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莊稼與糧食的記憶

莊稼與糧食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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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追着季節走啊

卻永遠也趕不上冷暖無常的時間

在一把鋤頭和一把鐮刀的要求下

用死去活來的方式渡過了一年又一年

是一顆種子就掙扎著搖曳挺起黑暗

是一粒果實就顫抖著在光明裏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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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已經發芽了，還要去歷經霜寒

已經成熟了，還要去迎接腐爛

種植你的那個人

要在你的根須上去尋找期盼

收割你的那個人

要在你的身軀上去了卻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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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切本來都與苦難無關

直到出現了怎麼也填不滿的飢餓和飽暖

田地里的莊稼與糧食

才在永不窮盡的故事裏

開始流淌不明真相的血與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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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被莊稼所覆蓋的大地

在一個人的生命里破碎

用糧食所堆積的高山

在一群人的靈魂里塌陷

據說這就是大地的歷史

從古至今未曾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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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個把莊稼呵護得繁茂豐盛的農夫

到底有沒有品嘗到糧食的甘甜

這是一個永遠被隱藏着的秘密

就藏在廟堂之高，就藏在江湖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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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糧食所能到達的地方

要比莊稼生長的村莊更為遙遠

不知這算不算是骨肉分離

或者，這個距離就是筋骨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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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在田園成為了戰場的日子裏

莊稼與糧食

都會不約而同地洗心革面

用壯懷激烈的硝煙

去替換溫情脈脈的炊煙

這一縷煙與那一縷煙

就是莊稼和糧食，悲喜難言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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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酸甜苦辣都是同一片土地的奉獻

人的一張嘴和人的一顆心

是莊稼與糧食

至今也不可逃避的一座祭壇

既像冬天一樣寒冷

又像春天一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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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春生。夏長。秋收。冬藏。

誰能說得清楚

是漫長，還是短暫

是團聚，還是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