身軀形同鬼魅，一拳轟出，庭院震蕩，狂風呼嘯，沙石驚飛，所過之處空氣被完全抽空。

張三丰眼皮抖了下，他能感受到這一拳所蘊含的可怕力量，不能硬接。

只見那掉毛的拂塵被張三丰一甩，化作白色漩渦，空氣盪出陣陣漣漪，包住迎面而來的鐵拳，再朝旁側一引。

「轟！」

包裹拳勁的拂塵陡然炸裂，狂暴勁氣側沖而去，將那閉關用的小房子轟碎了一半。

白毛滿天飄散。

張三丰看看禿了的拂塵把柄，再看看自己塌了一半的房子，忍不住瞪了眼不孝徒孫。

「哈哈哈...痛快！」

秦楓舒爽大笑。

打都打了，這些細節又算得了什麼，這麼多年搜刮的金銀珠寶足夠武當派上下翻新一遍。

秦楓大腳一踏。

八步趕蟬施展開來，凌躍而起，雙腿龍蛇交會，雷鳴交錯，裹着炸雷般的狂暴勁氣踢向老頭側腦。

武當派頂尖輕功有兩種，注重身法輕靈巧妙，高低進退自如的梯雲縱，被稱為輕功中的輕功。

另一種則是秦楓現在所施的八步趕蟬，用的是點字決，方寸之間迅如雷快如電，名頭不如梯雲縱響亮。

但配合秦楓非人爆發力，便達到了極致速度與極致力量的結合，威力簡直強的可怕！

看到徒孫和自己來真的。

張三丰眉目間多了些凝重，雄渾內力施施展開來，轉掌運身，將徒孫每一記要老命的拳頭接下。

秦楓拳勁已非單純由肉身力量激發，而是以純陽無極功催生的內家真氣作為核心。

內外相合，已然多了些渾圓如意之勢。

看似剛猛無匹，實則後勁澎湃，宛如山崩海嘯。

張三丰只能化解四成，剩下的六成在一股無法言明的力量引導下轟在四周各處。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武當。

十數道身影騰躍而來，落在一處大殿頂端。

秦楓停下了攻勢，不再出手。

「不打了？」

張三丰笑眯眯的道，就這番表現來看，自己這徒孫已有一流頂尖實力。

假以時日，內力積累上來，真正做到內外合一，渾圓如意之境，躋身絕世不在話下。

屆時即便是他也無法再化掉這霸道剛猛的勁氣。

「不打了，我已經知道接下來的修鍊方向，再打就沒自信了」

秦楓搖頭擺手。

高手過招電光火石，這不足盞茶的功夫就過了二十餘招，他和老頭都未全力出手，卻也摸清了對方深淺。

秦楓知道，現在的他，除非硬耗硬拖，否則底牌盡出也打不過老頭。

不過交手時間雖短，收穫卻是頗豐。

自身有哪些不足，哪些方面需要再下苦工，都已有了方向。

除了這些。

剛才的比斗中，老頭身周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東西。

這種東西讓秦楓生出一種錯覺，好似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方偉岸天地。

這種類似與「勢」的東西，和國術中對於抱丹強者的描述十分相似。

老頭也有意將這種東西反覆施展，讓他瞧個明白。

秦楓受益良多。

想要消化此次所得，還需很長一段時間來修行印證。

「你天賦異稟，悟性高絕，假以時日老頭子也不是你的對手嘍」

張三丰對眼前的徒孫越發的滿意了，能夠真正認識並且承認自身不足的人可不多。

「師公，此間事了，我要繼續去江湖修行了」

秦楓抱拳拱手，對面前這個憨態可掬，又強的可怕的胖老頭，他打心眼裏佩服。

「年輕人就該多歷練歷練」張三丰點頭撫須，以徒孫現在的心性實力，去哪他都放心。

「師公保重！」

秦楓恭敬一禮，魁梧身形幾個騰挪便消失在後山方向。

「這逆子...」

宋遠橋落在院子，正欲追趕卻被張三丰攔了下來。

年輕人嘛，玩夠了，心收了，也就回來了。

......

一月後。

女山湖畔，蝴蝶谷。

這是一個死火山，山形宛如一口大碗，東南部為缺了一塊，似谷非谷，氣候宜人，極為適合草木生長。

秦楓清剿山匪那兩年，探出了蝴蝶谷的大致位置。

有趣的是明教總壇在華夏極西之地，這蝴蝶谷卻靠近東海。

橫跨東西，明教哪個弟子身受重傷，多半是要死在半路的。

林子裏橫衝直撞了兩天。

秦楓發現了一個庭院。

庭院外開墾了大量耕田，田裏都是些名貴藥材，其中絕大部分秦楓都叫不出名字。

「看來就是這裏了」

秦楓大步走進庭院，一把推開堂屋房門，屋內陳設簡單，靠牆放着好幾個葯櫃，還有一些炮製藥草的器皿，以及一個抱着假人腿，拿眼瞪他的微胖男人。

「你還沒死呢？」

秦楓愣了下，剛才在庭院不遠處發現倆墳頭，還以為劇情出了偏差，胡青牛已經死了。

「你才死了，你誰啊你！」

胡青牛瞪眼看着面前這個突然闖進自己家的傻大個。

秦楓收回目光，大步走進裏屋，開始扒拉著書架上一本本醫術要旨。

「你找死！」

胡青牛臉色怒紅，丟下扎滿銀針的假人大腿，身形飛掠，拍出勁風呼嘯的一掌。

「砰！」

一聲悶響。

秦楓不為所動，繼續翻找扒拉。

胡青牛愣了下，他這一掌的力度可不輕，拍裂頑石不在話下，可落在這大高個腦袋上，卻好似放了個無關緊要的屁。

更可恨的是這大高個竟如此無視與他，還把這些寶貝醫書扒拉一地。

胡青牛擼起衣袖，拳腳、匕首、銀針劈頭蓋臉的開始招呼這個闖自己家，還扒拉自己寶貝醫書的傻大個。

盞茶后。

胡青牛擦了把臉上熱汗，看着眼前還在扒拉的大高個眼睛都直了。

看的出這傻大個是來找醫方的，有求於他，否則剛開始那一掌就反擊了。

可胡青牛很鬱悶。

好傢夥。

一句話不說，上來就把他寶貝醫書扒拉一地。

簡直把這當自己家了。

胡青牛越想越氣，怒哼之後拂袖離開屋子跑了個沒影。

最氣人的是問話也不答，打也不還手，可偏偏他用盡手段都傷不得對方，簡直就跟個沒長嘴的鐵烏龜似的。

秦楓眼睛忽然一亮，從書架上取出一本醫術，坐在地上開始翻看。

這是一本治療死人症，也就是癱瘓的醫書。

現實世界裏。

從師傅把師妹帶去漂亮國開始，就一直用各種尖端高科技進行檢查，卻始終無法找出雙腿不能動的緣由。

既然高科技不行，那就試試中醫手段。

這便是秦楓來蝴蝶谷的主要目的之一。

至於直接請教胡青牛。

秦楓就沒這個念頭，不說胡青牛見死不救的規矩，就是敢教他也不敢學。

萬一有什麼陷阱害了師妹，把胡青牛挫骨揚灰也於事無補。

索性不搭理胡青牛，自學就是了。

張無忌能憑藉這些醫書取得那個高的醫術成就。

秦楓自認天賦不差，多研究研究，再打斷一些人的腿做做實驗，應該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