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新教宗的外交

沙赫庫魯先行協調一批物資用以援助紅鬍子兄弟，但需要時間，閑著也是閑著，薩達姆意欲拉上這些巴巴裏海盜肅清周邊島嶼的敵對存在，第一個遠征對象就是近在咫尺的萊斯沃斯島。

赫茲爾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回到家鄉，他還是同意下來，正好向波斯人展示展示他們的作戰能力。

根據偵查，愛琴海諸島經歷奧斯曼、威尼斯和醫院騎士團的三方混戰後淪為三不管地帶，各島歸屬極度混亂，控制權犬牙交錯，而他要做的就是將所有不服從的都給圖圖了。

薩達姆檢視著赫茲爾帶來的戰艦和水兵，先打開倉庫下發一批裝備，以火器和防具為主，紅鬍子兄弟正苦於沒有穩定的火藥供應，這麼闊的仗先前都打不起啊。

將船匠和資源集中的法令使得伊茲密爾的造船業急劇膨脹，就趁著赫茲爾來回科尼亞這段時間，幾艘槳帆船的維護工作就做好了，相比於傑爾巴島上自俘虜船隻拆解下來的木料，使用這些自各造船廠倉庫搜刮來的優質木料維護的船體顯然有著更長的壽命。

巴巴裏海盜們吃飽喝足，對薩達姆的待客之道十分滿意，見首領要幫忙攻打周邊的異教徒沒什麼意見，都興高采烈地登船出征。

就在「羅姆水師」銳意攻略愛琴海群島的同時，義大利出了大事。

年邁的教宗尤里烏斯進入新的一年後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病情加重的速度超乎所有人預料，以至於他親自下令召開的拉特蘭大公會議都無法出席，完全依靠親信樞機代理主持。

在病榻上煎熬數月，這位以凱撒為榜樣的戰士教宗終於咽氣。教宗之位不可空懸，在葬禮之後，樞機們迅速挑選繼承人並開始博弈。

梵蒂岡城尼各老小教堂的煙囪升起緩緩一縷白煙，羅馬各教堂鐘聲敲響，向世人宣告教宗選舉已經結束，僅僅經過兩輪投票，出席投票的二十五位樞機就將喬瓦尼·德·美第奇推舉為新任教宗，定尊號為利奧，是為教宗利奧十世。

新教宗隨即現身在陽台上接受廣場上市民們的歡呼，他微笑著向下面的人群招手以示親民，信徒們開始唱頌歌，直到教宗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使徒宮內，剛剛上位的利奧在以聖座的名義發號施令前需要熟悉這一新工作，包括教會內部事務和外交狀況。相較於前任教宗，他對東方的新變化抱有更加積極的態度。

「土耳其蘇丹於去年夏季的大敗已經人盡皆知，真是天賜良機。」利奧對著地圖思考著，他不想錯過這個擴張教廷勢力和聲望的良機，以土耳其征服者之名流芳百世多是一件美事啊。

「基督徒之間的內戰有傷天和，我現在要號召休戰。」利奧開始和身邊的樞機謀划著攻打奧斯曼一事。在上位后他迅速提拔幾位親信為樞機，加上前任教宗的樞機團中的支持者構成了他的決策團隊。

「尊敬的聖座，這是新的十字軍？」一旁的樞機問道。

教宗點頭：「罷兵休戰之後，讓法國和德意志國王提供陸軍，而威尼斯、西班牙和葡萄牙三國提供艦隊，集結后直取君士坦丁堡，消滅掉這些令人作嘔的穆斯林，未來三年開徵新稅充作所需軍費。先這樣草擬詔書。」

「是，聖座。」

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這樣搞是組不成十字軍的，他只是要藉機譴責還在與教廷作對的法國人罷了。利奧接著就給匈牙利的大主教巴科茲發去另一份詔令，授權他號召人民組織對抗奧斯曼的十字軍。

於新十字軍息息相關的便是東方外交，他對薩法維並不了解，他僅知道這個從東方來的穆斯林突然就出手擊敗了奧斯曼，比帖木兒還神秘莫測。

好在威尼斯與其建立了穩定的外交聯繫，且教廷目前與其尚且是軍事同盟，藉助這一渠道補課，利奧知道不少薩法維的相關信息。

「波斯的蘇丹對土耳其有強烈的敵意，並且在宗教問題上並不偏執，在動兵之前還派遣使團前去匈牙利。由此可見，他有聯合基督徒夾擊土耳其的意願，現在我方主動提出聯盟滿足他的外交需求，我想他沒有拒絕的理由，應該會直接答應下來。」

講到這裡，一旁的顧問提醒道：「聖座冕下，教廷和波斯人之間有些誤會，要不要主動澄清，以免對方生疑。」

先前被尤利烏斯壓下去的醫院騎士團尋釁一事第一次為利奧和在場的樞機所知，他沒想到前任教宗會這麼輕描淡寫地對待這場小衝突，難道他真覺得這不是個事嗎？

「這是個誤會，但醫院騎士團會繼續留在羅德島，使者的禮數要周到，口頭致歉一定要誠懇。」

既然要和解，那就一次把債清完，威尼斯人也把葡萄牙在印度失敗的消息帶來了，並大肆宣傳以打壓里斯本的市場地位。葡萄牙使者則此時不斷向教廷哭訴告狀，要求教宗阻止威尼斯繼續嘲笑聖戰的失敗，並懲罰這些勾結穆斯林的奸商。

葡萄牙的這番請求，利奧只能表示愛莫能助，他無意像阿卡淪陷那樣對薩法維進行貿易制裁，於是他便打算推動兩國和談。

然而葡萄牙特使在得知教宗態度后大失所望：「尊敬的聖座，對異教徒的妥協是聖地失陷至此的最主要原因，您不為聖戰事業提供強有力的支持實在是一大失誤。」

如此大發脾氣沒能打動利奧，教宗的冷淡已經申明態度，葡萄牙使者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返回里斯本。

威尼斯人還向教廷介紹了易卜拉欣的施政舉措和成果，鼓勵商貿、興修水利、整頓軍隊、宗教寬容、社會穩定、縱橫捭闔……一個治世能君的形象就這樣躍然紙上，伊朗在他的治下政通人和、欣欣向榮、國富兵強，同時又所圖甚大——「他的野心能包裹整個地球」。

「現在可以利用的穆斯林君主，但很可能是日後的新威脅。」他根據這些介紹給易卜拉欣下個論斷，並隨後著手和樞機挑選合適的出使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