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追憶奉陪

事後，林樵給總部的直屬領導打電話，報告了這件事。

電話的那頭，語氣陰沉。

聽聞申遠刻將以半薪入職〔豎林〕北城公關部后，沉默了。

半晌。

「他該分文不取才對……反正以後都是他的！」

電話那邊說完前半句就掛了，所以林樵並沒有聽到那後半句。

有些秘密，不會讓太多人知曉。

……

凌晨時分。

師徒倆走在回去的路上……

街燈的恍惚，恰似當局之人眼神迷離。

路口拐角處，一個渾身酒氣的漢子撲上來，撞到申遠刻肩上……

他一個趔趄，只當是別人衝撞到自己，搶先發怒嘴裡開始罵罵咧咧！

申遠刻被撞后也差點沒站穩。

醉酒漢子隨即過來，當胸錘了他一下，助他順利跌坐地上……

嘴裡含糊不清：「路都走不好路，帶眼沒帶你？嗝！」

看上去，一切都是醉好的安排！

申遠刻麻利地站起身來。

今天被各種拳打腳踢、物理暴擊，他早就麻木了！

所以對此並不介意。

拍拍屁股，趕緊跟上前邊的失影先生。

申遠刻向失影先生抱怨：「還讓我準備錢買技能呢？轉頭就給我來個工資半價，我真是服了你啦！」

失影先生笑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夠用就好！都說過了，我現在比你還窮！不照樣活得很快樂嗎？」

申遠刻心說：你千萬年薪就要到賬，哭窮什麼的騙鬼呢吧！

失影先生笑說：「我不騙鬼，只騙傻子～」

申遠刻嘆了口氣，他最想要學的，無疑是失影先生這種神奇的『讀心術』！

失影先生提醒他：「以後去到〔豎林〕好好乾，多勞少得！」

申遠刻失驚：「多勞少得？我玩個蛇！」

感覺失影先生這話說的，好沒道理！

失影先生教訓他說：「能者多勞，智者少得！多勞少得，八岐大蛇！」

言下之意：真正的強者，無所不能，卻不貪圖利益！

而申遠刻心裡一直想著三件事：錢、錢、錢！

他覺得躋身〔豎林〕就是自己人生的轉機，很快便可以平步青雲！

而後就會有很多錢：

先給養母買新房子養老，報答她養育之恩。

再給老弟買套房子，樹立偉大兄長人設。

最後給自己買套房子，娶老婆，生孩子，然後將希望寄託到下一代身上……

完美！

他這麼痴獃地想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於是就被失影先生一記〔手釘〕打在頭頂！

「嗷！」申遠刻疼得大叫一聲！

沿街住宅幾戶人家紛紛打開房燈，準備去查看一下：是哪個王八蛋在擾人清夢？

申遠刻趕緊捂嘴嘴……

他小聲問失影先生：「打我幹嘛！」

失影先生告訴他：「胡思亂想，而且俗不可耐，該打！作為我的門徒，以後大把事情等你去做，別想著可以輕鬆過一輩子！」

眼見失影先生語帶威脅，申遠刻哭笑不得。

不過失影先生隨後就對申遠刻表示了肯定：剛才協調矛盾，處理的不錯，關鍵是迅捷！

他隨手把剛才許諾的『鬼谷術-裂空』技巧傳授給了申遠刻！

技巧五分鐘說完，申遠刻感嘆：「原理竟然如此簡單！」

失影先生卻說：「『一個巴掌也能拍響』表面原理簡單，卻還有更深層道理，你得領悟一下！」

申遠刻舉一反三，直接說：「不就是沒有對手的時候，給自己創造出對手，和假的敵人互為犄角，配合行事嘛！」

失影先生面露驚訝：「這話誰告訴你的？」

申遠刻回憶：「小時候，有個帥氣的大哥來家裡做客，他和我養父說的話，我聽完就沒忘掉……」

失影先生不禁感慨：「那個帥哥，應該就是歸去來的父親……【鬼公子】歸仁！」

失影先生告訴申遠刻，他的老師歸一先生，即是前任【鬼宗】！

而歸仁就是歸一先生的獨生子。

歸去來則是歸仁的獨生子。

申遠刻好奇地問：「那歸仁和我養父又是什麼關係？」

失影先生笑道：「就類似於……槍手和槍的關係吧！」

申遠刻不明所以。

問及自己養父和歸去來父親去向時，失影先生說：「你的養父還活著，以後回來了你自己問他！至於歸去來的父親，已經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申遠刻又不傻，明白意思就不再追問了。

回歸正題，失影先生問申遠刻：「如果當時他們不肯聽你協調，你怎麼辦？」

申遠刻笑道：「不聽，那我就回去睡了唄～」

局外人，就是這麼的洒脫！

又被失影先生一記『手釘』打在頭上。

失影先生告訴他：「如果別人不聽你的，要試著反過來再給他說一遍！」

申遠刻不解。

失影先生解釋：「一個人你讓他向東走，他不肯去，那就讓他向西走，他大概率肯去。」

申遠刻心說：那他想往南或向北怎麼辦呢？

失影先生回復他的心聲：「那你就提前在南和北埋伏好陷阱，而且要展示給他看，強制減少他的選擇項！」

申遠刻愕然：「哇塞，這也太狠毒了吧？」

失影先生壞笑道：「不狠一點的話，你都不像那個人了！」

申遠刻一愣：「那個人？是誰？」

失影先生笑道：「你爸！」

申遠刻吃驚不已。

印象中失蹤的養父申樹並不是狠毒之人，那他所說豈不就是自己的……生父？

傳說鬼谷子什麼都知道，不妨打聽打聽自己的身世！

他就這麼想著，希望失影先生『讀心術』過後，馬上告訴自己答案！

而失影先生這回卻什麼都不說。

眼看快要到家，失影先生打發他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他和失影先生告辭，進入沒有物管被陰影籠罩的〔碧裳步竹〕小區，抹黑上樓，開門進屋。

「你～回來啦～」

養母退休后，每次申遠刻晚回，都喜歡扮鬼去嚇他！

慢慢地，申遠刻習慣了，就嚇不到了。

申遠刻索性也扮鬼回應：「啊～我回來了～我死得好慘呀～」

然後他就被養母拿個布狀的東西抽了一下！

打開燈，發現養母一臉憔悴……

她手裡拿條新買的牛仔褲，扔過來給自己！

申遠刻接住一看：「又是促銷品吧！你今天贏錢了就給我買？」

養母卻說：「今天帶了兩百去，輸剩下三十，剛好夠買！你試試吧……」

申遠刻哭笑不得。

「別給我買衣服了好嗎？我都快三十了……」

「說謝謝……」

「呃……謝謝！」

「明天什麼日子還記得吧？」

「什……什麼日子？」

「給家用的日子！」這時，十二點到了，養母的手機鬧鈴也響了。

「好了，就是今天！家用拿來吧你！」養母微笑著伸出手！

「啊這……」

「對了，你今天哪裡鬼混去啦？弄這麼臟！」

「不小心，撲街了……」

「這倒霉孩子！衣服怎麼也撲沒了？」

「遇到一個乞丐，挺可憐的，就送他了！」

「你這麻辣燙的衣服又是怎麼回事？」

「乞丐回贈的……」自己說完，都覺得離譜！

敷衍完養母的「十萬個為什麼」，付過家用，申遠刻彷彿身體被掏空一般！

本來到〔豎林〕工作是件好事，但薪酬減半后，還不如自己滅蟑螂的工資來得多呢！

所以準備入職〔豎林〕公關的事，他就沒告訴養母，打算先在那裡站穩腳跟再說。

他匆匆把自己洗乾淨，躺到床上，腦內復盤一下今天的奇遇……

真是充實得彷彿過去了好幾天！

明天得去滅蟑公司辦離職，後天還要到〔豎林〕辦入職。

真想快點品嘗到勝利的果實！

他嘴角帶著笑意，終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