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愚蠢』的人類向神明發起了反抗
以人類之身終結不知何時的眾神大戰。
里克卻說得如此篤定,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要達成勝利就算說得保守一點,也依舊困難的不切實際...
不過里克的臉上卻帶著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般的笑容,他想起:
當我們還是小孩的時候,以為世界很單純。
沒有贏不了的比賽,努力就會得到回報,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什麼都不懂,無知且愚蠢的孩子,用純真無垢的目光看過世界后所產生的想法,那樣的想法:『這個世界是單純的遊戲...』
果然那時的想法並沒有錯。
現實只是眾神隨心所欲地追求星杯,玩起了沒有任何規則的遊戲而已。
很單純吧?
既然如此,我們也只是隨我們喜歡的創造規則而已。
里克這樣想著,手裡把玩著西洋棋的棋子,然後看向休比。
休比說過,想知道里克的心。
那麼我此刻就回答你吧,里克這麼想著,然後露出笑容宣告著勝利的規則:
(一)任何人都不能殺人。
因為沒有人想要殺人。
(二)不可以讓任何人死。
因為不想讓任何人死。
(三)不可以讓任何人發覺。
因為被發覺就會死。
(四)任何手段都不是作弊。
因為只要沒有被發覺,無論任何形式的作弊都不算作弊。
(五)不需理會那些傢伙的規則。
因為若站在同樣的舞台上將是必敗。
(六)違反上述的一切均視為敗北。
因為無法徹底執行的規則就沒有意義。
而違反這些規則所得到的勝利,感覺不出任何價值。
這就是里克的心所給出的答案,里克宣告完規則后環視了一遍圍著圓桌的所有人,「我們是【幽靈】,所有種族,連神靈種也包含在內,不殺任何一人,甚至也不被發覺,只是誘導戰局至最後,然後結束這場戰爭。」
「不是結束大戰,就是滅亡,這是一場不是全得就是全失的賭博,既沒有平手,也不能棄權。」
然後里克展露出在場無人見過的本性,「敵人是神,是焚燒天地的暴力,絕望的化身。勝算可以說幾乎沒有,由於勝利條件是所有暗中行事的成功,因此就算勝利,我們也不會留在任何人的記憶里,不會留在紀錄中,更不會被人談論。我們是【幽靈】,【幽靈】不會說話,不過如果...」
「如果我們真的透過這個遊戲得到勝利的話,我們就可以告訴自己,我們帥氣無比地活過,然後就能驕傲地死去,你們不這麼覺得嗎?」
那麼...
「想開始遊戲的人,留在這裡。」
將一切告知后,里克閉上了眼睛,等待要離去的人離開,他在內心苦笑,會參加這種遊戲的笨蛋應該沒有幾個吧。
里克所選擇的成員毫無例外都是擁有優越知性與技能的人,數度瀕臨死亡,數度存活下來,在其他種族看來只是微不足道的塵埃,但他們身為塵埃,卻擁有卓越的能力。
正因為如此,里克在內心苦笑。
恐怕不會有人留下吧,這不是精神正常的人會做的事,傻瓜只要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如果真的變成那樣,那也沒辦法,畢竟最壞的情況,哪怕只有自己和休比兩人,里克也要達成目標。
雖然老實說,他幾乎想不到只靠兩人就能成功的計策。
但即使如此,讓他放棄也是不可能的。
里克這麼想著,整整十分鐘之後,他睜開雙眼。
眾人一臉受不了的表情,彷彿在問:你要閉著眼睛到何時?
「我以為你們應該更聰明一點的啊。」,聽到里克這麼說,幽靈們紛紛苦笑著開口:
「喂喂,老大,你可別第一步就判斷錯誤啊,這樣今後可就讓人擔心了。」
「里克啊,你以為事到如今,這個世界還有聰明的人嗎?」
「瘋狂的行為,但現在這世道,哪裡有比這個世界更瘋狂的事物呢?」
「聰明人的話,在這個世界會選擇死亡,更聰明的人則會選擇不生下來……」
「在這裡的人,一直存活至今天的人,這些都是你選的人喔。」
所有人都笑著,「那不就是蠢蛋的代表選拔嗎!」
人類很愚蠢。
因為愚蠢,所以會磨練智慧、知性,讓自己不會被愚蠢所殺。
一直存活至今天,即使在這個沒有生存價值的世界,卻仍然生存下來,為此而賭上所有的知性、智慧與技術的人們。
如果他們不是志氣高潔的愚者,值得尊敬的弱者,那又是什麼呢?
沒有意圖地出生在這個世界。
沒有意義地忍辱偷生般活著。
但是有意義又帥氣地死去,那不是很好嗎?
「有比這個更好的自由嗎,首領?」
里克不由得低下了頭,像是打從心底敗給他們似的。
「你們一個個都發瘋了。真是可靠啊,那麼...」
里克打開了『遊戲盤』。
那是在五年,不,是在更早之前,人類為了存活下來而持續更新的『遊戲盤』。
在這無數屍骨交織成的遊戲盤上,在包含里克與休比在內的所有幽靈的注目下,里克開始說明具體計劃。
「開始遊戲吧!」
「向遺志宣誓!」,就像這樣,眾人如往常般回答。
「禁止再說那句話了,我們不是向遺志,而是向我們同意的規則宣誓行動。」,里克這麼說道,否定了他之前提出的活下去的理由,「所以要說向規則宣誓。」(ps:查不到相關資料,這裡就寫規則了。)
就這樣,不存在的人們靜靜地開始暗中行動。
未來與希望被奪走,甚至對絕望也感到絕望,最後終於也厭煩了那樣的絕望,不在是等待,而是為了尋找希望的行動...
還是這個秘密基地,但現在這裡只有里克和伊旺,再加上機凱種的休比。
「如果我請求你幫助我們取得遊戲的勝利,需要什麼條件?」,里克對著伊旺說道。
從之前的事,他知道了劉昕時空跳躍的能力,如果不能利用起來,他就不是里克了。
劉昕自然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於是奪過了身體的控制權,「如果我說我願意無償幫助你呢?你相信嗎?」
「我相信。」,里克沒有懷疑劉昕,因為劉昕從來沒有隱藏什麼,當然就算劉昕隱藏了什麼,里克也不會在意,因為他需要劉昕的力量,那個可以後悔的力量,「我需要你在遊戲結果不是勝利的時候『回檔』,能夠做到嗎?」
「如果失敗,回到哪個時間點?」
「就這個時間點好了。」
「沒問題。」
「事先說明,那個能力是有副作用的,每用過一次后,視力都會不可扭轉的下降,不過對於你們來說,這個代價好像算不上什麼。」
因為身體里伊旺說道:『沒有關係,相比於失明,讓這場遊戲勝利才更為重要。』
劉昕轉述給了里克。
里克表示心裡有數,然後鬆了一口氣,姑且自己現在爭取到了更多的機會。
而休比嘛,里克有向她說明劉昕的存在,所以也沒啥問題。
劉昕的意識重新蟄伏下去,伊旺恢復意識,他聽到了劉昕與里克的對話,但還是問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里克沉思了一會,說出了帶有一絲歧義的話語,「需要你奉獻出一段時間的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