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會晤 A

「上車吧，美女。」

孫日天將車子停在路邊於梓淵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鑽了進來，一邊搓著通紅的額小手一邊抱怨道：

「叫你早點來，凍死我了！」

「抱歉了，國道限速，想快也沒辦法。」，孫日天指了指於梓淵的胸口：「安全帶，這兩天抓得嚴我可不想惹麻煩。」

於梓淵翻了個白眼極不情願的系好了安全帶，豐滿的身材被這麼一勒更顯得凹凸有致，一邊囑咐對方慢點開車一邊從手提包里取出卸妝水擦掉臉上厚厚的妝容。其實她素顏也很好看，於梓淵個子很高穿上高跟鞋比孫日天還要高半頭，雖然上了些年紀依舊風韻猶存。

她學歷高，身材好，家庭雖然不算富有可她足以自力更生，如果她能夠安安穩穩的應該可以過上世人們常說的「好日子」。她偏不，自從十八歲開始她便開始了她放浪的一生，先是和老師不清不楚，後來又和幾位名氣不小的明星有過解釋不清的關係。當大家都覺得她這麼優秀的女人如此放浪是「自甘墮落」的時候，她自己倒是覺得與其結婚生子過上他們口中「安穩」的生活還不如死了痛快。

「簡直是慢性毒藥啊，愛情什麼的。」

於梓淵擦了擦臉，不知為何蹦出來這麼一句。

孫日天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一盒香煙扔了過去。

「客氣。」，於梓淵回到：「小孩子難免會有叛逆期，過去就好了。」

「哼。我有我的做事風格，做生意並不一定要像老鴇一樣笑臉迎人啊？」

於梓淵白了他一眼，車子很快又開到那條熟悉的小巷。那是一家名叫「睫」的中式居酒屋，中國並不興居酒屋，只因為這裏老闆比較執拗。老闆今年已經五十齣頭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叔，聽說年輕的時候混得不怎麼樣老來才混得這麼一間居酒屋。

「成田大叔。」

剛一進門，孫日天朝着對方擺了擺手。房間內有不少食客，看到他身後的於梓淵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當看到她牽着孫日天的手后又滲透出一種羨慕的神色，隨即也收回了目光。

兩人來到吧枱前，於梓淵用手肘撐著枱面，彎著腰仰頭看着菜單上的食物。這家店沒有固定的菜式，能吃到什麼要看店長的心情，如果是老熟客的話也可以破例做一些菜單上沒有的東西。

「嗯么……我要一小份番茄龍鬚面，還要大叔拿手的秘制醬牛肉。下酒菜就要鴨腸、鴨鎖骨、鴨舌、鴨胗、藕片……額就這些吧。」

「你沒吃飯嗎？」

孫日天從口袋裏摸出三張百元鈔票放在枱面上推了過去：「兩壺清酒，剩下的您看着來，麻煩您了。」

成田大叔毫不客氣的接過錢兩人便在吧枱附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房間內燈光昏暗，老舊的唱片機播放着輕柔的音樂，1900的成名作。

就在他們點餐的時候有一位穿着黑色風衣的年輕人推開門快速走過帶起一陣冷風，也是和成田大叔打了聲招呼隨即朝着二樓走去。孫日天好奇那人是誰，便開口問。

「這位是？」

「哦。」，成田大叔一邊操作面前的燃氣灶一邊回答說：「他自稱是長峰重樹，就是偵探小說，彷徨之刃裏面的主人公。聽說本人在三好街那邊工作，自稱是偵探，幫着三好街的刑警破了不少案子。」

「那他這是來？」

「三好街的刑警王一，還有他的搭檔柯林一郎，這些人經常在這裏開慶功宴。碰巧二樓空着，就借給他們用。」

「哦。」

孫日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確實見過一位身材魁梧的刑警在這家居酒屋出沒，平時很少遇到沒想到也是這裏的常客。刑警這個職業他倒是很少接觸，這人看起來蠻有趣的想着有機會應該接觸一下。

成田大叔將鴨貨放到吧枱上由於梓淵接了過去，中國的鴨貨，日本的清酒，這家店給人的感覺總是有些奇怪。

「他總是能把天南地北的東西攛到一起。」

「你不也是一樣。」，於梓淵抿了口清酒：「總是想要得到本不屬於你的東西，你們這些富家子弟是不是都喜歡追求得不到東西？」

「誰說我得不到。」

孫日天白了對方一眼，接過成田大叔遞過來的醬牛肉毫不客氣的上手捏起一片送進嘴巴里。於梓淵連忙伸手去拍：「哎，你臟不臟。」

「不過你也提醒了我。」

盤子被於梓淵搶走，似乎並不打算還給他。

「感情這東西，的確很難由外部因素所控制。」

「哦？」

於梓淵將盤子重新放到桌子中央，也學着他的樣子捏起一片塞進嘴巴里並且非常性感的吮着手指。

孫日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沒錯，我所擁有的財富和權利也好，多年來的教養也好，脾氣秉性也好，都不能夠成為戀愛的資本。就拿趙隕楓來說吧，他相貌平平，為人好吃懶做，學習成績連年倒數第一，不求上進，一有時間就跑去網吧打遊戲。但是……」

「但是江少右就是喜歡他，對吧？」

孫日天點點頭，兩人默契的碰了下酒杯。

「我在想……如果我也變成趙隕楓那樣，不思進取隨遇而安，她是不是也會喜歡我？」

於梓淵聽他這麼說立即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她很清楚江少右喜歡的只能是趙隕楓，無論他優秀也好，爛人一個也罷，他都是趙隕楓，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是說不清楚的。緣分也好，愛情也好，很多事情從一出生就已經註定了。

「所以就算你再怎麼改變也是沒用的，我之前和你說過她不是你的女人，千百年來從來都不是，將來也不會是。不過除了她之外倒是還有一個女人對你來說很重要……」

「誰？」

「額。」，於梓淵頓了一下擺出十分抱歉的表情說道：「抱歉這個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早晚會知道的，早知道也只是平添苦楚罷了。」

孫日天自知在江少右這個話題上再不會有什麼進展，於是話鋒一轉問起他的前世。先前於梓淵不斷的和他提起的，有關於幾千年前的事情。

於梓淵和他說在幾千年前他們生活在一片神奇的大陸上，那裏遠比武俠小說中寫的精彩。天地之間靈氣竄動，人與自然和諧相處，萬物生機蓬勃。但唯獨一點沒有變化的，那就是權利與紛爭。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統治，就會有爭鬥。人，永遠不會眾生平等，從前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而趙隕楓，可以說是千古以來第一個敢於向絕對的權利發起挑戰，並且以眾生平等為目標奮鬥的人。如果人是一種動物，或許他是對的，但人終究是人。」

「你說，是你殺了他。」

於梓淵點點頭：「沒錯，呵呵都是幾千年前的事情，具體的細節我也記不清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趙隕楓不是普通人，你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