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進城賣魚

見周睿沉思著，大伯也不忍打斷，靜靜的坐在了周睿旁邊。天開始逐漸明亮，遠處的山巔上紅霞逐漸清晰，大伯和周睿就這樣靜靜的聽著河流聲。

清晨的涼風吹拂著河谷，涼意滿懷。周睿被這涼風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側過頭對大伯笑著說：「大伯，我知道了，那我爸媽要是問起來，你可得替我說說話呀。」

大伯新樂氣笑了：「滾你的蛋，你個臭小子，這事也要我給你擦屁股？」

「那必須的呀，誰讓你是咱家的架海紫金梁呢。」周睿笑嘻嘻的回答道。

「說真的，小睿，要我說話的時候我會說的，但是你自己也要和你父母溝通好，多些溝通交流，都是為你好，也能聽進去你的想法的。」大伯語重心長道。

「大伯，我知道的，我找個時間和我爸媽好好聊聊。」周睿回答說。

「那就好，聊了這麼久，可以起網了。」大伯站起身來對周睿說道。

周睿連忙站起身來，小跑到河邊，周睿想也沒想就擼起褲腳，走下水去。

大伯趕緊喊：「小睿，你幹嘛？快回來，下雨河裡漲水了，不安全。」

「大伯，我的水性你還不放心嗎？再說你年紀大了，下水這種活交給我們年輕人來做就可以。」周睿笑著回答道。

「你個臭小子，那你慢點，中間那裡有點深，多注意點。」大伯笑罵道，也沒和周睿去爭。

周睿緩緩走到河對岸去，在河中央的時候，還秀了把游泳技術，也就是所謂的「狗刨」，引得大伯哈哈大笑。

周睿把網的一端拆解下來后，大伯開始拉網，只見漁網上又沾滿了各種魚。大伯嫻熟的將魚從網中摘下來，個頭小的魚就直接拋進河中，濺落起一個個小水花。

「大伯，這一網也不錯，有個小二十來斤了。」周睿已經從河中來到了岸邊，邊擰著衣服的水，邊對大伯說。

「今天魚口不錯，這與昨天發洪水有關，上游水庫里的魚跑了一些出來。」大伯說道。大伯經驗老道，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了。

等周睿爺倆把魚全部摘好，加上叉上的那條大黑魚，裝了差不多滿滿一袋。這時天已經大亮了，河邊也開始有一些人影出現。

「嚯，新樂，今天收穫不錯了，這是爆網了吧。」一個和大伯相熟的大叔說道。

「嗐，還好還好，這不是帶我家侄子來練練手嘛，誰想到今天運氣不錯。」大伯樂呵呵的回答道。

這位大叔走過來，打開袋子一看，「哦嚯，還整到一條大傢伙，多少年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黑魚了，這個禍害也就只有你能收拾得了。」看到袋子里將近一米長的大黑魚，大叔驚呼了起來。

「呵呵，這個大傢伙確實是個禍害，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小魚。」大伯笑呵呵的回答道。

大伯和相熟的大叔聊了一會之後，就把袋子綁好，拎起魚袋，輕鬆的往肩上一扛，健步就走。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周睿都還沒反應過來，大伯就已經走在前頭了。

「大伯，等等我，我來背就行。」周睿連忙趕上喊道。

「你回家去拿把稱，順便帶一些塑料袋子，我們去鎮子上賣魚，在鎮中心花園匯合。」大伯頭也不回的對周睿說道。

「好的，我現在回去拿。」周睿說著便往家裡跑去。

等周睿拿著稱和袋子氣喘吁吁的跑到鎮中心花園之後，只見大伯已經敞開了魚袋，吆喝了起來，但是卻門可羅雀，沒幾個客人。

就兩個大媽在魚袋裡翻來翻去，嘴裡不停的和大伯說著「再便宜點，再便宜點」。

「這魚剛從河裡撈上來的，多新鮮啊，5毛錢一斤已經很便宜了。」大伯也沒含糊，和氣的和大媽們說道。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也只賣出去兩斤多，望著大伯手裡捏著的一塊錢，周睿陷入了沉思。在這個城鎮地區人均可支配收入每年才1500元，農村地區680多元的年代，能隨便花幾塊錢買魚吃的人真不多。

隨著太陽漸漸升起，天氣也開始熱了起來，但是還是沒多少人光顧。

「小睿，算了，我們回去吧，做成魚乾，我們自己吃。」大伯有點心灰意冷的說道。

「大伯，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周睿頭也不回的跑了，連大伯在後面的喊叫聲都沒聽見。

周睿跑到鎮上的郵電局，給縣招待所打了個電話。

「喂，請問找誰？」電話里傳來甜甜的女聲。

「喂，芝芝你好！我是周睿，胖哥在不？」周睿對著電話大聲的說道，因為在一個單位上班的緣故，周睿本人也長得眉清目秀的，加上能言善辯，在縣招待所倒也混了個上下臉熟，連縣招待所所長都聽說過他的名字。周睿平時和招待所里的女孩子沒少打成一片，芝芝也是農村出來的，所以和周睿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更是沒少一起打打鬧鬧的。

「哦，周睿呀，你找胖哥幹啥？你啥時候回來上班呢？」芝芝也開心的說著。

「我過兩天就回了，我找胖哥有點事，你幫我叫一下胖哥。」周睿也笑著回答道。

「切，還弄得神神秘秘的，我還不稀罕聽，你等著，我現在去叫。」說著便放下了電話。

胖哥原名冷帆，是縣招待所的主廚，廚房的採購也是他在負責，聽說是縣招待所所長的一個遠房親戚。他也是從農村出來的，為人比較熱心腸，加上周睿是同學家裡打招呼進來的，所以冷帆在周睿面前也不會擺什麼領導架子。

周睿家裡給周睿寄的小吃零食，冷帆沒少吃，平時下班之後，還會一起回到宿舍喝點小酒，侃侃大山之類的，周睿和冷帆感情處的很好。這也是周睿第一時間想到冷帆的原因，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沒過一分鐘，耳朵邊就響起冷帆的大嗓音，「小睿，我是冷帆，找我有啥好事呀？你小子電話也不掛，這電話費你打得起啊，害的我是跑過來接你的電話的。」

聽到這話，周睿內心一暖。「胖哥，是這樣的，我和我大伯今天在河裡抓魚，抓到一條一米長的黑魚和幾十斤小河魚，想問下你這邊有沒有什麼銷路？」周睿對著電話說道。

「什麼？一米長的黑魚？野生的嗎？」冷帆又大聲的喊著。

冷帆那大破鑼嗓音，震得周睿連忙把電話拿離耳邊。「廢話，當然是野生的了，早上從河裡叉上來的，只是現在已經死了。」周睿擔心的說道。

「那沒關係，正好咱招待所要招待來考察的富商，所長讓我弄一些當地的特色菜，我還正麻頭呢，現在有著落了。」冷帆笑呵呵的說著。

「這樣，你把所有的魚都帶來招待所，招待所全部收了。」最後冷帆「霸氣」的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